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賊來襲
李長生等人收拾好包袱，剛準備啟程，只聽身後殺聲陣陣，轉頭看去，五個大漢正舉着刀，凶神惡煞地朝自己這邊衝來。
“是山賊！”
朱重八從裝扮上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喊道。
李長生看着正在往這邊沖的五個人，心道：“這亂世有山賊倒是不奇怪，只是這五個山賊有點太滑稽了。”
只見這五人中一個瞎了一隻眼，用一塊布斜包着。
一個賊眉鼠眼，面黃肌瘦，一對大板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剩下的三個灰頭土臉，像是剛從煤堆里鑽出來的，不像山賊，倒更像是被人剛從黑煤窯里救出來的一樣。
愣神間，五個山賊已至眼前，李長生將包袱甩向站在後面的梁四娘，喊道：“四娘，躲在我身後。”
“你們小心。”
四娘抱着包袱，擔憂地說道。
一個山賊已至眼前，李長生無暇回話，擺開架勢迎敵。
山賊舉刀欲砍，李長生不退反進，手肘頂在山賊胸口，同時肩膀一抬，正好擊中山賊握刀的手腕，隨後迅速轉身，一掌劈在刀背上。
山賊的刀被打落在地，胸口又劇痛無比，只得後退，李長生向前疾走兩步，伸出一腳絆倒山賊，隨後騎在山賊身上，取下自己的腰帶，將山賊雙手反綁。
“幸虧當兵時我格鬥學得不錯。”
李長生想着，看向朱重八和魏大虎。
朱重八此時也制服了一個山賊，不過他出手比較狠，那個山賊滿臉是血，倒在地上。
大虎則是一人對付兩個，一個山賊已經被大虎扔出了老遠，而瞎眼山賊則還在左右騰挪，和大虎對峙，不過他腳步凌亂，甚是狼狽。
大虎和人街頭鬥毆多年，經驗豐富，見一時抓不住對方，索性有意賣出破綻。
瞎眼山賊果然上當，欺身上前出拳打在大虎肚子上，大虎也沒閃躲，硬抗一拳后，一手提起瞎眼山賊腰帶，生生將其舉了起來，又抬起膝蓋，想要來最後一擊。
李長生急忙喊道：“大虎，不要殺他！”
聽見李長生的喊聲，大虎立馬停手，將瞎眼山賊扔進了厚厚的積雪裏。
“長生哥，為啥不讓我殺他，他是山賊呀。”
李長生剛想解釋，就聽見身後四娘驚呼道：“搶包袱了！”
轉頭看去，只見那個賊眉鼠眼的山賊正在拉扯四娘手裏的包袱，四娘死死抓着包袱，就是不肯鬆手。
李長生趕忙上前幫忙，一腳踹在山賊的屁股上，那山賊摔了大馬趴，也顧不得疼痛，起身就要跑。
李長生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往後一拉，原本想的是把他按在地上控制住，哪知山賊衣服破舊，只聽“呲啦”一聲，整件衣服被李長生撕了下來，只剩下山賊光着膀子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四娘“呀”了一聲，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局勢已經明朗，李長生這邊完勝。
所有的山賊都被控制住，李長生三人將他們全綁在了樹上。
光着膀子的山賊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或許是冷的急了，大喊道：“殺人不過頭點低，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要殺要剮你們隨便，趕緊給個痛快的，我快要凍死了！”
李長生自然不希望他們死，趕緊將衣服給他披上，又從包袱里取出幾塊布料給他包上。
大虎心思單純，對於李長生剛剛阻止他殺山賊的舉動不甚了解，又問道：“長生哥，你剛剛為啥阻止我。”
李長生拍了拍大虎的肩膀，回答道：“因為他們也不想殺我們，剛剛你露出破綻，對方明明刀在手中，卻改用拳頭打你，說明他們根本就不想殺我們。”
