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也是體制內了
一間明亮的會議室內。
室內陳設十分簡單,除了必要的燈之外,只有一張能坐下二十人的巨大圓形會議桌和配套的椅子。
此時在已經有十二人落座。
坐在正對門位置的是首座,一名五十歲的中年男人,身穿青色制服,服裝款式與李隊長平時穿的一樣,區別僅有顏色,和在袖口、領口還有胸前的雲龍紋。
他環視眾人,臉上帶着笑意,只有看到那名月白色古裝男的時候,眉頭才稍微皺了皺。
不僅是因為每個人面前只放着一個茶杯,而古裝男面前放着一套茶具,桌上的小爐還在滋滋地燒着水。
更是因為今天的會議,屬於內部會議。
“咳咳,王少幫主,今天我們是內部會議,不知道你是否能先迴避一下。”青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對着古裝男說道。
古裝男一聽,臉上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先是輕輕地提着已經燒開了水的水壺,給面前茶壺裏倒了一壺開水,然後又將茶壺裏的水,倒入面前的青瓷小盞中,輕輕抿了一口。
舉手投足間無盡優雅。
接着他把茶盞中余茶一飲而盡,眼睛閉上,似乎在感受這茶水的香味。
等把茶水咽下,他也不理眾人,自顧自地說道:
“這璧山寒翠當真是好茶。”
然後又環顧四周,看到桌前幾人面色已經有些不善,便對眾人微微一笑說道:
“在下出山前,家父曾言,‘寰’實驗室被毀,研究人員皆盡失蹤,其中有幾人,乃是我古修一道十分有聲望之人,可至今卻生死不知。
家父腆為古修一脈當代會首,要給那失蹤了人的世家、門派有個交代。故讓再下過來,聽一聽到底是個什麼原委。而今夜來襲之人,元科技與古修人皆有,故而在此旁聽一番。
而且,聽說你們已經找到了目擊之人,如若不方便問詢,也可交由我帶回山門,我古修一脈,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那青色制服的中年人聽完,苦笑了一下,接話說道:
“令尊那邊,我會給一個交代,但是不是現在。寰實驗室被毀這件事情的原委我們也還在調查中。當然,寰實驗室在我們負責警戒的範圍出的事,這個責任我們也一定會承擔的。至於目擊者,茲事體大,現在還不方便交由貴派。”
古裝男輕輕點點了頭,微微一笑,又搖了搖頭,自顧自得給自己添了一盞茶,慢悠悠地喝了下去,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滿意,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
會議室內有幾個人的臉色已經越來越不好了,看樣子正要發作的時候,突然在場的一名年輕女人,突然站起來。
這年輕女人身穿紅色制服,仍然是同款,區別是顏色和身上的鳳凰紋。
一頭火紅地長發在她站起來的瞬間突然激蕩開來,在場人似乎都能看到,她如遠山一般的秀眉,慢慢地豎了起來。
有幾人看着她的表情,不禁心中暗想,‘柳眉倒豎這個成語原來是真的啊!’
“王申,你有完沒完,是不是想討打??!”
年輕女人站起身子,指着古裝男王申的鼻子罵道。
古裝男王申似乎已經猜到了年輕女人的反應,被罵了也不說話,仍然一幅淡淡的表情,輕輕地說道:
“陽師姐,總生氣是會長皺紋的。”
“你?!”
被稱作陽師姐的年輕女子一聽,臉色瞬間漲紅,她最煩有人拿她的年齡說事。
站起來就準備向古裝男王申走去,
這時候青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咳了一下,然後對着眾人說道:
“好了,陽丹,你坐下吧。既然王少幫主願意聽,就讓他留下了吧,今天所說的,卻也沒有什麼機密的事。”
古裝男王申微微一笑,又添了一盞茶。
中年男人說完也不再理眾人,只見他把面前的杯子拿起來,看了一眼王申,又把杯子放下,清了清嗓子說道:
“今天要說的第一件事,就是寰實驗室出事唯一的目擊證人,張應修,應該如何處理......”
······
張應修這個22歲生日是過得真倒霉。
這次剛過生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被搞暈了兩次,每一次暈之前,都能看到刷新他世界觀的事情。
第一次是憑空消失的兩個人和一輛汽車。
第二次是飛在天上打架的‘超人’,和從天而降的狗血古裝男。
張應修一度懷疑,自己是做了一個冗長而清晰的夢,要不怎麼能這麼倒霉。
被自己手中酒瓶砸暈,並且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張應修終於醒了。
他睜開眼睛首先一愣,周圍的環境無比熟悉,不是住了半個月的套間,而是自己平時租住的小公寓。
張應修有些不可思議,又揉了揉眼睛,果然是自己家,不禁躺在床上發獃,心中想道:
‘我怎麼在家,前段時間難道做了一個夢?不對啊,夢怎麼能這麼真實呢?如果不是夢,怎麼會送我回來?’
