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靈、覺?結束!!
“離別”這個詞很有意思,刻意的道別往往還會有重逢的喜悅!只有那不經意的、以為還有時間的、很快就會見面的、無所謂的離別,才是最讓人忍不住唏噓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可能你那不經意的一瞥,頭也不回的招手,其實就是永別,永遠都不會再有見面那天的永別……
09年年末,為了貪圖那點現在想來很可笑的加班費,人生中第一次一個人在外面過了個年,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次讓我至今思來都後悔無比的年。
當初原定計劃初八才回家,結果正月初四家裏老人仙逝。半年前離家時我眼睛裏滿是對未來的憧憬,根本未曾回頭在意過家人,因為我覺着不過分開半年罷了,很快就會回來了!我甚至記不清我最後看她的一眼是什麼畫面。
總之,自那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過年!一定要回家!回到父母身邊,有爹娘的地方才叫家。
初四接到電話,當晚的火車,初五凌晨五點左右我就到家了,推開大門穿過庭院來到堂屋前,一眼就看到了那猩紅刺目的棺材,棺材兩邊的地上鋪滿了稻草,幾位表叔舅爺他們正坐在那守夜,見我回來輕聲打了個招呼,便再次靠坐着假寐了起來
從接電話到回來這一路上,我只是心情沉重,其他並沒有什麼感覺,可當我的手扶到棺材上時,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我並沒有覺着很傷心,甚至還想控制自己不掉眼淚,可惜!做不到,就這麼面無表情的流着淚站了好一會!
老人之前一直睡的東廂房房門緊閉着,下意識的我就想進去看一看,看看能不能再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幾步路走了過去,伸手推開房門后一隻腳便踏了進去……
像是有人用手掌抵住我的額頭,很用力的猛的推了我一把,我下意識的雙手向兩邊抓去,想抓住門框不使自己摔倒,可這一抓瞬間便感覺到了不對勁!我當時與地面大約快成45°角了,馬上就要仰面摔倒的狀態,雙手這個角度應該抓到門框了才對,結果我抓了好幾次,跟抽筋一樣最終在身體兩邊扶住了門框。
緊接着身體像裝了彈簧一樣猛的又彈回站直,這一下子弄得我頭昏腦脹,眼睛看東西都重影,大腦更是一陣陣的嗡鳴,像是有十輛火車在裏面呼嘯着,要不是恰好倆手抓住了門框我非得栽個跟頭不可!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我的身體壓根沒動,可剛剛我明明就要摔倒的……答案不言而喻!!!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在一本書里找到了答案!“我當道士那些年”,這是一位筆名叫“仐三”的一個大學教授寫的小說,內容沒話說。而我記憶中無比深刻的是其中有一章他隨口說了句與它們不小心迎面相撞的感受,我當時驚呆了,瞬間回想起了那個凌晨……原來是這麼回事嗎?這讓我本就不大的眼睛被瞪的溜圓!順便一塊把作者驚為天人!這傢伙絕對有料!高人遊戲人間啊這是!!!
於是從那一刻起我改變了心態,把讀小說的心態變成了學習的心態,還別說,這裏面真有不少好東西!凡是我能識別的全拿小本本給記下了,各種人生感悟更是讓人眼前一亮,寶藏作者呀這是!
可當時的我卻僅僅是有那麼個猜測,並沒有聯想太多。強忍着眩暈和大腦的嗡鳴,手扶着牆踉踉蹌蹌的走到她老人家的床邊站了一會,滿眼都是熟悉的事物,卻再也見不到熟悉的人。
之後我老媽告訴我,她老人家是在裏屋去世的,很突然!中午還吃了一碗飯,
吃完回屋裏說躺一會,結果床都沒上去,趴床沿上就走了。
一般我們那的習俗是老人去世前都會搬到堂屋住,說是裏屋去世的話會把人的魂、魄困在屋子裏。我媽說她也按這邊的土方法用“席(xue)子”和公雞做了個引、魂儀式,怕弄不好還連做好幾次。可惜!土方法就是土方法,經不起實際的考驗!我知道我媽膽小,當時便也沒告訴她我凌晨的經歷。
初六把老人家送下地後日子也就回歸了常態,不管如何,生活總得繼續。而夢魘的事情也該到了了結的時候了!。
我家所在村子的最北邊,路西往裏數第二家,有個遠近聞名的“堂子”!掌堂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娘,鄰市鄰省都有人專程過來請她看癔病。
這大娘名氣雖大人卻挺好,白天依舊跟普通人家一樣,家裏家外興園種地,看外表就是個很和善很愛笑的普通婦女。誰又能知道其實人家還有一個身份,是位手握一個堂口,掌四梁八柱,千軍萬馬任其調遣的隱藏大佬?!