朱重八也說道：“對，而且他們握刀的手都很松，並不像是真的要砍殺我們。”
大虎點了點頭，轉頭對瞎眼的山賊說道：“說，你們為啥不殺我們？”
瞎眼山賊顯然懶得搭理眾人，頭一扭，裝作沒聽見，道：“要打便打，要殺便殺，若此多廢話做甚？”
大虎舉拳道：“這可是你說的！”
李長生見大虎暴脾氣又要上來，急忙阻止，隨後對瞎眼山賊說道：“在下李長生，不知壯士如何稱呼？”
“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瞎眼山賊沒好氣地回道。
李長生見對方軟硬不吃，也沒有辦法，於是道：“如今世道艱難，大家活着都不容易，此事就此作罷。”
說著，李長生就要上前去解繩子。
就在這時，遠處的雪地里，一個小小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地朝這裏走來。
那是一個小女孩，穿着一件破棉襖，頭上一左一右梳着兩個小抓髻。
看見這個女孩，瞎眼山賊急得大喊：“你出來做甚！趕緊回去！”
小女孩聽見聲音，也大聲回道：“牛大叔，伯伯讓我來看看你們，怎麼這麼久還不回去！”
其餘山賊一同喊道：“快回去，別再過來了，快回去！”
李長生停止了解繩子，抄起地上的一把刀，轉身跑向小女孩。
瞎眼山賊見勢雙眼通紅，不停地掙扎，大喊：“你要做什麼！妞妞，快跑！
住手，你這個畜生！
有本事沖我們來！”
其餘山賊也是如此，他們都以為李長生圖謀不軌。
李長生不理會身後的咒罵，快步奔向小女孩，小女孩見一個陌生人朝自己跑來，也是立馬轉身要跑，李長生急忙大喊：“別動！”
就在李長生跑到小女孩身後的時候，旁邊一棵樹后猛然竄出一道黑影直撲小女孩。
李長生見勢不妙，奮力一躍，將小女孩撲倒護在身下。
幾乎與此同時，李長生感到背上一陣劇痛，溫熱的鮮血打濕了衣衫。
“兄弟！”
“長生哥！”
“李公子！”
李長生只聽四娘、朱重八和大虎同時發出驚呼，語氣里滿是焦急。
朱重八和大虎撿起刀朝李長生狂奔而來。
李長生依舊護着身下的小女孩，他感到脖頸處有一股溫熱的氣息，暗道不妙，急忙向後揮刀。
溫熱氣息瞬間反應極快，向後一躍，李長生一刀落空，牽動背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唐牛五人終於明白了李長生持刀沖向妞妞的目的，他不是要殺妞妞，而是要從那隻灰狼口中救人。
五人心中對這個年輕人好感頓生，唐牛也為自己剛剛咒罵李長生而感到羞愧。
灰狼見一時拿不下獵物，又看見有兩個人朝自己奔來，隨即仰天長嘯，一聲狼嚎響徹山谷，不多時，四面八方都傳出狼嚎，一聲高過一聲，且離眾人越來越近。
“解開，快給我們解開！”
唐牛奮力掙扎，對一旁的梁四娘喊道。
四娘也知道現在局勢不妙，對一個人就多一份勝算，況且李長生本來也是準備要放他們走的，於是快步上前解開了繩子。
哪知繩子剛一解開，那個賊眉鼠眼的山賊一個箭步就竄到了四娘的面前，伸手就要搶包袱，四娘嚇得花容失色，驚道：“你做什麼！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唐牛一腳就把他給踹翻在地，罵道：“你是不是智障？他們救了妞妞，都是自己人，行動結束了，現在不搶了！
我唐牛怎麼就碰上你這麼個不開竅的玩意兒！”
“那大哥你要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是不是不用搶了。”
原本一臉委屈的山賊聽見唐牛這番話，終於明白了過來，站起身就要跟着唐牛跑到李長生那邊。
唐牛罵道：“你來做什麼？你去保護那個姑娘，要是她少了一根汗毛，我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