想了一會也想不通原因,這時他感覺到自己身上黏黏的,原來是睡覺時候出了一身汗。
七月正是酷暑,他躺在床上既沒開風扇,也沒開空調,一覺睡醒出點汗也是正常。
張應修隨即坐起身子,想着不管了,先沖個澡吧。
他從床上起來,三下五除二地拖掉了身上的衣服褲子,全身赤裸地向卧室外走去。
張應修租住的公寓是一室一廳的小戶型,一進門是一個客廳,直對着是卧室,洗手間在客廳邊上。
平時他一個人在家習慣了,經常全裸着在房間到處跑,這會去洗澡,也沒想太多。
他低着頭一邊在地上尋摸着乾淨的衣服,一邊打開了卧室門,也沒注意看客廳的景象,就向外走去。
剛走出去,突然他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客廳的沙發上,怎麼能看到幾個人的腿??
一抬頭,瞬間愣在當場。
客廳上坐着兩男一女三人,都穿着銀白色帶黑色虎紋的制服,仍舊是和李隊長制服是同款,不同的是顏色和花紋。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其中那名年輕姑娘的時候,臉色瞬間大變,不由自主地大喊一聲,
“鹹鹹,居然是你?”
而那年輕姑娘看着赤身裸體的張應修,冷若冰霜的臉上瞬間緋紅,乾淨利落地向前一揮手,一個像手雷一樣的東西憑空出現,然後在客廳中間瞬間炸開。
整個卧室都充滿了灰白色的煙霧,讓人什麼都看不見。
張應修搞不清狀況,下意識地就向後退,準備躲回卧室內。可是他剛一抬腳,一個身影已經從煙霧中沖了出來,看身形就是‘鹹鹹’。
只不過‘鹹鹹’衝到張應修身前身子不停,而是突然抬起右手,四指併攏聚成手刀,一下劈在了張應修的後頸上。
張應修只感覺後頸一疼,接着氣血上涌直衝頭部,再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臨暈倒前腦海中只閃過一個念頭:
‘卧槽,又來?’
······
張應修今天第二次醒來。
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這次暈倒的時間不長,因為脖子的酸痛感還十分明顯。
他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客廳的地板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正面帶微笑地看着他。
張應修一骨碌爬起來,脖子又是一疼,連忙揉了揉後頸,然後狐疑地看着眼前這幾人問道:
“你們是誰?來我家幹嘛。”
然後又看了‘鹹鹹’一眼,臉色有些古怪地繼續說:
“鹹鹹,你打我做什麼?”
另一人看年齡有三十多歲,是一名留着絡腮鬍子的高大男人,他先將張應修扶起來,然後和年輕男子對視一眼,兩人表情都是十分狐疑。
而‘鹹鹹’也是面如寒霜,不過從她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一絲疑惑。
年輕男子想了一下,對着張應修說道:
“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你之前給李隊長說的‘鹹鹹’就是她嗎?”
說完指了指‘鹹鹹’。
張應修捂着脖子說道:
“沒錯啊,就是她。這麼漂亮的小姐姐,看一眼我是不會忘了的。更別說我們還做了許多親熱的事”
‘鹹鹹’面露怒容,輕哼一聲,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年輕男子。
那年輕男子想了會說道:
“她不是‘鹹鹹’,她是我們昆墟部白虎小隊的,名字叫‘田甜’。”
說完便對絡腮鬍說道:
“情況有變,你回去把‘鹹鹹’這件事先告訴李隊長,看怎麼說。畢竟咱們白虎小隊不直接參与這件事。”
絡腮鬍聽完,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說就離開了公寓。
只不過當他走出門的時候,身上的制服瞬間變成了最常見的夾克和牛仔褲,看的張應修一愣一愣的。
張應修不知道是氣血不順暢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站在原地有點打擺子,年輕男子微微一笑,把張應修扶到了沙發上。
然後他和名叫田甜的年輕姑娘坐到了沙發另一側,微笑着對張應修繼續說道:
“我叫白星,是昆墟部白虎小隊的隊長,你最近是不是有很多疑問,你現在可以問我了。”
張應修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
“昆墟部是什麼?”
白星笑着說道:
“如果講仔細,估計要講很久。我這麼說吧,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群體,他們掌握着這個世界上普通人所不知道的能量和信息。但是這些人有好有壞。
自古以來,全世界都會有很多組織,去處理這些壞人,以免引起世界上不必要的恐慌,昆墟部,就是處理特殊事件的官方組織。”
這麼一說,張應修就全明白了,怪不得每次都會見到刷新自己世界觀的事情,原來自己最近接觸的這些人,跟他都不是一個世界的。
張應修這時已經感覺舒服多了,他站起身來,從客廳的冰箱裏面拿出三罐汽水,遞給了白星和田甜,二人也不他推辭,順手接過,揭開蓋子就喝了兩口。
張應修一口汽水下去,思維通透了不少,看着面前的倆人,繼續說道:
“我還可以繼續問嗎?”
