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力破諸敵
老者身着白衣,蒼髯白髮,但精神抖擻,頗有仙風道骨之氣。。
宮中侍衛也在此時集結了起來,將此處包圍。
侍衛們全副武裝,約有數千人,為首者高聲喝道:“皇宮重地,閑雜人等休得放肆。”
“哼哼。”王展存不屑:“此時方集結,還談什麼皇宮重地,莫不是剛才嚇破了膽。”
王展存威勢盡顯,嚇得眾侍衛連連後退。
他袖袍一揮,一道精純的道力如鞭子般抽出,大片的侍衛如打翻的豆子般飛散,不少人骨斷筋折,口吐鮮血。
蘇展震驚:“這,是凝道境。”
凝道境,道力凝練,透出體外,可化實體。在這大道殘缺之地,王展存能有此修為,實是不易,堪稱奇才。
“你本可遠走高飛,找尋出路,卻為何要呆在這貧瘠之所。”蘇展此時竟有些惋惜,同為修道者,他亦是敬佩有天資的強者。
王展存冷笑道:“卻是汝等不識此地,若是無有機緣,我又怎會呆在這裏。”
“蘇國師當心。”憂慈大師提醒道:“他境界高於我等,今可退而避戰。”
二人雖是難得一見的強者,但面對境界壓制,實是無奈,在這凡人國度,入道境便可御統一方,為王國之坐上賓,至於凝道境,則是寥寥無幾,跨越萬里大地也找不到一個。
蘇展這十年來遊歷諸國,拜會過各地強者,但還未見得凝道境之人,吳國千萬子民,也僅僅有蘇展和憂慈大師入道,便是感道之人也不過千人。
“今卻無路可退。”蘇展道:“此生無有他憾,願與之一搏。”
憂慈大師擦乾了嘴角的血跡,修道之人的恢復能力要遠高於普通人,此時他也恢復了一些氣力。
“今若退去,恐引天下人恥笑。”憂慈大師向前一步:“吾壽元將盡,便搏命與汝交戰。”
“做了這麼久的對頭,今,便了斷吧。”王展存道:“為謀機緣,吾亦無退路。”
三人的氣場展開,周圍的侍衛都抵禦不住,被震退到廣場邊緣。
蘇展毫不留手,拔出背上寶劍,便使出其成名絕技,月下空行。
蘇展素好遊歷四方,此絕技為其年輕是外出遊歷,偶遇一秘境所得,練了大半輩子,卻才大成,劍光如銀輝,凄美而肅殺。
王展存雖是境界更高,但卻不敢有絲毫怠慢,他深知蘇展實力強盛,早年曾在其手裏吃過大虧,他快速凝聚道力,道力噴涌,化作匹練,顯然是打算全力以赴。
王展存的徒弟們也看出了不凡,個個眉頭緊皺,向後退去,生怕被波及。
“汝等眾人且退後。”憂慈大師對侍衛們大喝一聲,而他自己也是扯下背上袈裟,凝出佛家寶印,這袈裟為佛門傳宗之寶,平日動用,消耗法力非常,憂慈大師動用此物,也是不遺餘力。
三人都動用此生絕學,只此一招,便可知勝敗。
雖是過去一瞬,但似度了十日,場中光芒散去,三人皆倒地,王展存被徒弟扶起,看上去並無大礙,而蘇展與憂慈大師卻是昏迷不醒。
王展存大笑:“終是無人能阻我,那吳國昏王,還不快出來覲見!”
地宮眾人聽得,大呼不好。
“今我卻如喪家之犬,成了亡國之君!”吳王大哭。
一旁眾人安慰:“我主莫憂,此地法陣無人可破,還可拖延些時日。”
“朕豈能一輩子住在這地下?雖是我無恙,但江山社稷卻易主也。”吳王嚎啕大哭,全然無了平日的帝王之相。
之前的譚凱、林茂並聞白三人本欲逃離,未跑多遠,便被魏國軍隊抓住。
“卻是不該惹那符玄啊,今我二人斷送於此!”譚凱大叫,但卻無人理會。
符玄坐在大殿一旁的石頭上,看着廣場上東倒西散的吳國眾人,笑道:“徒兒,英雄,卻是要在最後出場,方叫英雄。”
符玄起身,拍了拍屁股后的灰塵,姜決以為他要出手,然不料,其卻向反方向走去。
姜決不解:“師父不出手嗎。”
符玄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何事說過要出手?,要出手的,是你。”
“啊?”姜決驚詫:“我,我自幼至今,連與別人打架都未曾有過,今卻如何出手。”
“前日授予你道法,便是為日後準備,今卻才有用武之地,你卻退卻。”符玄搖頭。
姜決在一旁看了多時,自知王展存的恐怖,按照先前所學,自己方才感道,今若前去,豈不是以卵擊石?
