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轉折
一個普通的周末下午，
全國各地成千上萬人或者拿出手機登錄平台，或者坐在電腦面前翹首以待。
熱搜，自媒體，短視頻鋪天蓋地地報道，層出不窮的新聞，一時間，風頭竟然蓋過了某汪姓歌星的演唱會。
【數學大V直播對峙！】
【周明奕PK朱學軍】
……………
屏幕一閃，黑色畫面上迅速出現兩個面孔，正中間劃開界限。
蔡毅等人坐在朱學軍的旁邊，攝像頭照不到的角落。
沒有任何鋪墊，二人直接面對面互相碰撞！
周明奕盯着朱學軍的眼睛，說道：
“我們就開始吧。”
“好。”
朱學軍看起來和往常有些不一樣，唯唯諾諾的，眼神有些閃躲，狀態低迷。
周明奕搞不清他打的什麼心思。
不過，這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也不會動搖他的決心。
這一刻，無數人都在等他開口。
“現在和我視頻的這位，是滬旦大學的博士，甚至去巴黎師大進修過一段時間，可以說是幾何分析方向的佼佼者。”
說到這裏，周明奕微微頓了頓，
“學軍確實有才華，這毋庸置疑。”
“但是，請諸位看看現在的他……嘩眾取寵，驕奢享樂，哪裏有一個高材生的樣子！！”
“數學在現代正在消亡，這話你也說的出口！！”
語氣強硬，言語如同匕首，刺向朱學軍。
彈幕此時也是力挺周明奕，紛紛叫好！
“說得好，這種小丑真不配有這麼多粉絲。”
“博士來當網紅，真是浪費祖國的資源！”
蔡毅臉色一變，鐵一般青，失聲道：
“怎麼回事！怎麼跟說的不一樣！！”
“他騙我們！！”
朱學軍沉默了一會，靜靜地坐在原地，沒有回應。
底下彈幕飛速滾動着，罵聲不斷，罵的也越來越難聽。
“他沒按照說得來，他不怕我們魚死網破嗎！！”蔡毅眼神兇狠，吼道。
周明奕看對面沒說話，接着補充道：
“昨天下午，你的團隊還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要挾我和你們和解，這真是一個下作的手段。”
“這個事本來只是我們兩個的事，卻突然有這麼多人關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也是你們的人在興風作浪吧。”
周明奕一邊說著，一邊喝了口水，向後靠在椅背上，悠閑地說著。
“別太過分了。”蔡毅忍不住插嘴了。
朱學軍的拳頭攥緊了，張了張嘴，卻彷彿被梗住了，沒能說出話來。
“說話啊，你個廢物。”蔡毅在旁邊急死了，恨不得自己坐在台上。
朱學軍低着頭，眼神望向地板，雙目無神，道：
“呵呵，就算是普林畢業，能進入學術界的有幾個，能當教授的又有幾個，能解決數學猜想的有幾個，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嗎。”
他的拳頭攥的越來越緊，
“雅可比猜想，是很牛逼，發計算機頂刊，難道每個人都能有那樣的天賦嗎……我們這種學純數學的讀到了博士后，進不了學校，出來就三十多歲了，我還能幹什麼？”
聽到這些話，周明奕皺眉道：
“借口！全是借口！”
“哪條路不難？？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考慮好了後果，你進不了北大當講師，你不能去二本當老師嗎？委屈你了？”
朱學軍還想為自己辯解，強撐着強硬的口氣，說道：
“滬旦博士後去二本當老師？？我真丟不起那人，我家人也不可能同意。”
“那你家人知道你在網上說的這些話嗎？！”
“你！！”
…………
雙方你來我往互噴了幾句，彈幕更是清一色地嘲諷，陰陽怪氣朱學軍。
眼看局面即將徹底倒向周明奕，蔡毅坐不住了，奪過了鏡頭，眼神死死盯住他，彷彿噬人的猛獸。
“周明奕，你無情也別怪我們不義，小庄，把視頻調出來，讓大家都看看！”
不一會兒，
沙沙聲響起，
可以聽的清楚是兩個人對話，
這個聲音很熟悉，
“……十萬……”
“……好……”
這正是蔡毅等人和周明奕第一次聯繫的錄音。
假如說，剛才吃瓜群眾已經高潮，在這段錄音結束后，他們已經升天了！
“沃日，沒想到天才你是這樣的人。”
“都是炒作出來的？我真服了。”
“神反轉！”
“吃瓜。”
…………
周明奕冷冷地看着對方一頓操作，嘴唇緊緊閉着，整個身體僵住了一樣。
“沒錯，我的確干過這件事，事出有因，我沒辦法解釋，你們噴我這一點，我認。”
眾人剛才把他捧的有多高，現在黑的就有多厲害。
“真把我噁心到了，我還以為是個小鎮天才逆襲的故事，沒想到……”
“呸，虧他們還把你和陳老先生做對比，真是瞎了眼了。”
看着不停滾動的彈幕，由於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此時倒也看開了。
罵就罵吧。
周明奕喝了一口水。
突然，電話響起。
周明奕看了看屏幕，微微皺眉，還是接了電話。
“對不起，如果你真的做了那些事的話，關注度這麼高，社會影響太惡劣了。你要麼現在抓緊想想辦法，要麼……恕我們不能收你了。”
是招生辦的人，
他們也在看直播！
周明奕沉默了一會，“我知道了。”
看着周明奕吃癟的樣子，蔡毅有些得意，面目猙獰，甚至有些瘋狂。
“怎樣，現在後悔了吧，沒機會了！！！你求我也沒用了！！”
是的，
局面已經天翻地覆。
周明奕想了想，愣在了原地。
如果我解釋，他們會聽嗎？
好像確實什麼也做不了。
無能為力，
此時，
朱學軍抿了抿嘴唇，面無表情，唯有牙齒緊緊咬住，
彷彿在做着某種重大抉擇。
突然，
深吸一口氣，
朱學軍一把推開在攝像頭面前狂笑的蔡毅，用手指着攝像頭，也彷彿指着觀看直播的每一個人，大聲說道：
“不能怪他！”
“事情都是我們挑起來的。”
“最開始，他根本沒想吸引大家的注意！”
聽着朱學軍的話，
屁股着地的蔡毅愣在了原地，彷彿根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