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馬駝沙
清晨的馬駝沙小村,彷彿熟睡初醒的少女一般,慵懶的依靠在馬駝山的懷抱中,其腳下一條浩瀚如金鏈一般地長江水穿梭而行,山勢雄壯翠拔,江水靈動而氣勢磅礴。
山角下的小村,一縷清煙繚繞,小村在陽光的照耀下開始了清晨的忙碌,村口一個森林邊緣,上身灰sè布衣,下身只穿着一條只有半截褲管的黑呼呼的褲子,怪涼快的。腳上一雙已經看不出本來顏sè的布鞋,還一大半小腳丫子露在外面,身材微胖,眼視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麼,給人的感覺有點憂鬱,踩着綠綠的草地。阮靜秋試着抬起腳踩一踩,軟軟的,很舒服,令他有想躺在草地上的強烈願望。恩,好吧,想躺就躺,得意的躺在草地上,翹着個二廊腿,嘴叼狗尾巴草,晃啊晃滴,兩隻烏黑有神滴眼睛骨碌骨碌直轉,本來一副深沉憂鬱的造型完全被這賊賊的眼神給破壞了。
哎,這個馬駝山的臭老道,為什麼總是不肯收小爺為徒呢?小爺我好歹也是玉樹林風,風流倜儻,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雖然說魁梧了點,,,但干起活來力氣大不是?要是收了我為徒,學上一手兩手的令人眼花繚亂的漂亮活,嘿嘿,到時候到大戶人家做個道場,驅個邪,捉個鬼,看個風水什麼的,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大把大把的到手啊,不行,自從認識這個老道以來,每天早請安,晚伺候的,道觀里挑柴打水的事可沒少干,還經常隔三叉五的在村上弄只大肥狗給老道打牙悸。這老道也忒不夠意思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阮靜秋越想越鬱悶,越想越不甘心,哼,我還就和老道耗上了,長言說的好,只要工夫深。鐵杆磨成針那,為了白花花的銀子,為了以後過上財主的生活,跑馬溜狗,左手一隻燒雞,右手一隻烤鴨,吃一口吐一口,哈哈哈哈......
馬駝山上,小道觀的真武大殿內,身着黑呼呼,油膩膩的道袍,坐於一有些破爛,但仔細看,上面的補丁原來是用金線縫製而成的蒲團之上的身材矮小,卻一臉jīng明之像一老道,盤着雙腿,打着子午決,看着是在打坐,仔細觀之,怎麼上半身歪斜,頭耷拉着,還一點一點的,嘴角流着哈喇子,張開的大嘴像一個無盡深淵,也不知什麼原因缺了的半顆門牙,更添了幾分委瑣的氣息。
阮靜秋輕手輕腳的走進道觀,奇怪今天怎麼未見老道在真武殿外空地曬太陽,這老小子可是最好這一口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基本每天都來溜達,先進去瞅瞅。進到真武大殿定睛一看,哈哈,可把阮靜秋樂壞了,這老道這是在打坐修鍊呢啊?不過是在夢中吧,夢中見到三清道祖了?在聆聽教誨,嘿嘿!讓我幫你一把,給你上點香火,以顯你老道之誠心。
走到旁邊香案旁取來一支筷子粗細的香,躡手躡腳的蹲在老道身旁,恩,這頭一點一點的,兩個鼻孔真是大呀,裏面黑漆嘛呼的鼻毛支出來一大段,哎,到是長的不錯,又粗且長,也不知平時怎麼施肥的,恩,做做好事,省的你辛苦修剪,不過想來認識你老道這麼久,也從未見你修剪過。
看了看距離,量了量位置,左比畫,右比畫,終於對準了,順手cao來個小香爐,腰間摸出個火鏈,說點就點,老道,我又來做善事啦,你可得記着我的好呀!哈哈哈哈,阮靜秋如是想到,香煙繚繞。一老道,一小兒,破敗的道觀,還真有點道法自然,師傅帶着道童修鍊教導的意境,三五息過後,老道的鼻尖微微聳動了下似乎聞到了什麼?
