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承諾亦決心

張鳳早上醒來的時候也就六點左右，此時天剛蒙蒙亮，在縣城的那座南山山邊，隱約的能看見一抹白色，在窗邊還能看到因室內外溫差引起的一絲冰霜。張鳳這一晚上睡得不是很踏實，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是真的一心只為兒子嗎？，還是說自己太過着急了。她能明確的感知到這個董學姐和兒子的關係不一般，但是現在特殊時期，這個惡人既然已經做了就做到底。

起床穿好保暖的張鳳沒有直接去找兒子談話，兒子也不是小孩子，而且昨晚發的消息，他也一定能看到。即便自己怒氣沖沖的叫醒兒子，取得的結果也一定不如人意，與其自己苦口婆心的說，倒不如讓兒子自己去感悟。轉身來到廚房，為兒子坐着營養早餐。直到日上三竿，張鳳見兒子那屋依舊沒有動靜，心裏就有些着急，想想昨晚對董學姐說的話，確實有些直接，如果換位思考的話，這話對於自己來說，殺傷力着實不小。張鳳試探性的敲了敲門說道：

“久久，吃飯了，別睡了！這都八九點了，再不吃早飯就只吃午飯了！”

張巴久突然驚醒，他夢見了媽媽怎麼也不同意他和董玲玲的事，自己無論怎麼發誓，怎麼哀求沒有任何效果，最後還被媽媽趕出了家門！沒想到這竟然是個夢，不過這夢也太過真實了，突然想起媽媽確實用自己的手機給學姐發過消息。聽見媽媽的催促聲，一時之間竟有些不敢面對媽媽，有些慌亂的說：

“媽，等一下，我正在穿衣服，疊一下被子我就去吃飯了！”

有些着急的穿着衣服，撇了一眼手機發現學姐給他回復了消息“沒事的，我明白阿姨的心情，其實昨天晚上我就看到了阿姨發的消息，我不知道怎麼回復阿姨，我想說的是，我會把握好分寸，所有的所有，都會已你為重，不要擔心我了，你對我很重要的，我怎麼會被阿姨的一句話就嚇走呢！”

張巴久有些難以置信，這妮子心裏竟然如此強大，也難為這麼一個小姑娘了！可是到了自己這卻不知道怎麼面對媽媽，如果一會媽媽問他，他竟然連一個解釋的理由都找不到。看着學姐的回復，他回了一句“嗯，我明白的，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我先去吃早飯了。”

剛剛回復完董玲玲，他正要起身開門，就聽到了母親的叮囑聲：

“兒子，你想吃飯吧，媽媽今天還要上班，就不等你了，你要是覺得飯菜涼了，自己用微波爐熱一下！”隨後聽見了一聲清脆的關門聲。

張巴久不置可否的打開了卧室的門，望着窗邊晴朗的天氣，他只寄託今天晚上也如同這天氣一樣。看到餐桌上的美食，洗了洗漱，坐下來慢慢的品嘗着。

董玲玲真的如同她說的那般勇敢，堅毅嗎？她自己也打了退堂鼓，可是內心的倔強又不得不讓她去勇敢面對，她不想讓自己的初戀無疾而終。張巴久是她內心深處的縮影，她希望能活得像張巴久那樣獨立自主勇敢，積極樂觀向上。她看見了張巴久身上的影子，正如她一直期盼得到的影子。可張巴久母親的話如同一根根小刺般扎在她的心中，她不想成為張鳳口中的絆腳石，她只想成為張巴久心中的白月光，那路上的墊腳石。早上對張巴久說的那些話，也算是對張巴久的一份承諾，一份堅持走下去的決心。

當第一縷陽光透進床簾的時候，董玲玲正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床簾上的花紋，淡淡的黑眼圈預示着這一晚的不平凡。即便她在床上打了很多哈欠，

