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娶
於景歸在梨山村當了兩年多的知青。
村裏的人都認識他。
看到他的村民很驚訝，於景歸怎麼會來？一般知青回了城就再也不會回來了的。
他來幹什麼？不會是娶來昭昭的吧？
可惜了，昭昭剛跟二蠻子出這事，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娶她了。
看到於景歸的幾個村民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跟他打招呼，再加上他們要聽裏面的爭吵也沒空跟於景歸說話。
只是他們投向於景歸的眼神，讓於景歸不太舒服，就好像他頭頂冒着綠光似的。
於景歸的臉色更冷了，幾名村民不敢再看他，就連看八卦都不敢討論了，只能一心一意地聽。
二蠻子的話驚到了所有人，江春秀見二蠻子就這樣把她賣了，非常生氣，堅決不承認這個事。
“二蠻子，你別亂說話，什麼叫我教你的，我什麼時候讓你在那等了？我沒有，你們別聽他亂說。
二蠻子你自己看上了那賠錢貨想娶她，想對她耍流氓，你怪我啊？你怎麼好意思？啊？
你說說是不是你喜歡她，是不是你想娶她？你喜歡她想娶她，是我讓你喜歡她娶她的嗎？是不是你自己？”
王二牛被江春秀一連竄喜歡她想娶她繞暈了，他一咬牙一跺腳只堅持說。
“我沒有流氓思想，就是你讓我在那等昭昭，讓我看到她就去抱她的，你還說會讓麗麗去叫人，說我們這樣被人看見，昭昭不想嫁給我也只能嫁給我，麗麗可以作證。”
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落到陳麗麗身上。
看熱鬧看到自己身上，陳麗麗趕緊驚慌怯弱地擺手，“我我沒有，我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忽然她接觸到江春秀的眼神，慌忙補充，“我奶奶才不會這樣呢，二牛你別亂說污衊我們。”
“你們……”突然王二牛的母親趙春花一聲吼，“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想聯合起來欺負我們家二牛，你們這麼做是不是想要更多的彩禮？”
王二牛的奶奶孫紅頓時恍然大悟也憤怒吼，“好你個江春秀，原本說得好好的，現在又給我們搞這一出，你們合起伙來欺負二牛，欺負我們家是不是，你簡直太不要臉，太不是人了。
我們家是那麼好欺負的嗎？原本說好了，給你五十塊錢，兩床棉被，一籃雞蛋，你就保證陳昭昭那個狐狸精嫁給我們二牛，你現在又搞這些幹什麼？想訛我們是不是？”
趙春花跟孫紅都是厲害的，陳昭昭前世沒少受她們氣因她們遭罪。
剛剛事情的發展太過出乎她們的意料，所以她們一時沒反應過來，現在見這情況一合計她們覺得肯定有陰謀。
陳昭昭是什麼性子，她們知道，就她那傻慫的樣，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那肯定是江春秀教的啊。
江春秀教她這麼做幹什麼？那肯定是想訛他們更多的彩禮。
孫紅越想越氣，恨恨地指向王二牛，教訓，“你說你，我怎麼跟你說的，不要娶那個不檢點的狐狸精，你偏偏不聽，你偏偏要喜歡她，現在好了吧？被她們一起算計了吧？”
“孫紅你別亂說話，我江春秀可干不出你說的那些壞事，陳昭昭那個賠錢貨要告二蠻子那是她的事，跟我沒關係，我從來沒有想多算計你們彩禮。”
江春秀被孫紅一番話氣得要爆炸，她還有孫子要娶媳婦呢，傳出為了彩禮這樣算計別人家的事，誰還願意跟他們家結親？
更何況她真沒幹這樣的事呢，孫紅跟趙春花兩個嘴快沒腦子的簡直氣死她了。
“你又不承認，你讓我家二牛乾的事你不承認，你以為你現在這樣說我會信你，大家看啊，看清楚江春秀到底是個什麼人。
她啊，答應得好好我們給五十塊錢，兩床棉被跟一籃雞蛋，她就把陳昭昭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嫁給二牛。
這麼丟臉的媳婦，我們家可不想要，誰讓二牛喜歡呢，着了她狐狸精的道。
