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男人站在那裏,肩寬腿長,身形高大,俊朗的面上帶着戾氣,周身氣場強大,一眼看上去確實讓人打怵。
他身上穿着量身裁定的黑色西裝,常年健身,西裝穿的威嚴有氣勢。
外加上拿着家暴臉,給人的壓迫感遠大於那張臉的俊逸,結合身形,一眼看上去的確不像好人。
蘇折瞧了瞧閆觀滄,又看了眼此時正得意的黑衣人,隨後又仰頭看了眼夜空。
今天下雪也是不會道理。
是挺冤的。
「兄弟,最近活不好找吧。」黑衣人招呼了衚衕口的閆觀滄一聲,手中隨意的擺弄着水果刀,沒有絲毫猶豫,一臉的詭計賊眉鼠眼,路邊的燈光照不進衚衕,就彷彿惡站了上風,黑衣人一時得意至極,搖頭晃腦的來到蘇折面前。
拿水果刀在人面上比劃了幾下,料對方不敢動作,隨後放刀進口袋裏。
「你還是……卧槽!」
蘇折一個刀手砍在人肩頸處,動作行雲流水十分利落,拿着搶來的包的黑衣人應着一聲國罵吃疼倒地。
哪怕地上已經撲了一層雪,但也能聽到一身十分笨重的聲響,顯然這一摔讓人始料未及,倒地的力道不輕。
蘇折垂眸,面上情緒冷漠居高臨下地看着黑衣人,對方正拿一隻手捂着頸間的傷處,疼得齜牙咧嘴,一時間話都要在口中轉幾個來回才能混着疼出口。
黑衣人嘴裏罵臟,幾乎剛才對方落手,眼前便疼得一黑,好像後腦勺被人狠狠打擊了一樣,一時不知南北前路。
站在面前的男人帶着眼鏡,一副斯文雅緻模樣,手上包裹着昂貴的黑皮手套,重工大衣下是一身定製西裝,看上去就是久坐辦公室的白領,估計平時也沒做過什麼運動,哪怕是成年男性比體力估計也比不過他,誰曾想力氣居然這麼大。
方才是他大意,才讓人有空隙出手,但頸間實在太過於疼痛,讓黑衣人有些無法控制好情緒,心情十分爆照。
看着對方身後的人,「艹,哥們你看什麼呢,過來幫忙啊!!」
黑衣人呼叫着衚衕口的男人。
想要同夥過來幫他,他就不信,兩個人還干不過一個看起來斯文的男人了。
況且那同夥身形一看就是練家子,虎背蜂腰,手臂有力,看着穿的正經,估計是道上混的。
但是都是幹壞事的,臭味相同,誰也別嫌誰臟不是。
閆觀滄邁步走過來,目光落在蘇折身上,隨後又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開口道:「過來幹嘛,補刀嗎?」
黑衣人:……
蘇折:……
論說話還得是你。
黑衣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閆觀滄,一時間頸間的疼痛都忘了,目光不可置信的在兩人身上打轉。
打死他也沒想到兩人是一夥的,黑衣人原本還想着同夥過來了他可以囂張起身,隨便拳腳相加外帶語言羞辱蘇折一番,然而在得意兩人是一夥的后瞬間打消了念頭,十分識時務。
對方兩個成年男性,剛才也領教過了一人的力氣,況且後來的人不說力量如何,光身高就比他高出了一個頭,往那裏一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混黑的,他就算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但也得有腳走路才行啊。硬碰硬根本沒有任何勝算,他十分識時務,側倒在地上,就算蘇折彎身拿走他搶來的包也沒有動作。
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會警察就來了。
黑衣人目光變了變,藉著衚衕中的黑暗,像老鼠一樣,手摸向了口袋。
閆觀滄目光在蘇折身上遊走了一番,瞧見人沒有傷處
,臉色好轉了一些。
至於蘇折的身手……,自從上次晚宴對方扛着個人當著他的面跑了后,他就不覺意外了。
蘇折拿好女生被搶走的包,活動了下手腕,多年沒動過手了,一時間力道都有些把握不好了,看着出現的閆觀滄,蘇折面容冷靜,但還是有些意外,「閆總,怎麼在這裏?」
閆觀滄抬了抬手,「你圍巾落下了,回來就瞧見你追着人進了這裏。」
對方一提蘇折才覺頸間有些涼意,此時對方手中確實拿着一條圍巾,正是他落下的。
蘇折,「勞煩閆總了。」
就在蘇折轉身之際,一道銀光在夜色中顯現,下一秒蘇折便感受到腕間傳開一股巨大力道,等再緩過神來,人已經在閆觀滄身後。
刀具落在雪中只發出了輕微聲響,黑衣人慘叫的聲音卻回蕩在衚衕中。
黑衣人倒地,一隻手腕被人狠狠踩在腳下,面部扭曲發黑,疼得嚎叫想用另一隻手把力道剝離開來。
閆觀滄眼眸黑得嚇人。
「你敢拿刀對着他?」
大雪天黑衣人硬是疼出了一頭汗,「大哥,對不起,對…對……松!松!!」
黑衣人疼得眼睛猩紅,然而踩在腕上的皮鞋仍然沒有離開,反而腕間承受的幾道加劇,彷彿骨頭都要被碾斷一般。
地上人叫得凄慘,人聽了打怵般回蕩在心頭,閆觀滄不為所動,目光落在掉在雪面的水果刀上。
艹他媽的。
閆觀滄長臂一伸抬手把人拎起來,目光暴戾,「勞資他媽碰都不捨得碰,你他媽敢在他身上落刀子!」
