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才是你女朋友
“小麗，你怎麼來了？”黨長久喜出望外地問。
“聽說你們學校開運動會，我過來看看。”
“姐姐，你好漂亮啊！”一個小女生一臉羨慕地說。
“小黨老師，這位美女是誰呀？給我們介紹介紹。”英語教研組的組長說。
“她，她是我的，我的同學。”
黨長久略顯害羞，吞吞吐吐地說。
“郎才女貌！好！挺好！”
“組長，我們英語組獲得了第一名，什麼時候請我們喝酒啊？”
黨長久急中生智，連忙岔開了話題。
“好，沒問題。到時候把你的同學叫上。”
“組長，到時候要放你的血，你可別心疼啊。”
今天星期六，終於送走了放假的學生，黨長久連忙向宿舍走去。
“司機師傅，能不能開快一點？我趕時間。”
坐在班車上的劉飛雪一臉焦急。
劉飛雪上周就聽妹妹說，星期五和星期六學校要舉行運動會。
劉飛雪厚着臉皮，軟磨硬泡，終於在主任那裏請了假。
在路上，等了好長時間，終於等到了開往羊角山的車。
“小麗，我的宿舍怎麼樣？”
“破舊的點兒，但還收拾得還算乾淨。”
“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不去縣城看我？”謝小麗一往情深地看着黨長久。
“剛參加工作，手忙腳亂的，沒時間。”
“可以打電話呀。”
“學校只有一部電話，在校長辦公室里，我不敢。”
“讀書那會兒，你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說你不敢，誰信呢？”
“打電話你不敢，寫信你也不敢？”
“小麗，我……我……”
“我什麼我！又是我沒時間？”
黨長久沉默了，謝小麗也沉默了。
往事點點滴滴湧上心頭，謝小麗對他的好，就像電影一樣，一幕幕浮現在腦海里。
他何嘗不想去縣城看謝小麗，但是他不敢去。
自己在農村，家境又貧寒。謝小麗在縣城實驗小學，爸爸又是教育局幹部。
一個在農村，一個在縣城。從羊角山到縣城的路很近，但在黨長久看來，卻是那樣的遙遠，遙遠得讓他看不到盡頭。
“黨長久，怎麼不說話？我還是你女朋友嗎？”
“小麗，我們先不說這些了，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吃飯。”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要不我們到校園裏走一走？”
黨長久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
“還好，你沒有回家。”
氣喘吁吁的劉飛雪，差點一頭撞在黨長久的懷裏。
“劉飛雪，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運動會呀！剛才在放學的路上，聽學生說，你今天出盡的風頭，連超四人奪得了第一名。”
劉飛雪緩了一口氣，接著說，“這麼精彩的一幕，我沒有看到，真是太可惜了！都怪該死的車，等了老半天都不來。”
“運動會已經結束了，你可以回家了。”黨長久冷冰冰地說。
“別呀！為了能趕上看運動會，把我累得夠嗆，讓我進去歇會兒，喝口水。”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你走吧！”等長久擋在門口，一動也不動。
“你讓開呀，我喝一口水就走。”
劉飛雪硬是從門框邊擠了進去。
“黨長久，她是誰？”
沒等黨長久開口說話，謝小麗就搶着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黨長久，她說的是真的嗎？”
黨長久不說話，他也不知道怎麼說。
“黨長久，告訴我，他又是誰？”謝小麗很不高興地問道。
“我是他女朋友。”劉飛雪毫不猶豫地說。
“黨長久，真的嗎？”
見黨長久默不作聲，謝小麗繼續說，“難怪你不去看我，也不給我打電話，連信都不給我寫，原來你是有女朋友了。”
“小麗，不是這樣的，他是我們班一個學生的姐姐。”
“黨長久，你長本事了。原來有人舉報你跟學生家長不清不楚的，看來是真的。害得我都擔心死了。直到聽我爸說你沒事兒，我才放心了。”
“小麗，你要相信我。那是有人報復我，所以造謠中傷。”
“劉飛雪，你還愣着幹什麼？趕快跟小麗解釋啊。”
黨長久急死了，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兩邊都是狠角色，誰都不好對付。
“黨老師，說的沒錯，我是他班學生劉飛燕的姐姐，我經常到學校來找他了解我妹妹的學習情況。”
“小麗，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黨長久鬆了一口氣。
“黨老師是一個好老師，學生們喜歡他我也喜歡他。而且我是越來越喜歡他。”
天哪，這劉飛雪真是不嫌事兒大。
“兩位美女，真不好意思，我家裏有點事兒，我要回家了。你們也回家吧！”
“天都快黑了，車早就沒了，我回不去了。”謝小麗柳眉倒豎地說。
“天黑了，你就不怕我在路上遇到壞人嗎？”劉飛雪杏眼圓睜地說道。
“你們回不去，我回得去啊，我有自行車，我走了。”
“你不能走！”
謝小利和劉飛雪幾乎同時拉住了黨長久，一人拉左手，一人拉右手。
“黨長久，誰才是你女朋友？”謝小麗搖着黨長久的左手。
“黨長久，說，我是不是你女朋友？”劉飛雪搖着黨長久的右手。
“說，快說！”
“你說不說啊？”
“兩位姑奶奶，求求你們，別再搖了，我的手都快要搖斷了。”
看着黨長久一臉痛苦的樣子，兩人都停下來了。
“說啊，你怎麼還不說啊？”謝小麗又搖了一下他的手。
“鬆開！你倆都鬆開，鬆開我就說。”
兩人同時鬆開了，一臉期盼地看着黨長久。
“我沒有女朋友。”
‘‘你！”
謝小麗從鼓鼓的腮幫里擠出一個字兒。
“你說什麼？”
劉飛雪一記粉拳打在黨長久的手臂上。
“我肚子餓了，我要吃飯了。你們要鬧，你們接着鬧。”
說完，黨長久就向門外走去。
“我肚子也餓了！”謝小麗也跟着出去了。
“等等，還有我。”劉飛雪在後面一路小跑。
三人到羊角山鎮上的一家小餐館吃了面，又回到了學校。
一路走去，又走回。校園裏寂靜無聲，星星點點的幾處燈光，在冬夜的寒氣中顯得更加昏暗。
“我要睡覺了！”走在前面的黨長久，打了一個哈欠。
“我去借宿，你們兩個就在我房間裏將就一晚吧。”
黨長久久說完，就走出了宿舍。
謝小麗坐在床沿上，劉飛雪坐在椅子上，兩人誰也不說話，誰也不理誰。
“阿嚏！”
“好冷啊！我要上床睡覺了。”
說完，謝小麗就脫下衣服睡下了。
“好睏啦！我也要睡覺了。”
劉飛雪也上床躺下了。
可是兩個人誰也睡不着。
“我們聊會兒天兒吧？”
劉飛雪打破了沉默。
劉飛雪滔滔不絕地講起了黨長久的傳奇故事：擔任學生會主席，學校的面貌煥然一新。為自己的妹妹出頭，露達主任夫人。靈活創新教法，學生成績一躍千里……
謝小麗則將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娓娓道來：兩人每天早上一起跑步，一同去食堂吃飯，一起泡圖書館。手牽着手逛街，背靠着背數星星看月亮……
黨長久真了不起，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做出這麼多可喜的成績，是我錯怪了他嗎？謝小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謝小麗和黨長久如影隨形，如膠似漆，我和黨長久之間，又有什麼呢？劉飛雪躺在床上思緒翻飛。
在遙遠的一聲雞鳴中，兩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