可仍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每每想到張巴久母親說的話她就坐立難安。即便如此，現在的她也堅定，只要能堅持下去，一定會有結果的。床簾沒有拉緊，從縫隙中探出個小腦袋，這是董玲玲上大學之後交到的好姐妹徐一若。徐一若可是這一屆學院裏出了名的校花，172厘米的身高和105斤的體重一切都很完美，最讓人艷羨的是那前凸后翹的緊緻身材，纖纖玉手拂過的地方彷彿都有花香，披肩發柔順的散落在肩上。平日裏一副清新脫俗的打扮，被學院裏好多男生視為初戀女友，每次去上公開課，總能收到一大堆情書，有學長的，還有同屆同學的。看到董玲玲黑黑的眼圈問：

“玲玲，怎麼了？你一晚上沒睡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聽見你那頭一直翻身，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董玲玲聽到徐一若如此說，她立刻緩過神來，她並不想和學弟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扯了個謊說：

“沒事，昨天看苦情劇看多了，一激動沒睡着”

直到現在她一直等着那個男孩子給她打電話，這種時候，只靠一個女孩子又怎麼能承受的住這麼大的壓力呢。看着早上張巴久發來的消息，短短的幾句話並不能撫慰好她，現在只希望張巴久能多給自己一些堅持下去的動力。沒有一個女孩子喜歡異地戀，依舊堅持下去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那個男孩子是你罷了。她曾無數次幻想過如果真的在一個學校，是不是自己過得會更開心一點，會不會也能成為張巴久心上的公主。可現在無論怎樣，這麼關鍵的時期，所有的孤寂只有她一個人默默地去承受。

周末的早上，小區的草地上，公園裏明顯比平時熱鬧不少，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你追我趕，一群爺爺奶奶在公園裏打太極，甩鞭，吊嗓子。可張巴久望着窗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這個時候他更想一個人走走，安安靜靜的，可一想到周日又要開學了，他就提不起來一點精神，自從早上給董玲玲發完消息，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收到回復，本就沒有精神的他，又多了一絲煩躁，但無論怎樣，逃避永遠也解決不了問題，便迅速的穿好衣服，拿好手機、鑰匙奔向樓下，下樓的時候給董玲玲打去了電話。

“學姐起床了嗎？再不起床，我就順着網線找你去了，你可要穿好衣服！”

當董玲玲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時，她那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因為害怕這次依舊是張巴久媽媽的回話，董玲玲直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熟悉且親切時才敢說話：

“你總算回來了，我一直以為是阿姨和我說的話呢！我不管昨晚嚇死我了，你得補償我，我要抱抱。”董玲玲聲音中有些撒嬌的語氣，甚至還帶有一點點的責備。

張巴久也明白是自己的問題，媽媽那樣的語氣，放在誰的身上都不好受，更何況現在的董玲玲還是未步入社會的女孩子，知道自己理虧的他說著：

“好姐姐了，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親親抱抱你！你放心，無論誰反對，我都堅持本心，我用自己的實力證明給他們看，我永遠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了，你和我換做的時候就已經相信你了，給我的安全感可不止一點半點哦”

董玲玲得到了肯定，自然是滿心歡喜。她知道，只要張巴久想和她在一起，就一定有機會，不僅是她給他的機會，也是他自己爭取的機會。

張巴久聽見電話那頭的語氣暫時轉好，心裏也總算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因為這樣一件事就斷送了還沒有結果的感情。心裏想着，總算是解決了一邊，晚上就等如何應對老媽了，他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這段感情。

張巴久沿着橡膠壩走了一圈又一圈，在中午時張鳳給兒子發消息說，“今天工作內容有點多，中午不回去吃飯了，等晚上再回去做好吃的”。這正好也隨了張巴久的意，現在的他只想和董玲玲好好說說話，真希望這想的日子能夠一直存在下去。董玲玲也是如此的，一開始來到大學，董玲玲還是有些不習慣這裏的生活，女孩子的群居生活難免少不了一些勾心鬥角，這讓他感覺異常的孤獨，張巴久的突然出現到讓她的生活一點點變得充實。兩個人就這樣你儂我儂的聊着。一個穿着厚厚的棉衣在橡膠壩上一圈一圈的逛着，一個披着一件外套在樓道里不停的踱步。

