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途19
顧辭到灶房找了點吃的墊吧墊吧肚子,就準備回她的“小牢房”去了。
到屋門口時,徐安拽住了她的手,她低頭看了一眼,使勁把手抽了回去。徐安卻猛地站起來緊緊地抱住了她。
少年的力氣很大,勒的她胳膊疼。她想立馬推開他,但感受到頸窩處傳來的濕潤感以及隱約的啜泣聲,她一時沒動。
半晌兒。
“二…徐平害死了大哥。嬌嬌,我該怎麼辦?”
他當然不是真的問她,她自然也沒必要回答。
少年的脆弱無力急需一個容器,或許此刻只要她拍拍他的背,說一句“我在”,他就會更依賴她,愛戀她。然而,顧辭也的確是這麼乾的。
徐安果然更粘她了。
他將她時時帶在身邊,不讓她超出自己視線三米外。只要是不過分的,顧辭想去哪兒,他就帶她去哪兒。
小半個月後,徐平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下地走是沒什麼問題了。徐安沒再猶豫,帶着顧辭搬了出去。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小屋,有一段時間沒人住了,徐安花低價買了過來。
房子的屋頂,窗戶均有不同程度的破損,徐安這些天一有空就過來修補。東西該拿的他也都拿過來了,現在勉強可以住人。
看着比以往更寒酸的屋子,徐安十分愧疚。“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嬌嬌,相信我。”他拉着顧辭的手,真誠地說道。
他這話,顧辭聽着好笑,不願搭理他,只敷衍地點了點頭。
“我困了。”她躺到床上,翻身背對着他。
徐安從背後緊緊摟着她的腰,“別離開我。”
回應他的,只有平穩又悠長的呼吸聲。
“別離開我,嬌嬌…”他病態似的一遍遍呢喃,繾綣地將她的耳垂在唇齒下吮吸。
這一夜顧辭睡得極不安穩,夢中有一隻小白狗趴在她臉上不停地舔,咬她的耳朵,還咬她的嘴。夢境似乎過於真實了,醒來后她感覺她的耳垂還有些隱隱刺痛。
徐安連着幾天都沒出去,一直在院裏搗鼓一些木材傢具。顧辭窩在牆角,將她前幾天跟他上山一起揪的草晒乾,碾成粉末。
徐安側頭笑着問她在幹嘛,她托着腮說,閑的。
平平淡淡,安安穩穩,這幾天的時光美好的不像話。他覺得他們好像一對真正的恩愛的夫妻,日子雖說不富裕,倒也幸福。
他如痴如醉地看着她的側顏,他不敢想像如果沒有她該怎麼辦。若是她要走,那不如…
一起死好了。
這種可怕的念頭,也僅僅出現了幾秒。
他心裏隱隱有一種感覺,這種他所謂的幸福也不會太持久。
但沒想到變故來的這麼快。
徐平死了,死在那張他跟他睡了好幾年的床上。
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沒的,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發臭了。嘴裏塞着破抹布,脖子上皮肉外翻,血浸濕了半個床鋪,下體器官也被割掉了。
群眾里發出一陣陣唏噓聲,他們的臉上露出了害怕恐慌的神情。有的人用手捂着眼睛,一副不敢看的樣子。
徐安下意識地看向顧辭,只見身側的她泰然處之,沒生出半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