符玄又說:“你言不會打架,扇耳光可會?,莫要猶豫,去吧。”
姜決心中忐忑,那王展存打那數千強壯的侍衛,都不費吹灰之力,但他還是出去了。
廣場上儘是亂石碎瓦和倒下的侍衛,忽然出來一個平平無奇的少年,卻是讓王展存和他的徒弟很是驚訝。
“那小孩兒,來此作甚。”柳景春喝道。
姜決略顯拘謹,答道:“奉師之命,前來解救吳國眾人。”
眾人一愣,而後大笑。
“黃口小兒,語出驚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景春上前,摸了摸姜決的腦袋,說道:“莫不是傻了,來此處逗大爺們一樂?”
姜決雖是性格內向,但卻不是個善茬,他雖是比柳景春矮了一個頭,但卻不害怕,攥其拳頭,砸向對方的小腹。
柳景春頓時飛出數米外,後方眾人大驚,姜決也未想到自己有這麼大的力量,亦是吃驚。
“此子道未化形,內無道韻,顯然尚未入道。”王展存道:“你師兄感道圓滿,怎會不敵?”
“想是前日內傷未愈?”梁德道。
“雖是未入道,然此子如此年歲便有此等修為,實是不簡單,汝等齊上,待看看虛實。”王展存下令。
身後八人一起衝上前,姜決卻是未曾見過這般場面,慌忙躲避。
他雖不懂招式,未見過陣仗,但反應超群,輕易便躲開了眾人的進攻。
眾人亦是不甘,祭出法器招式,各色道力繚亂,奔涌而來。
姜決避無可避,硬接了所有人的招式,若是這些道力落到旁人手裏,怕是以及血肉模糊,但姜決僅僅衣衫破裂,體無大礙。
見眾人不能傷自己分毫,他漸漸放開自身,膽大了起來。
姜決不懂一招一式,故顯狼狽,但卻打得眾人節節敗退。姜決拳拳到肉,由於不知自己的力量,往往會整得自己頭重腳輕。
眾人苦不堪言,他們可沒有這樣的強健體魄。沒多久,便可以聽到不同人的哀嚎。
梁德撲哧一聲,口中飛出一顆帶血的牙,一旁的師弟也被打斷了一根肋骨,他們平日地位尊崇,又仗着本事高超,自是無人敢得罪,今卻如市井之人一般與人廝打
“這賊娃,還扯人頭髮!”一人大叫
“我的命根子!”嚎叫響徹天宇,這徹底震住了在場的眾人,眾人紛紛後退一步,只留下一人倒地不起。
眾人紛紛慶幸,還好那一下沒打在自己身上,他們發現了不對勁,雖是與那少年纏鬥,但自己的招式打在對方身上卻毫無作用,反觀對方卻是拳拳到肉,即使是扯頭髮拔鬍子,也令人痛徹心扉。
王展存看着自己的徒弟們,個個衣衫破爛,頭髮如雜草,臉上有血跡,身上錦衣撕得像那破爛的草裙,全然無了來時的神采。
王展存卻是顧及形象,自己堂堂國師,又身為奇才,德高望重,豈能與一毛孩廝打?
當即便聚起道力,騰空而起,他並未將姜決放在眼裏,一個尚未入道之人,還不能引起他的重視,他只是忌憚少年背後之人,能有如此徒弟,師父必然不簡單,可能是某位隱世高人。
“那孩兒,休得放肆,今卻饒你離去,不可再無理。”王展存喝道。
姜決看向躲在角落裏的符玄,卻見後者掄起胳膊,做出抽耳光的姿勢,還一邊用眼神瞟向王展存,姜決會意,裝模作樣地說道:“我師之言,不能收回,你若不退去,吾亦不走。”
“哼,卻是有膽量。”王展存冷哼道:“道友,還請出來一見,此為吾與吳國眾人的私事,還望閣下勿要插手。”
場中鴉雀無聲,只聽得自己徒弟們的哀嚎。
“咳,咳。”王展存咳了一聲,用來緩解尷尬.