但這並沒有慢下他參拜三清道尊的度.....一點頭...二連頭.....三點頭.....終於.啊............................................一陣香爐打翻,連身呼痛...隨後,山野間傳來一聲如獅喉般的聲音。
阮靜秋......................又來捉弄與我.......可是拜師不成,想害死老到........
馬馱沙的清晨,就在這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中拉開了帷幕。
嘿嘿,老道,這不是看你鼻毛長了,有心幫你修剪修剪,卻又不想打擾您老人家與三清道尊談古說今,切磋道法,這不,小子才想着以火帶剪,幫您....,此刻的阮靜秋完全沒有做了壞事的那份認識,不停的衝著老道眨着眼,嘻嘻哈哈的解釋着,老道鼻頭頂着一個紅紅的,珍珠大小的亮堂堂的水泡,滋牙裂嘴的吹的嘴邊一擄鬍鬚上下飛舞,那個憔悴啊....此老道姓周,單名一個矛字,乃是此山村小道觀第十八代掌門人,平時也沒什麼愛好,就是偷偷雞,,摸摸狗,夜裏敲敲寡婦門..再到財主家驅驅邪..捉捉鬼..做做法事,打打秋風啥的。拋開這些缺點,也不失為一個好道士.好長輩.
哎,你這小子,三天兩頭來尋老道開心,要不是我老道宅心仁厚,再加上你小子時不時的孝敬我一兩隻狗腿,哼哼,今rì豈肯與你甘休!不知是不是想到了狗肉的美味..老道好似自言自語的..狗肉滾三滾..神仙也站不穩呀..
嗨..周道長.不就是狗肉嘛.孫財主家那隻大黑狗,我已經盯了好久了,改天就給你把它辦了...嘿嘿!到時候香噴噴的狗肉,管夠啊!
哼.周矛冷哼一聲,張口道:什麼幫我拿下,貧道可從不幹這些個偷雞摸狗的事,到時候人家怪罪,尋問下來,你可別牽扯到老道,狗肉嘛...你小子看着辦吧..貧道可什麼都不知曉。阮靜秋雙眼一翻,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哎,見過無恥的,可還真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簡直就是無恥它師祖啊,得,為了白花花的銀子。為了我的拜師大業,我忍!
行了,別在那假惺惺的了,周矛揮手打斷正在幫他捏肩,上藥的阮靜秋,頂着原來紅呼呼的,現在綠油油的水泡開口說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想些啥,無事不登三寶殿,無事獻殷勤,非jian既盜,念在你這些年來,挑水擔柴,又時不時的有孝敬,心誠意堅。今rì就隨了你的心愿,收你小子做記名第子,昨rì孫財主家遣人老說,家裏最近不寧,夜間時有yīn森之氣,攪人意亂,他父親忽然患病在身,整rì瘋言瘋語,午後你隨我一到前去,替他家做場法事,你打個下手,不過,先和你說明,他家的酬謝,孝敬,你小子可別想沾染半分,表現的好,回頭賞你幾個大子去買糖吃,哈哈哈哈,還不快快行參拜之禮。
阮靜秋再次雙眼黑,心中暗暗想到:這臭老道,摳啊!比那土財主還摳門百倍,賞我幾個大子買糖吃,虧他想的出來,哼哼,不過今rì總算隨了我多年心愿,雖說只是記名弟子,總比什麼都不是,學不來幾手漂亮活來的好,哼,等我學會了,去臨近小鎮開利市去,離了你周屠戶,還真吃帶毛豬不成?
還不快快參拜,旁邊的周矛小眼一瞪不樂意了,擺了半天師尊的架子,卻見這小子半天沒個動靜,怪累的啊,開口說道:你小子是不是不願意啊?不願意那我可收回成命咯。
別!別!別!阮靜秋趕忙說道,整了整衣服,拍了拍那打着幾塊補丁的袖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正兒八經的給周矛老道磕了三個響頭,看着很認真,可那滿臉的笑意。和眼中若隱若現的銀影卻深深的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