她還好意思拿喬不願意嫁，江春秀就背着我們給二牛出主意，讓二牛跟狐狸精生米煮成熟飯，她現在又不承認了嘿。
我跟大家說，大家也知道我們二牛是什麼樣的人，他人實在，根本想不出干那樣的事，更不可能有那樣的思想，就是江春秀跟那狐狸精給害的。”
孫紅兩三下就把所有老底都揭了，陳昭昭一個流氓罪打到了她們的七寸上，讓她們十分害怕，為了保全自己只有極力推卸責任。
“哇啊～沒想到江老太是這樣的人啊～為了賣孫女這樣的事都幹得出來。”
“她那樣的事都幹得出來，那肯定也能聯合孫女訛二牛他們家了。”
“她也太過分了吧？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為了錢良心都不要了。”
“太喪良心了，這種人以後一定要離遠一點。”
“二牛也是可憐，怎麼就着了他們的道呢？”
“誰叫狐狸精長得好看呢。”
周圍的村民議論紛紛，竟都信了孫紅的話，江春秀氣得要暈過去，她憤怒吼。
“孫紅，你個滿嘴亂噴糞的老潑婦，明明是二蠻子流氓，看上了賠錢貨，你們貪圖賠錢貨彩禮低，知道賠錢貨看不上二蠻子搞出這些事。
現在賠錢貨要告二蠻子，你們就什麼都怪到我頭上，還亂編排我們算計二蠻子，你們才喪良心啊你們。”
其實算計陳昭昭這事是他們兩家一起商量的，孫紅為了自保裝着不知道把事情推到了江春秀身上。
“就是你們貪錢喪良心。”孫紅一口咬定。
“沒有的事。”江春秀反駁。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吵起來，後面的話就是重複之前的內容加上一些沒有營養的詛咒謾罵。
王二牛一家跟陳三旺一家紛紛加入罵戰，場面一度變得混亂。
陳昭昭看到她們狗咬狗，默默看戲，暗暗在心裏笑。
她要陳二牛一家過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雖然目前她也沒討到什麼好，但她跟二蠻子這事的真相已經呈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王陳兩家人罵得非常狠，村民們都默默看戲，沒有要勸的意思。
兩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樂意看到他們吵。
趙有常聽着他們的爭吵氣得直冒火，村裡發生這樣的事，是他這個村長沒當好啊，他想去勸，被於景歸攔住。
趙有常疑惑地看着他。
於景歸說：“看看再說。”他要看看，這兩家人最後要怎麼收場。
他看向在院中靜站的女孩，因為前面人太多，他雖然高但也只能隱約看見，他發現三年多不見她變了很多。
這種變化不止是容貌上的變化，而是整體感覺上。
記憶中的她陽光活潑，現在的她冰冷沉靜。
這種變化讓他感覺心裏有些不太舒服，甚至有點難過。
是什麼讓她變成這樣？他不太敢深想這個問題。
現在王陳兩家人已經吵紅了眼，什麼難聽話都往外冒。
吵着吵着江春秀覺得這樣下去不好收場，她使勁給孫紅使眼色，在其他人對罵祖宗時，拉着她一個勁保證，她沒有指使陳昭昭那樣說想訛他們。
一切都是陳昭昭自己那麼乾的，要孫紅搞清楚現在事情的重點，就是一定要讓陳昭昭嫁給王二牛。
極力將孫紅的仇恨轉移到陳昭昭身上。
“我跟你說，這些事都是陳昭昭那個賠錢貨搞出來的，我們現在別被她牽着鼻子走，我們要讓她嫁給二蠻、二牛，等她嫁過去，今天這事你就可以想怎麼跟她算賬都行。
等她嫁給二牛了，什麼流氓？她敢這麼說她男人，打死她個混賬東西。”
孫紅覺得江春秀這話說得在理，“你真沒跟她串通想訛我們？”
“我絕對沒有，我可以發誓，如果我這麼幹了，天打五雷轟。”
江春秀都發毒誓了，孫紅也就勉強信了，“行了，我們不吵了，你想辦法讓狐狸精當著大家的面答應嫁給我們二牛。”
“行，看我的。”江春秀點頭鄭重說，然後她放開孫紅，大聲喊，“我絕對沒有指使賠錢貨告二蠻子。”
接着轉向陳昭昭怒吼：“陳昭昭你個賠錢貨，我告訴你，你別亂鬧，出了這樣的事，你在這裏指責二牛幹什麼？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我告訴你，就你這樣勾搭人知青生了個拖油瓶的，二牛願意娶你都不錯了。你別給臉不要臉。”
