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帶着手套的那一隻手仍然還放在車盤上,然另一隻手已經撈過那顆放在副座上的蛋,輕放在了離自己的膝一下不遠處,適當遮掩一下。
騰空車緩緩地把高度降到低面,停靠在了一棟小區外。
苑簫悠悠環下車窗,望着小區內的高樓,當然,以及從藍色防護罩內看見他就垂腰的鐵人。
在滿身鐵甲的阻礙,他的動作雖然沒有風度的紳士,但已經足夠表達了他對主人的忠誠與尊敬。
苑簫扯了扯胸前的襖衣領,垮下到了鎖骨外,拉到頭的拉鏈也緩緩到了胸前,略顯主人懶散。
他伸手摸進自己側面的包內,掏出一個黑鐵打火機。
摘掉手上緊繃的手套,苑簫的手更為出眾,只是白的有些過,光是看着這手,擺出什麼無意識動作,都有些氣勢壓人。
他身子傾靠向前,拿着前台的灰白煙盒,挑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把盒子放回去。
仍然帶着手套的那隻手,倦在周圍,另一手按着打火機劃了一下。
火光順着口溢出,藍底上的順光越在苑簫的臉上,這樣倒是在他臉上增了幾分活氣。
火燒上尾頭的煙草,圈圈火星子饒姥,白煙也隨着像漣漪薄水般的繞着上升。
煙霧的瀰漫,使苑簫眯了眯眼,眼底滿是無盡的黑色深淵,讓人猜不透的心思。
苑簫把火機打在手上轉了幾圈,從食指繞到尾尖,再到尾尖繞回來,緊接着把火機又揣回了兜里。
他吸了一口煙頭,側面分明的顎腮緊拖着,腮腺也越發的有弧度,分外禁慾。
浮醉吐出白煙后,苑簫兩指夾着煙頭煙尾的界線,看着車內瀰漫的煙霧。
他伏額靠在搖下的車窗稜角,垂着眼皮,噙貿的向已經直起腰,抱着一堆藍色通行卡的鐵人瞥一眼。
苑簫掀起眼皮,視線定住在自己夾煙的那隻隱約發著綠光的手腕上。
鐵人隨着他的視線看向,隨即點了點自己帶着頭盔的鐵頭,將懷中的一張藍色通行卡從門外的關卡處,傳到苑簫的騰空車面上,自動的貼上。
藍色通行卡沒有任何變化。
鐵人垂了垂頭。
在側過身,伸出一隻手向小區內,以表示檢查通過。
苑簫收回手,餘光輕輕的掃了一眼副座上,又吸了一口煙,才慢悠悠的把騰空車開進安全區內。
這個儀式,就是安全區內檢測未感染與感染人類的工侯。
每一個存活者右手手腕處內,都會佩戴一個相似於核心的方形電錶,它不會傷害到每一個存活者,就是帶上后摘不下來。
但沒有人會反對這樣。
在帶的時候就等於是貼貼紙,背面貼下后,冰冰涼涼的。
這個方形電錶大小剛好與人類手腕處相同,就是小了點。
人類稱它為感應卡。
它們的外形如同黑色薄片,小小的一塊兒,唯一的顯著點就是中間在那一顆像小燈泡般的綠色亮點。
裏面安裝的不僅僅是一個燈光的裝置,隨着燈光處下接,還安裝了人體體溫計和定位裝置。
燈亮的好處就是伴隨着這其中一個,人體體溫計。
被非人類感染后,人類的體溫會逐漸下降,當達到體溫計判斷感染的程度后,綠色的燈光會自動變成紅光,這也方便了安全區外的工作人員辨認被非人類感染的人類。
而發出黃光時,是未感染存活着的兩方人士互相感應。
而定位裝置是為了安全區保護生存者的安全安裝的。
沒有安裝感應卡的存活者,就不算存活者了,該是一名活游。
換種意思來說,是非人類的吃食。
安全區既不知你有沒有被感染,不知你是從哪個安全區逃出,不知道如何確定你的位置進行救援。
人類世界內無論哪個安全區淪陷,隨着每個生存者佩戴的感應卡,另外安全區在外面清理非人類人員就會感知,將之救援。
如若被困,存活者的感應卡就會根據最近的安全區發出自己的位置,等待救援。
然,當工作人員辨認完畢后,都會根據安全區保護罩關卡內投擲一張藍色卡片出外,藍色卡片會隨着自己的磁性自動貼在騰空車上。
藍色卡片和保護系統是相聯繫的。
騰空車就可以駕駛進入保護系統內安全區內。
每張藍色卡片都有一個對應出外界人的名字。
可以解釋為,被挑選或者自願參加清除外界非人類的人員,都會分發一張藍色卡片,自動掃描填好后自己的主人,在自己的主人出外界時,藍色卡片將會負責在工作人員的手中。
而當他們回來時,工作人員也只是負責把每張藍色卡片歸還到原主手上,使他們能夠回到安全區內。
藍色卡片同樣有一種能夠辨認非感染人類的功能。
當工作人員識別錯誤時,藍色卡片將會重新開啟識別,只有卡片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才算通過。
苑簫將靠副坐的另一隻手搭在方位盤上,有意要掖着什麼。
他的嘴裏叼着煙,牙關不自由的咬緊了一些。
秀氣的眉頭微皺,像是在意又不在意的掃過那張刻着自己名字,貼在車風屏前的藍色卡片。