「咳…咳……」領口驟然收緊,空氣無法再進入胸腔,肺部空氣越來越稀薄,黑衣人臉憋得通紅,腳半點着地亂蹬着,拚命的掰着頸間的大手。
閆觀滄頸間青筋暴起,手上的力氣越使越大,揮臂間將人摔在牆上。
蘇折逐漸從方才后怕的餘韻中緩過神來,衚衕里黑沒什麼亮光,要不是閆觀滄瞧見了,他極有可能就此倒地不起。
等思緒沉穩下來,就瞧見黑衣人扭曲着身體倒在一邊,極其痛苦的呼吸着,到達了極限的肺部拚命的索要着氧氣。
看着向人邁步的閆觀滄,蘇折連忙上前,「閆總。」
他加快腳步,「閆總!」
哪怕蘇折勸阻的聲音響在耳邊,然而閆觀滄顯然沒有就此罷休,邁步過去照着人肩膀就是一腳。
「啊!!!啊!!救命!殺人!殺人了!!!」
黑衣人刺耳的慘叫聲聽得蘇折心悸。
「閆總!」
閆觀滄猩紅着眼眶,拎着人的衣領就想將人拖過來,黑衣人拚命掙扎着,觸目驚心。
平時就算對方脾氣再不好,這也是蘇折第一次見閆觀滄動手。
對方身形高大隱在黑暗中,彷彿脫離牢籠的野獸般,每一下都瞧得人心驚。
不行。
理智在蘇折腦海中叫囂着,他已經讓人報警,一會警察就會過來,閆觀滄此時的行為完全超出了防衛行為,不論此次事件結果如何,閆觀滄暴力傷人的消息傳出去就遭了。
閆觀滄的名聲,公司的形象都會受到損害,對方的脾性在業內本就是公認的不好,要是再傳出暴力事件就遭了。
「閆總!」
就在閆觀滄拖着人想要動作時,蘇折一把撲到了人身上,「先生!」
閆觀滄找回了絲理智,深吸着氣,顯然無法平復暴戾的情緒。
蘇折看着他,握着對方那隻對人施暴的手,「先生
,我沒事,算了吧。」
閆觀滄咬牙。
「先生!」
媽的。
閆觀滄抬手將人扔到一邊。
黑衣人驚嚇的哭嚎頓時回蕩在衚衕中,難聽刺耳,卻又聽得人心生膽寒。
很快警笛的聲音響在街巷中,被搶的女生引路帶着警察匆匆趕來。
「先生你沒事吧。」
女生上前關心,蘇折對人笑了笑,「沒事。」
說著將包歸還到女生手裏。
女生瞧了頓時憋不住情緒哭了出來,隻身一人在這充斥着疲憊的大城市生活,每天都背負着生濟壓力,身邊沒有父母,朋友也不想麻煩打擾,自己不能垮也不敢垮,畢竟沒有誰能幫助她繼續生活。
然而今晚加班拖着本就疲憊的身子回家,還遇到了搶劫犯,精神上受到了驚嚇,不光錢被搶呼救之際還被打了,一時間所有的壓力和苦楚都迸發了出來。
蘇折瞧人哭的傷心,心生不忍,拿出手帕遞給對方,「已經沒事了。」
轉頭看向閆觀滄,只見對方仍然看着雪地里那把水果刀,面色沉得可怕。
蘇折和閆觀滄去警察局錄了筆錄,之後幫女生叫了車,這才離開。
閆觀滄讓司機先送他,一路上男人沒有一句話,蘇折想說點什麼,但等到了家門口也沒開口。
晚間到家,蘇折脫下衣物去了浴室,腦海中一片空白,顯然對今天的事心有餘悸,他不敢想要是那把水果刀真的落在了他身上會如何,他還有母親和弟弟。
同時也沒想到閆觀滄會如此憤怒,倒在床上閉上眼,蘇折仍能想起對方兇狠的目光,卻又不甘的將手中的人甩開。
直到半夜,蘇折依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胸口的跳動有些悶疼,想要入睡,然而心跳彷彿響在耳邊,一下接着一下,無法忽略。
第二天一早,蘇折照常上班,衣襟整潔泰然自若,彷彿和平常一樣,但口袋裏卻揣着什麼。
等到了二十二層,蘇折將外衣脫下,開始處理工作,到了時間走進辦公室跟閆觀滄核對行程。
男人坐在老闆椅上,面容冷得可怕,蘇折將報表放到辦公桌上。
閆觀滄:「沒事就出去吧。」
蘇折:「有一些事。」
男人抬眼瞧他。
蘇折從口袋裏拿出一袋阿爾卑斯放在人桌上,閆觀滄瞧了一眼,還沒等開口就覺面上一熱。
蘇折抬手推了下眼睛,面色不改,「昨晚謝謝閆總了。」
轉身從容的出了辦公室。
房門關閉傳來聲響,閆觀滄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臉上觸感猶存,隨後只見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坐在老闆椅上面色爆紅。
閆觀滄抬手掩住下顎。
媽的,他可真會。
中午午休時,閆東臨吃過午飯上樓來找閆觀滄,想要談談能不能給他漲點工資,整個安保部門就他工資最低。
大家都以為這位小閆總是大老闆親戚能夠被區別對待,沒想到真的區別對待了。
工資比別人少五百……
閆東臨在辦公室環視了一圈不見他哥,問了秘書才知道他哥出去談項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既然上來了,那就午休之後再下去吧,閆東臨舒舒服服的在他哥辦公室歇了下來。
閆觀滄回來時,午休還沒結束,推開門走進辦公室。
閆東臨瞧了忙探出腦袋,「哥!」
只見他坐在辦公桌旁,
桌面上有不少糖紙,閆觀滄目光一掃落在那袋被打開的阿爾卑斯上。
閆東臨站起來,向他飛過去,「哥你可算回來了。」
閆觀滄:……
什麼哥不哥的,那是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