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皺巴巴的風衣被丟在地上,旁邊的鋼筆滾出去了很遠才停下。
時偏星被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時還在不停地掙扎,他像是陷入了一個長長的夢魘,在甜美與痛苦中反覆拉扯,最後越陷越深。
醫生來看過,檢查完之後卻給出了一個糟糕的答案:“他沒有高熱,但似乎大腦中的意識被某種藥物所干擾,陷入了無法擺脫的幻覺之中。這種藥物我從未接觸過,或許你可以等他清醒以後問問清楚。”
白落錦的視線落在青年滾燙的臉頰上,問:“怎麼脫離幻覺?”
“我試着給他開藥看看,但不一定有效。”
不多時,醫生拿來一盒西藥,“餵給他吃,兩粒。”
精巧的白色藥片攤在畫家的掌心,他定定的看了一會,對着身邊的下屬吩咐道:“拿一杯水……不,一杯桃汁過來。”
下屬一愣,有些摸不到頭腦,但還是照辦,不多時一個身形高大腰間配槍的黑衣大漢,端着一杯小巧粉嫩的桃汁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醫生連忙阻攔:“最好是用白開水沖服。”
“他不聽話的時候只喝桃汁。”
醫生的表情瞬間有些古怪,雖然少爺的表情很冷淡,但不知為何,他竟然從他的態度中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寵溺?錯覺吧。
白落錦端着桃汁站在床邊,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蜷縮在床上說胡話的青年,聲音淡淡:““……陸耐意,起來吃藥。”
出現幻覺的病人怎麼會理會他的話呢。只會趴在床上胡亂嘟囔。
畫家皺了皺眉。
或許是從遇到這個麻煩精開始,他皺眉的頻率都在增加。
白落錦冰冷修長的手指強迫性的抬起了小說家的下頜,青年的神情迷惘中有些獃滯,畫家卻像是一尊不會動容的雕像般,直接將藥片懟進時偏星的唇齒間,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桃汁已經灌了進去。
“唔……”
時偏星本能的全部喝下去,水杯空了,他像個孩子般懵懂,意猶未盡的四處尋找,最後在畫家的掌心輕輕地舔舐着最後一絲甘甜。
醫生看在眼裏,不由得在內心“嘶”了一聲,暗道這人真是燒糊塗了,要不然怎麼敢對着那位祖宗做出這種事?怕不是真的活不耐煩了!
這位少爺……不,這位即將繼承整個菲利克斯的掌權者,可是因為嚴重的潔癖和高傲的性格,甚至連與人握手都不屑的。
更不要說,這種程度的冒犯。
白落錦握住空杯的手一緊,酥酥麻麻的掌心傳遞到全身,甚至連指尖都是僵硬的,他淺灰色的瞳孔一瞬間便暗沉了下來。
“陸耐意。”
畫家的聲音含着濃重的危險氣息,他將水杯放在床頭,並未擦拭自己的掌心,而是直接扼住了青年的臉,冷冷的注視着青年動彈不得的委屈模樣,,拇指探進那張不安穩的唇齒之中,霎時間指腹被滾燙粘稠的氣息所包裹,似乎還能嗅到甘甜的桃香。
白落錦懲罰般的用兩根手指戲弄着青年的唇齒,直到青年不再胡亂掙扎,畫家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問:“知道你自己剛才在做什麼嗎?”
“你太凶了。”
時偏星的聲音沙啞,含糊不清,他突然咬了一下男人的食指指腹,抬眼,氤氳着水汽的眼眸不知何時已經一片清明,他說:“對待病人,別這麼凶。”藥片還是有效的,他的大腦得到了短暫的清醒。
畫家抽回手指,接過下屬遞上來的濕巾擦了擦,語氣平靜:“醒了就收拾好你自己,講正事。”
“只是短暫的清醒,我能感覺到,那種葯還在我的大腦中不斷地作祟,我不確定我能清醒多久。“
時偏星冷靜的分析着自己的情況,他提出要求:“我需要冰塊,很多很多的冰,來維持大腦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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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又一桶的冰塊被倒進浴缸里。
時偏星扯開襯衫的領口,雪白的肌理上泛着一層滾燙的薄紅,他的長褲鬆鬆垮垮的搭在腰間,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個浪蕩不羈的花花公子。
艷且盪。
可偏偏那張姣好的臉蛋,卻沒有半點表情,像是被工匠刻上去的雕像,與身體的性感成一種鮮明的反差。
他面無表情的躺下去,滾燙的肌膚被寒冷的冰冷包裹着其中,強烈的刺激讓他的身體在一瞬間綳直,手指用力的抓住了浴缸的一側,指尖都在泛白,整個人慢慢的才癱軟下來。
又冷又痛,但大腦確實更加清晰了。
時偏星舔了舔被自己咬破的唇角,深呼一口氣,再抬頭,對上的是畫家暗沉的目光,他一挑眉,竟還有心情調侃:“你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就地取材畫下來,我是你的模特,不會拒絕你的。”
白落錦移開視線,淡淡的嗓音帶着命令的強勢:“說正事。”
“我來的時候帶了一支筆,是簡柏數給我的,你的手下檢測過確定沒有定位器,你可以把它拿走提取上面的指紋。簡柏數可以輕鬆的粉碎薩安塔島來成全他的遊戲,就說明他肯定還有別的隱藏身份,狡兔三窟,要想對付他,就得從細微處入手。”
時偏星沙啞的嗓音冷靜的分析,提起正事,他像一個精密的機器:“我的腳上有一條鎖鏈,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簡老狗給我戴上的,據說是薩安塔島過去的奴隸標誌,從我離到開始,裏面的藥物就會讓我神志不清。”
“你要儘快想辦法,幫我把鏈子去掉,或者把葯的問題解決掉。”
白落錦微微頷首:“可以,這是合作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