第十七章 復仇原因
第十七章
謝冉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調息,臉上還沾染着血跡。
月光照耀在大地上然後又反射在謝冉的臉上,原本青蔥的月光之森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的陰森和慘白,就和謝冉的臉一樣。
楊釗的心裏噔楞一下,不過又變成了慶幸。
雖然慶幸,但是心裏的暴怒還是不可抑制。
他楊釗是總部的導師,被調到一個偏遠的鎮來保護一個煉魄境界,他要是保護不住,他的名聲就毀了。
名聲毀了還不算什麼,這個煉魄境界可是謝軍王的唯一的子嗣,他要是死了,他楊釗的前途也算是毀了。
“誰幹的?”楊釗語氣很重,讓周圍的人都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副院長,公羊昭他包庇殺人者,難道你也想要包庇何毅嗎?”龔平冷着臉。
楊釗轉過頭去看龔平,眼神里透露出無盡的殺意。
龔平看着楊釗的眼睛,感覺到了如同汪洋一般的壓力,楊釗眼睛裏透漏着死亡的氣息,而他就是將死的魚兒,開始翻起了他的白肚皮。
“楊……楊副院長,我認為此事在……沒有調查清楚的時候還不能妄下定論,我……我認為我們應該嚴查此事。”龔平喊如雨下,心裏一直被那一抹死意的眼神環繞,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數千米的海下,沒有一絲亮光,還有那無處不在的壓力威脅着你求生的慾望一樣。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由我全全主導,龔平導師和公羊導師作為輔佐審判官,於三日後三方會審。
嘩的一下,在場的人都炸開了,青州學府的管理者除了兩位女導師,其他人全部都參與了這次事件,無論哪一方贏,另一方的威信都會受到嚴重的打擊,這對導師的仕途可以說是職業生涯的至關重要的時候了。
謝冉終於睜開了眼,他看了一眼吳翟,然後走向了何毅,何毅吃了一顆謝冉的四品丹藥,身體的情況好了太多了,不過也只是呼吸好了起來,他全身骨頭都有破碎斷裂的地方,只怕以後是個廢人了。
“何毅,你怎麼回事?”謝冉內心其實是非常憤怒的。
“導師,柳……柳衫還在……在月光之森裏面,如果……如果不是我去……去的早,柳衫的貞操就被……被鄭耽毀了。”何毅說話聲音很細,可以看的出來他確實很虛弱,不過各位導師至少都是煉魄接近圓滿的人了,何毅的聲音他們都能聽得見。
“柳衫怎麼樣?何毅?”張星怡突然緊張了起來,本來她只是今天的一個觀戰者,但是突然提到柳衫,柳衫是她的高徒啊,她聽到柳衫差點失身,自然是擔心的很。
“柳衫……在月光……之森。”說完,何毅就暈了。
何毅暈了過去,但他還是隱隱約約的聽見了張星怡在問她柳衫的情況。
張星怡眼中只有憤怒,她凝視了一眼吳翟,然後對她說:“如果柳衫有什麼閃失,我張星怡跟你沒完。”
然後她快速跑進月光之森,身影在眾人的眼裏越來越小,直至沒有……
星河翻轉,萬物流逝,陽光還是在第一時間撒下,人間的黑暗被第一束光撕裂,然後光芒如同流水一般,流進了這黑暗的池子裏,最後填滿人間。
秋時的早上,樹葉肉眼可見的結了一層淡霜,淡霜透露出淡淡的寒意,一直在空中飄蕩,最後飄進了一個房間之中。
房間看起來樸素,實則奢華無比,那一張如普通木桌無二的桌子,竟然是紫楠金絲木頭製作而成,不過桌子沒有打磨也沒有雕刻,所以顯得很是普通。
床上的用具,全都是高級妖獸的皮毛製成的,有自動調節問題的作用。
這一間房的隨便一個東西都足夠一戶人家一輩子的收支了。
這正是謝冉的房間,不過床上躺着的是何毅,何毅吃了一顆四品丹藥后已經好多了,但是卻是癱瘓了。
“楊釗導師,你有什麼辦法幫幫何毅嗎?”謝冉無奈的問着楊釗,而何毅正看着他們的方向。
