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竟然是他

感受到對身體的掌控逐漸恢復，羅波關閉眼前智腦打開的界面。

一睜眼，便看到舒清江在一旁的椅子上，大腿上還放着電腦，就這麼睡著了。速來謹慎心細的他對電腦進行了設置，攝像頭感應不到他的人臉和虹膜已經自動鎖定了。

他環顧四周，自己正躺在急診的樓道里，一位護士見他醒了，又看了看他病床旁邊的監護儀，“目前來看生命體征都好着呢，幾項檢查也顯示沒什麼問題，不過您最好還是先不要離開醫院，您身上的傷口不足以導致這種情況，還是觀察一下。”

羅波道了謝之後護士便去忙別的了，看着周圍忙得團團轉的醫生護士們，羅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次又佔用了不必要的醫療資源。

“下次還是提前告訴小江江別把我送醫院了吧。”羅波坐在床畔自言自語道。

“不來醫院？怎麼？直接給你蓋個白布送殯儀館唄？”舒清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舒清江一把合上懷裏的電腦，“羅波，你是很強，可你也不是個超人，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個人去冒險？”他氣得連直接叫他的全名，恨不得眼神透過眼鏡片直接給羅波頭按牆上，看看他腦子裏裝的是什麼。

距離上次從醫院醒來還沒多久，這次又暈過去兩個多小時。儘管羅波自己知道這只是易容丸的副作用，但在舒清江看來簡直就是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你再晚醒一會兒，我就給全隊的人都說你又一個人行動了，我們集體上書，不給你再放個一個月的假你別想回來！”

“小江江~別生氣，我自己心裏有數的，我保證沒有下次了！”羅波忙開始哄起他的小江江。

舒清江平時也就懶得搭理他的調侃，這次見他又活蹦亂跳起來，糾纏一會兒就又嫌棄起來，罵了一句滾就又埋頭處理案子去了。

“不到明早不許走，還有好幾個檢查要做，敢跑我就直接告訴汪局！”

羅波自然是滿口應承。他專門叮囑了小江江不要告訴隊裏的其他人，只是身上帶了特製的定位器叫他來接應。

這個定位器是舒清江自己做的，如同髮夾一般固定在髮根處，僅有指甲蓋大小，即使搜身也常難被發現。

舒清江沒有問他這一身裝束是怎麼回事，羅波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自然而然地拿起舒清江手提包里的資料開始看。

這些他在何仕祥的休息室里已經用智腦看過了，於是他裝作閱讀這些材料，再次打開了智腦。

一進智腦想要聯繫玄風，便見他一頭栽進了薯片袋子裏，睡得正香。

羅波一怔，罷了罷了，還是先整理一下今天的情報。

沒錯，Z線整體是橫貫的，背面的後巷有很多出口，光冷藏庫的出口就有四個。

但是自己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找不回當時的感覺……是哪兒？

吳明不斷回放自己易容作張經理時錄製的視頻……

是裝酒的酒桶！

Z線的酒桶都是特製的，一方面是為了適配整體主打的高端配置，抬高價格出售，另一方面是酒色場所，防止別人隨便打開酒桶往裏加東西，外表看不出打開方式，有時為了灌裝快，那些無需調配的酒，工人們確實會撬開頂蓋裝酒。

Z線的酒桶大部分頂蓋都是仿的木酒桶，但並沒有完全封死，他們大多是撬開最中間那塊最長的木板，灌裝起來比較均勻，客人們喝酒也是從酒桶下方接，所以也不影響使用。

但是頂部明顯有划痕的那幾個酒桶，整個頂蓋邊緣都有被撬動的痕迹，即使倒酒再多，撬開一塊木板的大小也足夠了，除非……

除非要放進酒桶的東西太大了，一塊木板的開口根本不夠用！

羅波激動起來，就是這個！

槍擊案事發突然且兇手已死，並有監控記錄，故僅對案發現場做了勘察，且沒有證據標明李大新和這期連環殺人案之間必然的聯繫。

“小江江，向汪局申請封鎖Z線！”

局裏非常重視三一二案，待羅波這邊利用智腦快速形成文字版報告提交以後，搜查令很快就批了下來。

羅波卻沒有去Z線。

“羅警官果然厲害。我一次和你對視，看到你的眼神，我便知道我逃不過了……不過更早的，是我剛殺了薇薇，便知道我逃不過了。”

A市若青山精神病院裏一間病房裏，風兒輕輕吹動窗帘，窗外正是午夜，但窗外的月亮格外圓，格外亮。

靠窗的病床上，瘦小老婦人正安詳地睡着，平靜得猶如不存在這個房間一樣。

“為什麼要走到這一步。”

吳明坐在椅子上，緊緊握着婦人的手，並沒有回頭。

“羅警官，我其實很討厭你們這樣的人，一身正氣大義凜然的樣子，就像溫室里的花朵，總覺得這世上有陽光，那不過是養花人大棚里裝的一盞燈罷了！你們這種人，真是天真又固執，討人厭，又討人嫉妒。”

“我確實招人嫉妒，但我不覺得我招人討厭，我覺得我招人喜歡，招人信任，招人依賴。”

“哈哈……”吳明只笑了兩聲，便停下了。

“羅警官也很讓人出乎意料的有趣……”

“呵，那更讓你出乎意料的是，你親手殺死的江薇沒有出軌，她是為了你……”羅波很討厭這種笑聲，便直入主題。

“我知道。”吳明回頭緊緊盯着羅波，“羅警官不會以為，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