“堂子”是我們那的叫法,更多的人習慣稱它為“出馬仙”。出馬仙最早起源可以追溯到上古時代的巫祝,巫師便是能與神溝通的人,後來經過一系列的分裂融合,最終形成了另一個名叫“薩滿”的文化,薩滿的巫師也是聲稱能與神溝通的人,同時也是出馬仙的前身。
巫、薩滿、出馬仙!其實三者界限並不明顯,僅僅是能力稍有差別,名字出現的前後順序罷了。
在東北那片大地上人們一直口耳相傳着一個故事,關於狐黃白柳灰的故事,狐狸、黃鼠狼、刺蝟、蛇、老鼠。
說是這些動物有的極富有靈性,有的與人生活時間久了漸漸的也有了靈性,也就是俗稱的成、精了。其實不獨有這五類,而是這五類成、精最多,其他還有外八門什麼的,就不一一贅述了,感興趣網上都能搜索到。
有了一定道行后,這些動物們最終都會因為某些原因跑下山,去紅塵歷練做善行善事。可讓它們直接出現在人的面前,口吐人言道:來了老弟!要幫忙嗎?那還不得把人都嚇死了呀!
於是它們就要找個代言人。代替它們發言說話的人。代言人的作用相當於一個傳聲筒,他啥都不需要會,全程都是被這些自稱“仙家”的動物附在身上說話。(當然也不是絕對,還有其他一些情況的,這裏不多做贅述。)
這些精靈們有一套獨屬於自己的管理體系,每一套班子都有道行最深的掌堂教主一名,轄下管理部門的動物道行次一些,稱為四梁八柱,說白了就像衙門裏的各個部門一樣,各有各的分工。
一套班子就是一個堂口,由教主選定一個代言人,有人來“治病”時,根據病情不同分配給各個不同的部門來處理,總之很像那麼回事的。
而代言人,一般自稱為“出馬仙、弟馬等”,它們其實就是負責給“仙家”附身說話用的工具人罷了。這些人大都是沒什麼文化,心思單純且比較良善,說白了,比較好控制!
而我,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第一次遇到的那個黑影按照大娘的說法就是水裏的一條精靈,常住在我干保安時那個小區旁邊的一條河裏。而我經常從那巡邏走過,不知怎麼被它看上了,然後霸王硬上弓的弄了我兩個多月,不止它自己上,還呼朋喚友叫來很多精靈一起來,只為了最快速度打通我身上的關竅!這特么!找誰說理去?
總之我在它們眼裏就屬於那種傻白甜好控制的那一類,所以才有了之前兩個多月被夢魘上百次的事情。
夢魘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在我身上開闢出一個防火安全屋。人身上的陽火對於只能陰神出竅出來行走的它們來說是比較難以靠近的,即便我這種八字偏陰的人依然不能讓它們直接附身,它們受不了!或者說不願意有太大的損耗!於是便在人睡夢中陽火偏低時,再在我身體上工作,打通各類關竅,在竅穴之處開闢一個能讓它們長久待在裏面的地方。
結果就是我的身體被它們弄的亂七八糟到處都是“破洞”,身體鎖不住靈魂。導致後來走在路上時經常被其他過路的靈體撞的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坐地上緩半天才能起來。
就像人身上不小心劃破了個傷口,沒有了皮膚的保護,裏面的血肉直面各種冷熱。有皮膚保護時觸碰它你根本沒任何反應,沒了這層保護稍微觸碰便讓人疼痛難忍特別敏感。所以那段時間我總能感知到很多很多的靈體,野地里溜達一圈都能感知n多個它們的存在,可以說我遇到過的靈體比我認識的人還多。不過遇到了也就遇到了,不招惹便什麼事也沒有。偶爾也有你不招惹它它卻來找你的意外情況,這種靈體不多,我也就遇到過十幾次吧,所以我媽經常笑我,說我跟唐僧一樣,走到哪都有妖怪惦記。
最終的處理結果是,那位“手握重兵”的大娘跟它們友好的商量了一下,說這娃還太小,一旦被你們踩了香頭做了弟馬,人家以後還怎麼結婚成家……嘀咕了半天,最後在大娘的勸說下,它們決定在這娃結婚前不會再次動手。
之後大娘口含一杯酒,往我後背一噴,雙手一拍,完事收工!!!?_?,說道:它們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也是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玩意的專業名詞叫“濁吹”,不是所有弟馬都能擁有的,會這技能的都是相當牛掰的。
同時,因為把我身體弄的亂七八糟的緣故,它們還得保護我一段時間,以防這段時間被其他靈體騷擾!直到身體恢復再離開。事後也確實如此,雖被騷擾了十幾次,但很快就沒下文了!
我沒想到是,這一恢復就恢復了6年之久,直到16年左右,我那敏感到能感知靈體的能力才逐漸消失,或者說我的身體才完全修復了那些破洞。而它們,我想應該也離開了吧?
付了十塊錢給大娘,我媽和這位大娘寒暄了一陣我們便離開了,10年的十塊錢,跟現在差別也不是太大,可人大娘不願多收,沒辦法!!
然後!夢魘果然消失了,講真,那時我其實是半信半疑的,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就解決了?事實卻是真的解決了。
之後這十幾年來雖說也被夢魘過,可再也沒出現過連續被夢魘的情況,變成了極其偶然的一個事件,就像做夢,誰一年沒做過幾次噩夢呢!
這件事情到這裏也就算告一段落了,之後這些年也遇到過幾件挺有意思的事,容我慢慢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