“就是還說我們二牛耍流氓？我先跟大家說，我們二牛可沒耍流氓，二牛說了他就是拉了幾下她的衣袖，連她的手都沒碰到她就跑了，是她狐狸精勾了我們二牛的魂。”孫紅也立即說。
不管原本的計劃是什麼，既然出現了偏差，她首先要給孫子洗脫耍流氓的罪名。
江春秀跟孫紅一致將矛頭指向了陳昭昭，兩家其他人也不吵了，紛紛瞄準陳昭昭開火。
“陳昭昭二牛能看上你願意娶你是你的福氣，你就別鬧了，趕緊答應了吧，這事也就過去了。”
“就是，不然再鬧下去，只會對你不好，你非要自己把自己名聲搞臭嗎？”
“你三姐、四姐已經因為你的名聲鬧得沒人敢上門說親，你是想害她們一輩子嫁不出去嗎？”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指責陳昭昭，圍觀的村民也是一樣的說辭。
前世，她就是因為這些話，妥協嫁給了王二牛，平息了村裡更難聽的傳言。
她怕嫁不出去被人笑，也怕三姐四姐嫁不出去。
結果後來三姐四姐也都所嫁非人，凄苦一生。
陳昭昭現在聽着這些話，心裏冷笑連連，又氣又悲，她挺直腰桿大聲說：“你們都別不要臉，我現在就給大家總結一下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二牛想娶我，我不願意嫁，他們兩家就聯合起來算計我，結果我跑了王二牛沒得逞，有人傳我們處對象想逼迫我嫁給王二牛。
在整個事情里，我是受害者，現在在他們嘴裏，我成了狐狸精？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陳昭昭眼神犀利的掃過孫紅跟江春秀等人，繼續說：“王二牛不承認自己有流氓思想，王家奶奶也不承認王二牛耍流氓，是的，因為你們覺得你們沒成功就不算。
但是你們是不是想用這樣的事害我？是不是真幹了這樣的事來害我？如果不是我機靈，是不是就被你們給害了？
我是受害者，你們憑什麼指責我？你們怎麼能這麼不要臉，這麼不講道理？”
“是啊，昭昭說得沒錯，她是被害被算計的人，現在二牛他們還聯合起來欺負她，這叫什麼事啊？”
“哎，這話就不對了，他們憑什麼就欺負她不欺負別人，還不是因為她狐狸精。”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她又沒招惹二牛。”
“招沒招惹你怎麼知道？”
“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眼光高，她就念着於同志來娶她呢，她剛剛也說了看不上二牛，還拿二牛跟於同志比呢。”
“於同志會來娶她嗎？她那不是做夢？再說那也不能掩蓋她狐狸精的事實。”
圍觀村民議論紛紛，輿論頓時分成了兩波，有人支持陳昭昭覺得她可憐無辜，罵江春秀他們不是人，有人覺得她就是原罪。
江春秀見輿論居然有為陳昭昭說話的，覺得不行，這事得趕緊解決了，不能拖，她都不知道陳昭昭這個悶葫蘆一樣的賠錢貨，現在怎麼這麼能說會道了。
孫紅也覺得再拖不行，暗暗給江春秀使眼色，要求她趕緊辦。
“陳昭昭你別說那些沒用的。”江春秀一聲吼，“不管你跟二牛什麼情況，你今天必須當著鄉親們的面答應嫁給二牛。
就你這樣，除了二牛誰願意娶你，不信你問問咱們村這些小夥子，誰願意娶你？”
江春秀的眼神掃過看熱鬧的村民，年輕的小夥子們接觸到她的眼神紛紛害怕的躲開。
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
江春秀頓時很得意的看着陳昭昭，“陳昭昭我告訴你，你只能嫁給二牛，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因為沒別人會娶你。”
“是啊~她這樣誰願意娶她哦~”
圍觀的村發們紛紛議論起來。
“她如果不嫁給二牛，就只能當一輩子尼姑嘍。”
大家議論得十分熱烈，江春秀跟孫紅一家聽着大家的議論都得意洋洋的。
就在這時，一道鏗鏘有力的男聲在人群后響起，“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