白星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應修想了想問道:
“為什麼把我關在你們那裏這麼久,到底是什麼原因?”
白星說道:
“7月3號凌晨,也是你記憶中昏迷的第二天晚上,我們機構直屬的特別實驗室遭到破壞,所有的資料、設備還有研究人員都失蹤了,而你是我們在現場找到的唯一目擊者。為了調查實驗室被破壞的經過,所以把你留在基地內,希望可以從你這裏得到一些線索。”
張應修皺着眉頭說道:
“可是我昏迷的時候是1號晚上,嗯,也可以說是2號凌晨,畢竟過了12點了。實驗室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啊。”
白星無耐地搖了搖頭,對張應修說道: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那天的記憶被抹除了。”
張應修一聽,心中暗想:
‘果然和我分析的一樣,失憶了。還以為這是電影小說裏面瞎寫的,沒想到真的存在。’
張應修抬頭看向白星,繼續問道:
“那你們把我送回來,現在又告訴我這麼多,是讓我做什麼事嗎?我首先聲明,那天晚上或者第二天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我就是個普通人,不想也不敢參與到你們這些超人的事情中去。”
白星這個時候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說道:
“雖然不知道破壞實驗室的人為什麼沒有把你帶走,或者殺死你。但是昨天晚上來襲擊基地的殺手,很可能和你有關,畢竟之前幾乎很少發生基地被襲擊的事件。
在昆墟部,戰鬥力最強的就是我們白虎小隊,上層交代,希望我說服你,加入白虎小隊,一則是保護你的安全,二則是也希望你通過在白虎小隊的訓練,可以獲得自保的力量。”
張應修恍然大悟,這番理由倒也說得通,自己現在安全如果出了問題,能抱緊這個大腿,也是不錯的選擇。
而且看他們一個個光鮮亮麗,待遇應該也不錯,再不行都比自己一個速凍水餃的銷售會好吧。
張應修是個小人物,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待遇問題。
最關鍵的,他從此能接觸到這個世界最神秘的圈子,最為一名好奇心重的年輕人,誰不想更深刻地了解這個世界的神秘一面呢。
張應修此刻看着眼前的白星,就像看到了一張能打開他新世界大門的鑰匙,雖然他不喜歡比自己帥的帥哥,但是眼前這個年輕男子,他怎麼看怎麼順眼。
他端起汽水,又喝了一口,表情有些猥瑣的嘿嘿一笑,那樣子看得一旁的田甜直皺眉,而白星仍然是一副陽光微笑臉。
張應修笑完了說道:
“我答應你們的邀請,最後一個問題,鹹鹹這事是什麼情況?”說完有意無意地看了田甜一眼。
不看不行啊,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不過仔細接觸,還是會發現不同的地方。
鹹鹹活潑開朗,說話宜嗔宜喜,十分討人喜歡。
而眼前這個田甜,一看就是個冰美人,兩人除了長得一樣外,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性格。
張應修此刻還賊心不死,-看能不能打聽到鹹鹹的消息,畢竟對他來說,鹹鹹是難得的桃花運。
只不過白星聽完,似乎能感受到張應修心中所想,表情有些遺憾地說道:
“你現在還不了解我們所掌握的技術,據我們分析,鹹鹹這個人,應該是假借田甜的外表,故意引你上鉤。而真實的她,可能是馬路上的任何一個人,甚至...是個男人。”
張應修一聽,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想到那天有意無意地佔盡鹹鹹便宜,似乎,鹹鹹當時也是有意為之。
張應修還在回想當天晚上被鹹鹹佔了什麼便宜,一會站起來,一會坐下,一會眉頭緊皺,一會表情猙獰,看得白星在一旁好笑不已。
白星抬手看了看錶便站起身來,剛準備邀請張應修去白虎小隊轉轉,兜里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他拿起電話,剛說兩句,突然用疑惑的語調說了一聲:
“什麼?你確定是這樣安排?”
這口氣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消息一樣
一旁的張應修和田甜都疑惑地望了過去。
白星掛了電話,看向張應修,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
“剛才老三回去,把鹹鹹和田甜長相一樣的消息,帶回了總部,上層聽完后,對你的去處有了新的安排。”
張應修看着白星的表情,有一些不好的預感,連忙一邊搓手一邊緊張地問道:
“新的安排,是去哪裏呢?”
白星猶豫了一下,看着張應修說道:
“前世代高等元技術研究協會——簡稱前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