“殿下想要救他,我也能理解,但是他的骨頭真的是全斷了,有的地方甚至是骨頭都碎成粉了,如果不是殿下的一顆四品丹藥護住了他的心脈,他早就魂歸西天了。
“楊釗導師,你不是五品丹師嗎?連你都沒有辦法了嘛?”謝冉有些煩躁。
“如果何毅能扛得住五品回天丹的藥效,他自然是能夠活下來,但是何毅他現在的身體根本扛不住啊,就算是何毅巔峰時候,都扛不住一顆回天丹的藥效。”楊釗無奈的說,他覺得謝冉還得鍛煉一下,心性和青州第一天驕蘇武差的有點多了,不過蘇武心性太好了……話說回來,他對何毅也沒有什麼辦法,一顆四品心靈丹能護住何毅的心脈是因為心靈丹本來就是專門給這種瀕死的人做的,不然誰會護住心脈啊,所以心靈丹很溫和,但凡換做另一顆四品丹藥,何毅都得爆體而亡,現在他還真的沒有能救治何毅的好方法。
屋子裏又陷入了沉默,謝冉看了看何毅,發現何毅的眼神都變得空洞了。
這是楊釗表情頓悟:“殿下,我有一法可以幫助何毅,不過要承受鑽心止疼和食肉之痛,還要重新修鍊,而且很大幾率會死,一般人撐不過去,不知當用不當用。”
“什麼辦法?”
楊釗回應:“我這裏有一本沒有品級功法,但是必須要擊碎身體一切骨頭,然後用一顆四品心靈丹護住心脈,四品的護體丹保證肉身保存到最好,然後重新修鍊這一本功法,讓經脈不斷擴大經脈,然後硬化經脈,經脈當作骨頭支撐人體,而經脈聯通穴位,人體的七百二十個穴位替代丹田來存儲靈力,我覺得唯有此法,才能為何毅換來一線生機。”
“這個方法有人成功過嗎?”謝冉若有所思的問到。
“還沒有。”
謝冉看了看何毅:“剛剛的話你也聽見了,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其實謝冉知道這都不用想了,在他盯着何毅的眼睛的時候,他都可以感受的出來,何毅的眼神從絕望變成了充滿希望,他的眼睛裏又有了光。
“何毅想要嘗試一下,我與吳翟的仇還沒有報,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我的面前,那怕九九會死,那我也會為了那一點機會而賭上所有。”何毅眼神中充滿堅定和憤怒。
“我突然想知道吳翟到底做了什麼,能把你逼成這樣。”謝冉開口道。
楊釗看了一眼謝冉,不過他沒有說什麼。
何毅把眼睛儘力向上拉去,想要看着謝冉的眼睛,不過他沒有看到,因為謝冉已經站到了他的床頭前面。
他看不到索性就不看,而是眼睛瞪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謝冉清清楚楚的看到何毅的臉龐突然出現了兩行清淚。
罷了,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問了,我以我的身份想要保住他,易如反掌。
“公羊導師。”謝冉還在思考保下何毅的時候,嘶啞的聲音突然從何毅的嘴裏冒出。
“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有一個姐姐叫做何圓圓,她是我一生的驕傲。”何毅的眼神里已經冒出了很多溫柔。
“她從小就被當做我們何家的希望,父親母親砸鍋賣鐵讓她讀書,讓她修鍊,原本剛剛四十的父母頭髮就已經半白了。”
“不過對於何家村來說,要想養出一個修鍊者,這些都是必要的,而姐姐也沒有辜負父母的希望,她在十四歲的時候就成了青州學府的學生,這個年紀進入青州學府,她可能是最小的那一批學生了。”說完他充滿了驕傲。
“而且三年間,她的修為遠超同期,成為了她那一屆的優秀學生,排位第三,是青州學府名副其實的天才人物。”語氣中的驕傲已經藏不住了。
不過他的神色開始變得低沉:“姐姐三年來給家裏寄了很多東西,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那是她在學院拚命做任務然後換來了修鍊資源,不過她卻沒有用這些資源,而是把這些資源換成金銀買東西給我們。”何毅說到這有點更咽。