“道友何故藏在暗處,還請出來一敘。”
周圍又是無人回答。
王展存神色凝重,此人躲在暗處,還能讓他發現不了,方才利益神識探查,卻是未發現蹤影,說明此人實力要高於自己,但他又轉念一想,會不會是自己多疑了,會不會這小子身後根本就沒有師父,但他看到姜決毫無退意,有時還以眼神,往一處角落裏瞟啊瞟,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道友既是不出來,我便要告辭了。”王展存飛上半空,便欲離去。
“師父,且來搭救我等!”眾徒弟們大喊。
王展存祭出道力,將眾人托起,接應上去。
姜決看向符玄,符玄卻示意姜決追擊。
姜決雖是不會飛,但情急之下,他一躍縱上宮殿頂部,又一蹬腿,踩塌了半邊屋頂,接力而上。
王展存驚訝,這娃還敢追上來,起初他並未在意,而後,令他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這毛孩竟憑藉力量跳上了半空,。
幾人離地近百米,這豈能是常人擁有的彈跳力?
但此刻卻顧不得驚訝,姜決的身體如同一顆流星飛來,直砸在王展存的身上。
王展存一個釀蹌,頭重腳輕,加上經歷了先前的大戰,便道力不穩,眾人直直摔下。
王展存摔得眼冒金星,身上道袍都沾滿灰塵,姜決因為拉了王展存墊背,因而未受傷。
這王展存也不愧為高手,從高空摔下,仍未負傷,便就與姜決打鬥起來。
王展存本欲拉開身位,好利用自身法力消磨對方,但姜決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他直接抱住王展存,就地纏鬥在一起。
先前昏過去的蘇展二人也已醒來,二人雖是負重傷,但仍能保留一絲清醒,但剛醒來,他們就見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一名少年,與王展存扭打在一起,且二人無有花哨的招式,都互相用牙咬,甚至揪頭髮。
王展存使出道力,擊打在姜決的身上,但後者只感覺到如同有人往樓下潑水般的衝擊感,並未受傷。
王展存咬牙感嘆:“這是什麼金剛神體。”
蘇展也驚詫道:“挨了那一掌,卻還能活下來。”
姜決體內道紋自成循環,卻是使其愈戰愈勇,精力無窮。
王展存身上那象徵著高貴的紫色道袍被扯爛,他趁機掙脫出,而後拔劍向姜決刺去。
姜決此時卻陷入險境,進不能進,退又不能退,眼看要被刺中,他忽然想起符玄的話,抽耳光可會?當即掄起胳膊,給了王展存一個響亮的耳光,那聲音,讓姜決想起了街上的孩童被家長拿鞋底抽屁股的聲音。
這“啪”的一聲,可是把王展存給打醒了,他氣得滿面通紅,嘴角還流出血液,他默默吐出一顆牙,大罵道:“賊娃,我誓殺汝。”
他活了一百六十七歲,還未曾受過此奇恥大辱,今日不把場子找回來,日後傳出去,他王展存還哪裏有顏面。
二人又復扭打在一起,一旁的蘇展二人看得心驚肉跳,諸般殺招落到姜決身上,卻是不痛不癢,二人在震驚的同時也感到一絲挫敗,這少年小小年紀便實力非凡,卻教他們這些老傢伙怎麼活,只是,這少年打架毫無章法,招式稀碎,全憑身體夠硬,才能與王展存抗衡。
二人打了半個時辰,卻是被姜決鑽了空檔,一記狠辣的重拳,砸在王展存的襠部,卻如同以卵擊石,王展存發出殺豬般的哀嚎,懷着悔恨倒地。
蘇展和憂慈大師看得目瞪口呆,良久方想起正事,連忙組織吳國軍隊反擊,沒了主心骨的魏國眾人,雖是來勢浩大,也只能敗退,未有半日,都城便安定下來。
待回過神來,才發覺那少年已經離去,不知蹤影,二人嗟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