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偷石子
“張校長，你真了不起！水泥籃球場被你拿下了！”
“別扯淡了！回答我的問題。”
“沙子可以發動學生去淘，石子可以發動學生去撿，水泥可以發動老師去鋪。”
“發動老師和學生？好像也可以啊。”
“這個星期，我們就佈置下去，叫學生從家裏撿沙子和石子，每次上學時帶一點兒。要不了幾個星期，沙子和石子就可以解決了。等到局裏的水泥資金下來了，可以直接開干。”
“黨長久，你這個想法不錯！這個星期六，就召開班主任會議佈置下去。”
越來越多的小石子，靜靜地躺在籃球場的坑裏，越來越多的沙子，堆成了幾座小山。
校長笑了，黨長久笑了，老師們也笑了。
“再過一個星期，沙子和石子就夠了。”張校長高興地說。
“校長，年裏是不是就可以在水泥籃球場上打球了？”
一個老師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這個還說不準，局裏的資金還沒有下來。”
“局裏的資金，即使下來了，年裏也不能鋪水泥。〞黨長九說。
“為什麼，黨老師？”
剛才那位老師失望地問。
“天氣越來越冷了，如果年裏鋪水泥，會出現表層鬆散，起灰起砂，時間長了，鬆散的表層不斷脫落。”
“是啊！我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問題，黨長久，不錯嘛！這個你也懂！”
張校長滿含笑意地望着黨長久。
“校長，讓你見笑了，我也是從書上看到的。”
“來，把石子往這裏倒。”
“沙子倒在沙堆上就可以了。”
黨長久忙着指揮，還不時的拿鋤頭把石子攤平。
“是誰偷了我家的沙子和石子？”
一個中年男人雙手叉着腰，扯着嗓子喊。
“這裏有沒有老師啊？誰是老師？”
“這位大哥，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兒？”
黨長久走上前去，禮貌地詢問着。
“有學生偷了我家的沙子和石子，那是我家建房準備用的。”
“那你知不知道是誰偷的？”
“廢話，我怎麼知道？”
中年男人很不高興地說。
“你確定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偷的？”
“我的鄰居看見了，就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偷的。”
“這沙子和石子，模樣差不多，還真不太好查。”黨長久有點兒為難地說。
“我家石子是在石礦山買的，沙子是我自己在河裏淘的，比較乾淨。”
“有了！走，我們去小會議室。”
黨長久高興地說。
黨長久打開了學校的廣播。
“大家好，我是學生會主席，黨長久。”
“學校建水泥籃球場，同學們積極伸出援助之手，貢獻沙子和石子。我代表學校，對同學們無私奉獻的精神表示衷心的感謝。”
“剛剛，我發現有一些沙子，顏色金黃，乾淨利落，質量非常好。”
“還有一些石子，大小差不多，質地堅硬。”
“不知是哪幾位同學，做了這樣的好事兒。聽到廣播，請速到學校小會議室。學校要對這幾位同學進行表揚獎勵。”
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心裏面暗暗佩服起這個年輕的老師。他真是太有辦法了，換作是他，打死他，也想不出這麼好的辦法。
不一會兒，就來了四個同學。
“質量最好的沙子和石子，是你們幾個帶來的？”黨長久和藹可親地問。
“是的，黨老師。”
“這麼好的沙子和石子，哪兒來的？告訴我，籃球場太需要這樣質量好的沙子和石子了。”
“黨老師，石子是我們撿的。”
“哪裏撿這麼好的石子”
“黨老師，那個地方很遠的，你還是別去了。”
又是個子最高的男生，他毫不猶豫地回答。看來他們是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你說的那個地方，是石礦山嗎？也只有石礦山，打出來的石頭，質量才會這麼好。”
看黨長久啰里啰嗦的，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了。
“我看你們還撒謊到什麼時候？說，為什麼偷我家的沙子和石子？”
說完，中年男人就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看樣子，中年男人是要動手，黨長久連忙走過去，擋在學生面前。
“大哥，不要嚇着孩子，這個事兒你交給我處理，好嗎？”
“這位叔叔說的沒錯吧？你們為什麼要偷沙子和石子？”
“黨老師，我們也沒有辦法，這幾個星期，每個星期都要撿沙子和石子，現在沒地方可撿了。”
高個子男生停了一會兒，要繼續說。
“上個星期放假的時候，我們幾個和王小軍在路上說起這個事兒。王小軍說他家有好多沙子和石子。如果想要，就要買東西給他吃，跟他交換。”
“你說什麼？我兒子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中年男人又站了起來，吐沫橫飛。
“王小軍，你說的是哪個班的王小軍？”黨長久迫不及待地問。
“黨老師，就是你們班的王小軍。〞
“大哥，原來你就是王小軍的爸爸。”
“黨老師，原來你就是我兒子的班主任啊！”
“你，去把王小軍叫來。”黨長久對着高個子男生說。
王小軍低着頭，進了小會議室。
“你這個兔崽子，吃裏扒外的東西。”
王小軍的父親，沖了上去，揚起了手。
“大哥，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黨長久拉住了王小軍父親的手。
“黨老師，你別管。這個王八羔子，為了他這張嘴，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王小軍的父親用力掙扎了幾下，可他的手被黨長久鉗住了，怎麼也掙脫不了。
氣急之下，抬起一腳，踢在王小軍的大腿上。
“你這個貪吃的東西，我看你這張嘴就是欠抽。”
說完，就揮起了左手。黨長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准狠地抓住了王小軍父親的左手。
“你要幹什麼？這裏是學校。你要教育孩子，在家裏教育，我管不着。但是，現在是在學校，我不允許你傷害我的學生。”
“黨老師，你……”
“王小軍，他太不像話了！氣死我了！”
“大哥，你消消氣兒，他們幾個，應該也認識到了錯誤，你就原諒他們吧？”
“叔叔，我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是高個男生反應快，其餘的幾個也跟着認了錯。
“好！認了錯，改了錯，就是好孩子。大哥，你說是不是？”
“黨老師替你們求情，我就原諒你們了，以後再也不要干這樣糊塗的事兒了！”
“謝謝黨老師！謝謝叔叔！”
“你們走吧，快到教室去上自習。”
幾個學生走了，黨長久對王小軍的父親說。
“這樣吧，你建房子也不容易。回頭，我裝幾袋沙子和石子，叫老師用摩托送到你們家去。”
“黨老師，算了。我到學校來，只是要告訴他們，這樣的事兒不能做，沒想到要把沙子和石子要回去。”
“既然你這麼慷慨大方，那我就收下了。我代表學校感謝你，感謝你的寬宏大量，感謝你為學校籃球場作貢獻。”
“黨老師，你別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啊。”
“我還要感謝你，每次小軍一回家，都說你的好，他現在的進步非常大。”
“我還想着什麼時候有時間，到學校來好好感謝你呢。”
“孩子們有進步，越來越好，這是我們做老師最大的心愿。什麼感謝不感謝的，那就不用了。”
黨長久面帶微笑，一臉真誠。
“黨老師，天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黨老師，以後有用得着的地方，儘管開口。對了，我是做泥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