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好巧

27.好巧

御花園內,聖上,林軒,林若北三人正在亭內喝茶,商議着林若北與琪諾的婚事。

還未聊到正點上便被琪諾的聲音吸引了。

三人站起來,一同往聲音來的地方望去,望見三名女子一路打打鬧鬧來到三人面前。

到了目的地,謝宸和林雪銀一把扔下琪諾,差點讓琪諾摔在地上。

琪諾肚子裏本有怒火,但此情此景多說話容易引來災難,於是也只好閉上嘴。

三人齊刷刷站成一排,一起作揖。

見到三個十分“自覺”的人乖乖地等着挨罵,聖上不禁一笑,說:“你們三個,這般打鬧,成何體統?怎麼,想把皇宮掀重建嗎?”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着頭,都不作聲。

聖上也不找這三個人的不痛快了,問:“有事嗎?”

依舊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聲。

但是眾人早就看明白這三個小姑娘的心思了,聖上又問:“諾兒?”

“啊!?”被突然點名的感覺自然不好,琪諾本就是被人無緣無故地被架過來的,這一問更加茫然了,“沒……沒事啊。”

“那,我給你說個事唄。”聖上並沒有放過她,琪諾也只好老老實實地點點頭。“你說,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了,可有心儀之人?

“我……”琪諾的雙頰微微泛紅,無意地看到了正在注視着自己的林若北,兩人會心一笑,深情脈脈地望着彼此。

眾人都不說話,看着他們二人。

最後,林雪銀忍不住咳嗽一聲,打破了這寂靜。

琪諾連忙將思緒收回來,看了看聖上,小心翼翼地問:“父…父皇,你說了什麼?”

聖上擺擺手,“什麼也沒說。”然後走到林若北身邊,拍拍他的肩頭說:“若北,我這女兒,你可要照顧好啊!”

“是!”林若北連忙作揖應下。

聖上又招呼着林軒,“林軒,走吧,給他們小孩一點空間,咱們去書房聊。”

林軒點點頭,兩人一同離開了

林雪銀和謝宸也換了個眼神,謝宸說:“林二小姐,你我二人好久沒起喝杯茶了,不知現在是否可以一起去喝一杯茶?”

琪諾一聽,也感覺不對,本想叫住二人,結果發現她二人早就沒了影,面前只剩下一個林若北。

……

聖上和林軒早就到了御書房,兩人臉上都有一絲藏不住的笑意。

許久,聖上才說:“這婚事,過了年之後再說吧。”

“聖上還是捨不得公主殿下,想與公主再過個年?”林軒一眼看透了他。

聖上一笑,“誰又捨得看見自己女兒出嫁啊?如果現在有個小子要娶林雪銀,你同意啊?”

“如果這小子值得我將雪銀託付給他,也可以啊。”

林軒話裏有話,兩人只得用笑聲化解這一時的尬尷。

————

幾日後。

令曦。

雖然這裏比燕都暖和,但還是寒風刺骨,這一絲陽光依舊十分難得,若是想盡情享受,還是需要去鳳殘月最愛待的地方——樹上。

並且,為了避開慕采音不從何處找來的竹竿,她特地換了一個更高的樹枝,躲了清閑。

她悠然地倦在樹上,如白紙,懶散愜意。

但這悠然自得只品了一會,一卷萬書卷就浮在面前。眉頭一緊,感到不對勁,但還是打開了。

是海棠。

“上君,新年之際,林府又逢林若北與琪諾的大婚之喜,府上異常熱鬧,並且,多了不少新面貌,疑為魔族暗線,待驗證。另近日燕都城魔族暗線活動頻繁,房簫也常去易望茶館,恐有大動作。”

她沒有回信,將萬書卷消了字跡,不知又傳到何處。

盯着那枯枝又陷入了沉思。

沉思與發獃,對於鳳殘月來說,神情上沒有什麼不同,但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會看出差異。

海棠傳來的萬書卷,雖然沒有能起軒然大波的事件,但足讓鳳殘月重新思考一個問題:房簫究竟是何等人物?

從一開始鳳殘月看到她的魔儡符,就知此人並不簡單,再到易望茶館被人圍攻以及千冰石的事,房簫在鳳殘月眼中就如同戲台上的伶人,千百幅面孔,明明都查清楚了,可她想做什麼,鳳殘月還是看不破。

她的雙眉長得很好看,尤其是微擰之時,清冷又慵懶,拒人千里,讓人不敢靠近,隱隱透出一種殺伐血氣。

一個名字在她腦海中閃過,眉頭皺得更緊了。

慕容嬌雪,又是誰?

她從未見過此人,就連第一次聽到這名字,也是那天白冰告訴她的。

她並不懼怕這位離葉的關門弟子,但畢竟自己身在令曦,倘若魔族真的在燕都起一些風浪,她也是遠水難救近火。

依舊盯着那枯枝。

突然,一塊小石子在眼前飛過,幾近擦上她的眼,連忙順着小石子飛來的方向,將頭一扭,才躲了過去。

“慕采音!!”

她往樹下一看,果然還是慕采音。從樹上一躍跳下來,揮起拳頭就要打。

慕采音的膽量也只是暫時的,見鳳殘月如此氣勢洶洶,連忙認錯:“鳳……殘月,殘月,有事好商量,別……別動手。”

鳳殘月也不是真的要動手,只是嚇噓她,見慕采音如此模樣,化怒為喜,將拳頭放下來。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慕采音見她沒事了,好奇一問。

“沒什麼,想想若文明天就該到令曦了。”嘴角一勾,掩不住心中的喜悅。

慕采音欲言又止,只留下一聲嘆息。

見她愁成這幅模樣,鳳殘月笑着問:“怎麼了,唉聲嘆氣的?”