好在的是它再進入安全區內的過程中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苑簫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騰空車過了關卡處,目光又回到了副座的那顆蛋上。
總感覺有點危險啊……
苑簫加快了一下速度,直到離開了關卡出範圍,快到前面的一個驛站,在放慢的速度。
成空車外的藍色卡片沒有了,保護罩的感應逐漸的消失成了虛無。
苑簫把嘴裏叼着的煙拿了出來,吐了最後一口白氣后,把沒吸幾次的煙摁在了前台的透金缸內。
長長的煙折了尾,透金缸內以前的煙灰像是已經被打掃過了,新的煙灰染在了上面,越有些格格不入。
苑簫頂了頂上顎,又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異常性感。
在驛站的地方,通常是一些在外界清除非人類人員的家屬。
老幼年少都有。
但居多的大多都是年輕貌美的少女。
有濃妝艷抹,穿着精緻長棉襖裙的富家小姐,也有普普通通的清淡女孩兒。
但她們所有的表情,以及眼神里流露出的那種情慾,都分外的統一。
少女們那種懵懂的青澀,像等待心上人歸家。
是先從富家小姐那一輪圈內開始的騷動。
後來驛站的大部分少女都紛紛議論,心裏的激動紛紛從話語中流出,極為的興奮,卻又有一種膽怯的空腔。
“是……是他”
“他終於……回來了”
“聽說,這幾個月是最後一……巡”
從嬌嬌弱弱,甜甜美美的聲音都可以分析出,是少女們愛慕已久的心上人從外界剛剛回來。
而且可以得知這位少女們愛慕已久的心上人,十分的帥氣。
從低聲細語,不敢大聲叫喚,好像這位心上人很高冷,又恐怖。
然,被少女愛慕已久,又高冷恐怖的心上人,此時正在似有似無的盯着一顆蛋……
苑簫抬頭隔着車風屏望着驛站的騰空車路道,正在確定着走過多數遍的路線,絲毫沒有注意那些妙齡的少女。
他緩慢的開着車,怕撞到沒在驛站欄內的存活者。
他的心思漂浮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麼,準確的來看,苑簫的心思分在兩個地方。
一邊發著神一邊開車。
最後還是被一聲極為潑辣的女聲吼回神。
“苑簫!在這!”
女生的聲線提得非常的高,卻不失雅緻。
苑簫抬眼望向那個的方向,看到的是一個少女。
一個微卷的法式劉海,身後披着齊腰的長發,面上的濃妝與她的五官相襯托。
穿着蓬厚的背帶裙,高雅潔面,慕斯冷艷。
伏西看着苑簫向自己投來一個眼神,嘴角上揚,臉上浮起一層淡粉,高高揮起手,示意自己的位置。
苑簫向她投后一眼,沒在理她,自己仍然開着車經過驛站欄的周圍路道,硬是從伏西旁經過。
周圍的富家小姐,當時聽到伏西那一聲吼,倒是嚇了一跳,看着苑簫,又看了看伏西。
開始還以為兩人認識,畢竟只有姑娘愛慕苑簫,但不敢像伏西那樣潑辣,上來就叫人家名字。
您可真勇。
但後來看苑簫面上這個冷淡的神色,怕是伏西自作多情。
驛站里議論紛紛,但聲不大,伏西嘖了嘖嘴,倒是沒有在意。
她舔了舔唇,盯着苑簫開車離開的背景,像是在謀划著什麼。
突然感覺肩頭一重,頸肩撒下一片呼熱的氣息。
棉襖與棉襖的互鋥,顯得有些笨拙。
伏西偏頭看了看掛在自己身上的微波浪長發美女。
來者彎了彎漂亮的眉眼,卧蠶也隨之突起,聲線有着御姐壓場。
“呦,這不是伏西千金嗎?”
“怎麼突然想來這驛站?哦,對,是來早苑簫的吧。”
十胭明知故問,又帶着一股調戲的調子。
伏西見人走遠了,放下那優雅的氣質,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推開身上掛着的十胭。
十胭也知趣的起身。
“我就問了,在這驛站的千金小姐哪位不是因為這苑簫這幾個月最後一巡迴來再等。忙着定親前聯絡感情。”
伏西一邊說,又側過頭看了看十胭,擺了擺手。
“算了,反正你也聽不明白,你相中恐怕是其他家的小公子。”
伏西說完沒在理十胭,高傲的離開了驛站。
十胭無所謂的笑了笑。
其他的少女們,得見自己的心上人一面,確定了自己的心思。
心上人也走了,也都紛紛離開。
苑簫把車開進車庫,把膝下的蛋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居高臨下的望着。
心思琢磨不透,直到那顆蛋又微微的搖了一下。
他眯了一下眼睛。
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