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詭異
第二天早上,我被院子裏的吵聲弄醒,我從炕上坐起來,扒開窗戶縫看着院子裏。
爺爺奶奶跟一個白髮,身材有點發福的老人爭吵着,周圍的鄰居都在調解着。
我有些不敢相信:周二爺?昨天晚上他也沒醒啊,再說大晚上的,誰閑得沒事去地里,他怎麼知道是我?
奶奶指着周二爺罵道:“老周,別以為家裏掙了幾個臭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我孫子偷你什麼了,你說啊?支支吾吾的,告訴你快過年了,別閑的沒事找事。”
周二爺被氣得聲音有些發抖:“你,你,哼,婦道人家,我不管讓你孫子出來。”
周二爺撞翻奶奶,慌慌張張地就要往屋裏跑,爺爺和老趙跟二牛他爹拽住周二爺。
但周二爺硬生生地拖着三個人,一步一步緩慢地就往屋子走去。
老趙臉憋得通紅:“劉大哥啊,周老哥的勁有點大了啊。”
二牛爹緊緊抱住周二爺的腰:“劉叔,勸勸周叔吧,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大清早的吵吵把火的,說清楚就好了。”
爺爺累得喘氣:“周老弟,有什麼先跟我說,別對女的動手,咱倆坐下來說清楚不就行了,非得讓街坊看笑話了?”
周二爺聽后收了力氣:“劉哥,是我不好,咱的確應該好好說說了,是老弟莽撞了。”
爺爺嘆了口氣:“哎呀,你去拿點酒,我跟老周說說。”
奶奶沒好氣地看了周二爺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進屋拿酒了。
爺爺用袖子擦掉石凳,石桌上的雪:“仨都坐吧。”
周二爺,老趙,二牛爹,爺爺四人坐在一塊。
我在屋裏看着外面:老周力氣咋這麼大?我小時候他來找老趙玩摔跤都不行的,而且爺爺年輕時候是鐵匠,力氣更不會小的,仨山村漢子都比不過一個人?
奶奶把酒罈子拿出來后就氣呼呼地進屋歇了。
我急沖沖地穿好棉襖跑出來:“爺爺,別談了,我是拿人家東西了。”
爺爺給周二爺倒酒的手,頓了一下,扭過頭看着我,發愣了一下,然後就恨鐵不成鋼了起來:“啥?真偷了你?你能不能爭口氣啊,從小到大你要啥,我不給你?你還偷東西?”
周二爺把爺爺倒酒的胳膊推開,打量了我一下,眼神停到我腰間的牌子,掀翻了石桌就朝我衝過去。
啪,一聲,石桌摔得粉碎,周二爺衝過來的速度根本與他這個年齡不符合,我肯定被他撞一下,肯定會躺半個月。
我急得大喊:“周二爺,你冷靜一點,我偷了,我又不是不給你,慢點。”
周二爺停止奔跑快步走過來,腰彎了下來,雙手托起玉牌神情極其充滿了激動:“就是,這個,快,快解下來別弄壞了,快給我。”
爺爺,老趙,二牛爹站在周二爺身後,爺爺的表情彷彿對我失望,長嘆一口氣。
我看見后,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
我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可是,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去的,二牛也跟我去。”
爺爺,老趙,二牛爹猛然抬起頭,死死地盯着我,周二爺更是蹭地一下就站起來:“什麼,你說什麼?二牛”
爺爺面情有些凝重:“老周,你先回去吧,等會我去找你。”
周二爺點了點頭,頭也不扭,手裏抓着玉牌就跑了。
我不理解為什麼他們反應這麼大,爺爺走過來,面無表情地給我一巴掌。
我癱坐在地上,捂着臉上的巴掌印,滿臉不敢相信,爺爺小時候最疼我了,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打我,我愣着地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二牛爹和老趙拉住爺爺:“不至於劉哥,他還是個小娃娃,什麼都不懂。”
“是啊劉叔,消消氣。”
爺爺冷哼一聲:“二牛都死半年了,屍體都不完整,下半身都沒有了。”
我嚇得渾身發毛,搖了搖頭不停地說:“不可能,不可能,昨天晚上他還跟我一塊去周家麥地里的地窖。”
老趙一把拉起我說:“那咋辦?孩子都嚇成這樣了。”
爺爺也冷靜下來,揉了揉太陽穴,想着該怎麼辦。
老趙說:“老話說得好,鬼迷心竅鬼迷心竅,這孩子過年來我家串門,連糖都不敢多拿,更別說偷東西了。”
爺爺從腰上解下來旱煙坐在筐上悶頭抽了起來,也不說話。
我也不敢說什麼,二牛爹抹了抹淚:“兒子唉,沒想到你死了半年還不走啊,唉,你一走,你娘天天哭,身子都哭壞了。”
爺爺把煙斗的煙灰敲掉,起身說:“趙老弟,我教你的,你沒忘吧。”
趙叔撓了撓頭憨笑着說:“忘了七七八了。”
爺爺把煙袋,煙斗收好,整理一下衣服:“夠用了,我去找周家的,你跟牛侄去他家地里看看,要不是有啥事,二牛不會賴在這不走,還偏偏就帶這孩子去那。”
二牛爹和老趙沒有多說什麼,就說個行,於是拎着麻袋和斧子就出去了。
爺爺看了我一眼說:“你今天晚上誰來都不要開門,我今天晚上不會回來,你要開門了,你也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