“我時常在想,姐姐要是用了那些資源,我估計,不,不用估計,她一定是第一。”她的眼神中又閃爍了幾分堅毅。
“但是姐姐背後沒有背景,所以那些導師隨便一個都可以使喚她,當時,公羊導師當時還沒有成為青州學府的導師,當時的導師只有龔平導師和吳翟導師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他提到吳翟的時候已經壓制不住的咬了咬牙。
“當時另外兩個導師叫做常平和劉英,當時的副院長也不是楊釗副院長,而是叫沈秀。”何毅說出了當年所有導師的名字。
“姐姐是那種小家碧玉的絕美女子,而吳翟這樣的人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女子,恰好姐姐又是吳翟的學生,所以他就威脅姐姐,如果姐姐不陪他一夜,他就不讓姐姐畢業。”何毅的嘴巴被他咬出血來。
“姐姐寧願不畢業也不想讓歹人得逞。但是吳翟他有一天突然找姐姐。”
“吳翟對姐姐說,之前他說的話是胡話,姐姐是他的高徒,他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他還給姐姐了一把煉魄級別的寶劍,姐姐得了劍之後就真的以為吳翟是誠心改變,所以吳翟遞水給她,她毫不猶豫的就喝了。”何毅突然顫抖起來,不過骨頭上的軟弱讓他無力起來。何毅突然抽泣起來,這是謝冉第一次看他這麼哭,他刻苦訓練到遍體鱗傷時沒哭,他被吳翟打成癱瘓的時候也沒哭,但是,現在他哭了,跟一個小孩子一樣。
“姐姐喝了之後,就感覺到身體不受控制,然後就被……就被那個禽獸給……給玷污了。”何毅身體一直在顫抖,眼淚越流越多。
“後來,鄭耽也看上了姐姐,他讓吳翟把姐姐給他也爽一爽,然後姐姐被他們兩個給玷污了。”
“那為什麼吳翟要答應鄭耽呢?”謝冉問到。
“你可能不清楚,鄭耽是吳翟的親兒子。”何毅說道。
“那這就說的通了。”謝冉也感覺很憤怒。
“後來姐姐和兩個禽獸苟合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姐姐被萬夫所指。”
“而這兩個禽獸,竟然為了名氣而說是姐姐為了一把煉魄境界的寶劍而獻身於他們。”
“但是總是有不信的人的,當時的常平導師和劉英導師當然知道這吳翟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他們要求查清真相,不過沈秀和他們是一丘之貉,他那個時候一心想要保持政績升遷,就想要快點結束這件醜事,直接取消了姐姐的學籍。”
“但是常平導師和劉英導師不同意,後來爭執之下,我們慘敗,常平導師和劉英導師都被開除師籍,而且劉英導師三天之後暴斃,而且好像是先奸后殺,而常平導師也不在管這件事,現在在鎮上開武館。”
“姐姐再被開除學籍之後,怒斥了一頓吳翟然後想要回村,可是吳翟在她回村的路上廢了她的修為,然後強姦了她。”
“最後,最後姐姐爬着回來的。”
“而吳翟還沒有放過她,他來到村子裏說姐姐是他的人,誰都不可以動,然後在家裏想要與姐姐苟合,但是父母哪裏允許,所以父母都被他打傷,他與姐姐苟合后像嫖娼一樣留下了一些資源,他在羞辱姐姐,因為姐姐經脈全斷,不可能再修行了,所以資源給姐姐也沒有用。”
“我當年想要把這些東西丟掉,但是姐姐哭着勸我不要丟,然後他把所有資源賣了,又買了一些適合我修鍊的資源,我從那天起開始踏上了姐姐的路。”
“後來時間長了,吳翟再也沒有來見過姐姐,村裏面的人都說姐姐是破貨了。”
“我記得姐姐絕望的眼神。”
“那天她叫我去買資源,我也沒有想那麼多就去了,回來之後我到處也找不到姐姐,我就知道姐姐出事了。”
“後來我在一條河邊找到了姐姐,見識到了畢生難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