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服務站
清冷的雨水拍打着屋檐。
涼涼的風吹響了破舊的窗子，驚醒了睡夢中的西漢斯。
他轉頭望向了躺在內側酣睡的萊昂，露出了憨笑。
走下床后，西漢斯開始準備今天的早餐。
兩個烙餅，一碗稀粥，一個番薯。這對貧民窟的人們來說是非常豐盛的早餐。
西漢斯想讓小萊昂吃一頓好的。
哪怕小傢伙很小，但是他希望小萊昂能得到充分的營養。
等他將稀粥端到床邊時，萊昂已經醒了過來，並且正望着他。
“嘿，小子，你醒了！”西漢斯喜悅地道。
萊昂小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腦袋一片空白，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如何發音。
西漢斯拿起勺子舀起粥開始送進萊昂的嘴裏。
“吃吧，多吃點。”
“萊昂，我是你父親！我叫西漢斯！”
“你要快點長大，不然我可養不起你。”
西漢斯大口咬了下烙餅，一邊咀嚼着一邊繼續喂萊昂吃粥。
由於動作有些粗魯，一些粥從萊昂的嘴巴里流了出來，西漢斯見狀用衣角的布擦了擦，然後站起身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最後撿起一塊破舊的布朝萊昂身體圍了起來。
“萊昂，這是你的衣服，我可沒有你這麼小的身體，你先將就穿着吧。”
萊昂低頭望了望身上的布衣，略有些茫然地望向西漢斯，咿呀咿呀的叫了起來。
西漢斯眉頭一挑。
小傢伙是不開心？
西漢斯氣鼓鼓的坐在了地上，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向萊昂，說道：“我是你父親，你需要聽我的安排！”
萊昂仰着小腦袋朝上邊啊了一聲，用着稚嫩的聲線喊道：“父……親。”
西漢斯愣了一下。
隨即一拍腦袋，抓着萊昂說道：“小傢伙，你說什麼？你他娘的這麼小就會說話？”
西漢斯彷彿發現了一塊新大陸。
激動之情溢滿全身。
萊昂又咿呀咿呀叫了一會兒，說道：“我…是…你的…父親。”
西漢斯舉起萊昂，大聲喊道：“萊昂，你他娘的就是個天才！”
……
廢墟的城池在大雨的澆灌下更添了幾分朦朧感。
黑泥混合著陣陣臭氣瀰漫在街道上。
隨處可見的破舊屋舍，斷壁殘垣的建築物，組成了貧民窟的悲涼氣氛。
而在靜謐的街道處，一道腳步聲逐漸傳出。
西漢斯踩着滿是泥土的路面，左手抱着萊昂，右手撐着一塊木板在頭頂擋雨，朝着前方走去。
“萊昂，你看，下大雨了。”
“我們需要快一點，我們去服務站換一點糧食。”
西漢斯喜悅的聲音傳開來，接着還有孩童咿咿呀呀的叫聲符合著。
路過廢物挖掘地帶時，西漢斯依稀能看見幾道人影依舊在尋找物品。
西漢斯朝着那幾道人影大喊：“嘿！夥計們！聽着，我兒子他娘的是個天才！他會說話，他會說話！”
即便他很大聲，但是大雨落下的聲響依舊蓋過了他的嘶吼聲，那幾道人影並沒有聽見西漢斯在說點什麼。
西漢斯繼續趕路，他看着懷裏的小萊昂，露出了開心笑容。
貧民窟的服務站坐落在靠近城市中心的邊緣地帶，隸屬於城主管轄的糧食地，主要對城西的貧民開放，防止人群因飢餓產生動蕩和叛亂，方便管理的同時，也讓貧民們對城主更加尊敬。
從骯髒的貧民街道走了一段時間路后，西漢斯帶着萊昂來到了服務站。
這是一個諾大且熱鬧的大廳。
即便是下雨天，依舊有很多的人群出現在這裏，有的人是來兌換糧食的，有的人是來兌換日用品的，包括衣物之類的物件。
而在大廳的外圍之處，仍有一些人冒雨在擺攤，或者與其他詢問之人做交易。
對於這些行為，大廳門口的兩名侍衛習以為常，並且城主也沒有禁止這些行為，貧民們的交易是可以自由發揮的。
除了一些小爭執外，沒有人會在服務站內鬧事。
因為門口的侍衛以及大廳的管事都是來自城市中心城主底下的戰士，他們經過嚴格的訓練，對於殺人一事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除非有想不開的貧民要自尋死路，否則服務站相對是安全的。
西漢斯熟門熟路地來到大廳中央，掏出幾枚金幣兌換了一袋大米和一些肉食，最後來到最內側的一處櫃枱，將萊昂放在了櫃枱的上方坐着，對着裏面說道：“請問，還有小孩的衣服嗎？我想買兩件。”
櫃枱裏面坐着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正與其他管事有說有笑，瞥了一眼西漢斯后便收回目光，正要繼續與同伴說話時看到了坐在櫃枱上的嬰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誰允許你將嬰兒放在櫃枱上的？”女子站起身，看着西漢斯質問道。
其他幾名管事紛紛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其中一名男子對着女子說道：“希維亞，別在意這些貧民的舉動，他們是無知的。”
男子說完便對着西漢斯冷聲道：“你！將這個髒東西弄下去！”
西漢斯面色潮紅地聽着男子的話，厚實的身子微微一顫，然後將小萊昂抱了下來。
看着小萊昂一臉茫然的眼睛，西漢斯低下了頭。
“尊敬的管理者們，請問，還有小孩的衣物嗎？”西漢斯聲音顯得有些卑微。
希維亞哼了一聲，白眼翻了一下后重新坐回位置上，翹起修長的白腿抖動，對着身旁一名年長的男子說道：“卡羅爾大哥，為什麼學院要派我們到這個骯髒的地方實習呢？真的想不明白那些老師是怎麼想的！”
被稱為卡羅爾的男子沉默一會，看了看低着頭站在外邊的西漢斯，說道：“或許是想讓我們體驗一下貧民們的艱辛吧，如果不努力，就會成為和他們一樣。”
“卡羅爾大哥說的是，好希望早點結束回學院哦，我還想看卡羅爾大哥穿機甲的樣子呢。”希維亞朝着男子撒嬌道。
卡羅爾對着身後一名老者道：“還有小孩的衣物嗎？給他們吧。”
那名老管事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從倉庫里取出兩套孩子的衣物后遞給了一直站着的西漢斯，說道：“這是你要的孩子衣物，應該可以讓他穿到四五歲，一共兩枚金幣。”
西漢斯連忙接過衣物后，對着小萊昂笑了笑，然後掏出兩枚金幣恭敬地遞給老管事。
老管事帶着慈祥的笑容看向坐在地面上的萊昂，看到那麼小的孩子竟然也露出開心的笑容后感到非常驚異，尤其他發現這個小孩似乎有意無意地在打量自己。
“這真是一名聰明的小孩。”老管事嘀咕道。
希維亞轉頭疑惑地道：“弗洛叔叔，您在說什麼？”
老管事剛想搖頭說沒事。
希維亞繼續說道：“就是一個骯髒的嬰兒，都沒有我家裏的寵物吃的好，這樣的孩子長大后能做什麼？弗洛叔叔怎麼會說他聰明？哦，我的天！”
說完帶着一副誇張的表情，看着卡羅爾。
而此時的卡羅爾也帶着一臉的驚奇，望着離去的西漢斯，他那懷抱里轉過身望着他們的嬰兒。
萊昂朝他們豎起了一個小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