在西邊的山坡上泛起一道道的金光，血紅的太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爬到了山坳里去了。此時的路燈也伴隨那蜿蜒的馬路一盞一盞的點亮，一直延伸到路的盡頭。顯然兩個人已經打了很長時間的電話。張巴久看了眼手機，已經是下午5點多了，他現在也應該早點回去收拾收拾明天開學的東西了。對董玲玲說到：

“學姐啊，你看時間也不早了，我要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回學校了，要不晚上睡不好，第二天又得被學校的老狗罵了。”

董玲玲也很是同情，但是一想到張巴久竟然管自己的班主任叫老狗，有些可笑的說：

“你怎麼能這麼說班主任呢？再怎麼說也教了你三年呢！快回去吧，我可是知道的，高三學校管得可嚴了。”

張巴久掛了電話，心滿意足的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也放心了不少，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安全感，只有不斷的交流，了解對方的所思所想，這樣才可以一點點的放下心中的芥蒂。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取而代之的是黑藍色的暗寂的天空。張巴久推開大門，屋內漆黑一片，仍能看清的是電視機、空調、插線板上的帶電提示燈。可見張鳳的工作是如此的繁重，冬天晚上7、8點了還沒能下班回家。張巴久來到廚房，淘了一些米，將米飯蒸上，隨後來到陽台，將昨日洗好的衣服疊好整齊然後放進了書包里。準備這媽媽的回來。

再次聽見敲門聲，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張鳳提着一箱奶，一些核桃，還有一大堆水果回了家，張巴久連忙從母親的手中接過這些東西嘴裏抱怨的說著：

“媽，不用買這麼多的東西，牛奶啊、核桃什麼的學校里有賣的，又不是買不到”

可張鳳卻有些不耐煩，自己辛辛苦苦的把東西帶回來，一聽到兒子不想帶，心裏頓時就不樂意了說著：

“怎麼就不帶了，那學校里的東西能有咱們自己買的，挑的好？我這可是從一個老農民手裏買的山核桃，營養價值高，等會吃完飯，咱們就砸核桃，給你裝罐子裏，帶學校里好補補腦，一天天的高強度學習再用腦過度了怎麼辦”張鳳說著，換好衣服，帶上圍裙徑直走進了廚房。做的飯菜也很簡單，米飯已經熟了，從冰箱裏凍着的燉好的肉拿出來一熱就好，加上還有的熟食，足夠母子兩個人吃了。

吃完后張鳳對兒子說，去搬個小板凳，再去廚房拿個罐子來，咱們砸核桃，一開始張巴久還是拒絕的，他不想帶這麼多的東西去學校，對於他來說，只要是能買到的東西都一樣。可看到媽媽為自己準備這麼多，也張不開嘴去拒絕了。所以耐着性子去找剛才說的東西了。

“久久，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自己要做好判斷，你現在的年紀能斷的就斷了吧。即便現在的你儂我儂，可自己真的有實力去做嗎？”

一聽到媽媽的話，讓自己斷了和學姐的聯繫，張巴久的內心瞬間就崩潰了，自己難道還不夠努力上進嗎？難道自己連喜歡的人都不可以有嗎？所謂的好好學習就應該是老老實實的成為一個書獃子/

“憑什麼我就需要遵從你的意見，難道就不能為我考慮考慮？”張巴久不知道還能怎麼去和媽媽說這件事。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回了自己的卧室，隨後重重的關上了們。

“你想想你爸，難道你就真的願意因為一個可能都沒見過的女孩放棄自己的前程，你爸呢？難道也願意看見你現在的狀態？”

張鳳還在那裏喋喋不休的說著那些事，張勇當年發生的事歷歷在目，一遍一遍的在張鳳的腦海中激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