“我在想,這棵樹,明年開春應該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慕采音話裏有話,在責怪鳳殘月天天往樹上跑。

但鳳殘月也是個聰明人,一聽就明白她在想什麼,不緊不慢地說:“幸虧你不會輕功,不然這樹,早就變成柴火了。”

慕采音一愣,許久才聽明白鳳殘月又反過來在嘲笑自己,等想起來教訓鳳殘月,她早就回到屋關上門去了。

慕采音氣嘟嘟地沖入屋裏,發現鳳殘月正坐在那悠然也喝着茶。

她一笑,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子,“想明白了?把門關上。”

斜靠着桌子,杯中茶已經飲下,纖細修長的手指把玩着茶杯。

慕采音也不願意和她生這閑氣,將門一關,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有件正事沒說,也坐下來,倒了杯熱茶,問:“殘月,你還在這裏待幾天?”

鳳殘月:“待不了幾天了,怎麼,又轟我走?”

慕采音:“不是,這令曦不太平。光這客棧中,就有兩個暗線在你們玄青宗密探眼皮底下惹事,你還是想想辦法,解決一下的好。”

鳳殘月又順手倒了杯茶,墨色的茶具顯得她的手格外纖細白皙,指節均勻分明,點點頭,“這越往南走,魔族就越狂妄,這裏的暗線,除掉了吧。”

“那你小心點,切不可……”

“停停停!打住!”見慕采音又要長篇大論,她也真的是聽夠了,連忙止住,“沒事的,放心吧。”

夜深,鳳殘月早早地熄了燈。

換上一身夜行衣,扎了一個高馬尾,將羽塵劍斜背在身後,系在腰上。

走到院中,一躍上了房頂,沒有驚動屋頂上的鳥。

她望了望這令曦城,與燕都相比,還是冷清不少。

一躍飛到街道上。

剛落下,就感覺有人跟了上來。

只是側側臉,並沒有說什麼,似有一抹笑,幾分挑釁,直直地奔向城北去了。

看不到城牆后,她就又躲到樹上去了。

那一行人也跟着她進了森林,可沒走幾步就找不到人了。

不得不說,鳳殘月的輕功真的是超於常人,在幾棵樹之間穿來穿去,絲毫看不出樹枝在動。

最後,站在一棵樹上,足矣看凊這群人。

”一,二,三……”鳳殘月的數數聲引起了群人注意,抬頭找到鳳殘月,她也正好數完了,說:“離葉也太看不起我了,才派十二個人?!”緩緩開口。

明晃晃地挑釁。

一個領頭的人下令道:“你們倆,上!”

這二人一下子站到與鳳殘月同高的樹枝上,拔劍向她刺去。

鳳殘月也回手拔出羽塵劍,沒打幾個回合,就把這二人殺了。

可這二人接着化成沙,被風吹走,緊接着,那個領頭人身後就又出現了兩個跟剛才一模一樣的人。

“鬼儡?!”鳳殘月無奈地一笑,神情依舊散漫,壓根就沒有把他們看在眼裏,繼續挑釁,衝著樹下喊:“喂,這就沒意思了吧?!”

那人才不管有沒有意思,一聲令下,向鳳殘月衝過去。

鳳殘月也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收了羽塵劍,轉頭就跑。

————

林若文一行人此時也在趕往令?的路上,但天色已晚,只好在外過夜。

林若文下了馬車,問阿酒:“離令曦還有多遠?”

阿酒想了想,“按照咱的速度,最起碼還需要一個半時辰。”

“那,便多生幾堆火,今晚只好在此將就一晚,等明日到了令曦,再尋一處客棧讓弟兄們好好休息。”

“是!”阿酒應下來,接着生起來好幾堆火,照着所有人的臉頰泛紅,驅走了那一絲寒意與恐懼。

林若文也倚在樹下,又拿出那把匕首,仔細端詳。

阿酒也靠着這棵樹,坐在他身邊,遞給他一個水壺,又順手拿過那把匕首,學着林若文的樣子,仔細地看了一遍。

顯然,兩人應該都沒什麼收穫,誰也沒說話。

“公子,你說,米姑娘此時,是不是已經到楠州了?”阿酒先挑起話來。

“差不多了。”林若文收起匕首,望着天空。“她一個人,騎着馬,又有武功傍身,若沒有遇到什麼意外,應該到楠州了。”

可想像都是美好的,二人怎麼也猜不到,口中的米姑娘已經被人追殺到了天上去了。

————

鳳殘月仗着自己的輕功好,任性地在樹中竄來竄去。

魔族暗線的武功雖遠遠比不上,但十分有策略,交替地追擊鳳殘月,地上的人則三步一停地用箭射向她。

過了一會,她遠遠得看見有點點燈火,心頭一緊:不會有人家吧?不行,要速戰速終決,絕不可傷及無辜。

於是從樹上躍下,拔劍出鞘,不斷地擋住飛來的箭。

本在樹上的兩人也俯衝下來,直直地攻向鳳殘月。

若換作平常,鳳殘月絲毫不用顧忌,用劍一擋一劈即可。

可今日,不知是何原因,竟手腕一軟,差點將劍脫手,只得步步退後。

也許是因為衝力太大,鳳殘月連續向後滑了數米,也不曾停下,最後,有人穩穩地接往住了她。

“若文!”

“米兒?!”

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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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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