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涼三熱一瓶啤酒，在一家小飯店悟空點好菜先結了帳，此時中年男子已經換下了工作時的衣服，如果他那是工作的話。兩人入座，悟空先開口：

“說起來咱們還算同行，我是在友誼公園那裏給人釋疑解惑的，你可以認為就是看命的，我叫悟空，是個和尚。”

男子有些警惕的看着悟空有些不相信，悟空只好把帽子摘了又說到：“這幾天沒有出攤，四處溜達。”

“俺叫劉棟”

“我不會喝酒，就要了一瓶啤酒，如果不夠你可以再要，先吃飯吧，”悟空見劉棟戒心挺重便不再言語，等涼菜上來也不跟劉棟客氣動筷子就吃，劉棟也是如此，兩人的氣氛有些微妙。等到酒菜差不多吃到一半時劉棟放下筷子開口了：

“俺感覺到你沒有惡意，但俺猜不出你為啥請俺吃飯”，

悟空笑了笑“本來我是想問問你為啥干這個，後來我覺得我一個混飯和尚，又沒有渡世救人的心思，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劉棟沉吟了下，他沒有從悟空的神態里覺察到厭惡、鄙視、漠視甚至憐憫也沒有，他的經歷讓他對這些情緒十分敏感。

“俺在這個城市呆一年了，你是第一個請俺吃飯的，俺不稀罕這裏的人，這裏的人也不稀罕俺”。

“你干這行很久了嗎，這個算是你的職業嗎？”悟空見他開口索性問了起來。

“大概有個七八年了吧，具體的記不清了，俺是跟俺們村好幾個人一起出來的。”

“好幾個人，這算是乞討專業村了吧，你們的相親父母子女都能接受你們做這個嗎？”

劉棟看了悟空一眼，繼續說道：“不止俺們村，俺們那一片干這行的有上百人呢，村裡很多人看不起俺們，俺們也瞧不起他們，他們沒俺有錢，父母子女一開始不理解，等俺們逐漸掙到錢了也就習慣了。有人帶着孩子一塊干這個，俺沒有帶，俺不希望娃兒們再干這行，俺要掙足夠的錢，讓他們好好讀書，將來出人頭地。”

悟空沒有表達態度，他自己孤身一人，沒有較大的家庭生活負擔，所以他對於相對於大眾來說的小眾人盡量抱着僅看不批的角度。

“這一行不好乾吧，剛才的事就挺危險，形形色色的人總會碰到，”悟空又問。

劉棟又喝了一口酒，“當然，這裏面有很多竅門，得多琢磨才行，記得俺剛開始乾的時候，有一次趴在地上跟一對戀人乞討，那倆人對俺不理睬，俺就碰了下那女的腳一下，沒想到那女的尖叫起來，害的俺被那男的踹了好幾腳，還差點報警。還有一次，俺跟媳婦倆人，俺媳婦演病人，弄了些病歷、檢查報告什麼的，結果來了一個醫生看到說這檢查單子有問題，非要給俺媳婦免費再做一次檢查，俺那能答應，拉着媳婦就跑了，後來再做病歷啥的就找專業的了。”

劉棟坦然的講述着，彷彿都是別人的故事。他又喝了幾口啤酒，啤酒見底了，悟空見他也沒有醉意，就給他拿了一瓶。或許壓抑是太久沒給人訴說了，劉棟又開始講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