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寄生人

第七十四章 寄生人

第七十四章

寄生人

“好噁心!別說了!那我們豈不是也會有危險!”上官雪退了半步,從背包里拿出酒精朝面前的空氣噴了噴。

張彥哲整理好阿力的衣服,站起身走向一旁,拾起地上剛剛沒有抽完的煙,一臉疲憊的說:“我只是推測!我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傍晚阿力與我們分開之後,沿原路返回,途中誤食有毒的蘑菇或者山果,當然我更傾向山果,阿力背包中的食物還有很多,但是裝淡水的水瓶破了,這也是我判斷他是誤食毒山果造成的。毒發后阿力很快失去意識,而此時在山果上的偏側蛇蟲草菌開始在他的體內繁殖寄生,並通過控制他的中樞神經和僅有的意識驅動他活動。”

“偏……偏什麼……菌是個啥東西?!流感病毒么?”冷虎悻悻的問。

張彥哲吐了一口煙說:“我大學選修課學過相關的知識,也看過這種菌的照片,本來是抱着假設的態度,誰知還真是這種菌……偏側蛇蟲草菌,是一種擬寄真菌,主要以萊氏屈背蟻為宿主。可控制螞蟻的身體,螞蟻死亡后,它就會從螞蟻的身體裏"鑽出來"。偏側蛇蟲草菌是"異形"的半個原型,被偏側蛇蟲草菌感染螞蟻后,會控制螞蟻的大腦,利用螞蟻的身體幫助真菌找到適合的生長環境。當螞蟻感染了這種真菌,就會離開蟻穴,在附近的樹林地上找一片樹葉,緊緊咬住它的葉脈,然後死去,為真菌生長創造完美的環境,研究顯示,當真菌第一次進入宿主體內時,它就像單細胞一樣懸浮在螞蟻的血液中,不斷進行自我複製。但經過一定程度的複製后,這些單細胞開始協同工作。它們通過相互建立一種在感染植物的真菌中很常見的短管來相互連接。通過這種方式,真菌之間可以相互溝通和交換營養。總體來看,真菌侵入宿主身體,利用宿主機體相互溝通。這種真菌會滲透到螞蟻軀體的每一個部位,但是唯獨繞過了腦。菌絲通過切斷腦用來控制肌肉的神經,包裹住螞蟻的每一塊肌肉,從而直接地控制螞蟻的肌肉,真正把操控螞蟻的行為變成"控制木偶的遊戲"。最壞的情況下,螞蟻的"心智"近乎完整,對身體的控制卻在一點點喪失。頭腦發出命令,手腳卻不聽使喚。當真菌開始接管螞蟻行為,它有效地將螞蟻的四肢動作與大腦割裂開來,讓自己干預其中,釋放化學物質,迫使四肢肌肉收縮。如果這是正確的話,那麼螞蟻就會像囚犯一樣在自己的身體中慢慢結束生命。它的大腦就像一個困在駕駛座上的司機,但真菌控制着輪子。”

“你的意思是,阿力被寄生后,在一個死亡的狀態下,被病菌控制着身體前進,也就是你所謂的活死人狀態?”上官雪此時定了定神,冷靜的問。

“對!我之所以敢這麼推測,是在我們來的路上,我看到有很多顏色鮮艷的漿果,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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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很多是有毒的,加之山中的螞蟻很多都喜歡吃果糖,所以就加大了這種可能性,很有可能是螞蟻將偏側蛇蟲草菌帶到了果子上,而阿力湊巧吃了這枚有菌有毒的果子。如果我沒猜錯,阿力此時的胃裏應該還有沒來得及消化的果子。但目前唯一讓我疑惑的就是,像阿力這樣的,有豐富山地叢林經驗的人,竟然也會誤食毒果,確實有些意外。”張彥哲認真的分析說。

“自然界中,顏色鮮艷的果子,往往都是有毒的!”上官雪補充道。

“真菌類的傳染途徑是很多的,我建議及時將阿力的屍體處理掉,否則這偏側蛇蟲草菌說不好就會傳染給誰!”張彥哲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的說。

冷虎聽了張彥哲的建議,一邊安排隊員去挖坑深埋阿力的屍體,一邊問張彥哲:“那為什麼他會攻擊我們!最後發展到撲咬你?!在剛剛經歷的事情中,這個阿力始終有很強的目的性,感覺會自己判斷的”。

張彥哲冷靜的說:“不是攻擊你我,而是攻擊火光!!光可以發熱,偏側蛇蟲草菌只是想讓這個宿主來到一個溫暖的地方以便他們更好的繁衍!這個漆黑的森林裏,那堆篝火是再合適不過的選擇了,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你熄滅了篝火他就開始轉圈圈的原因,而又解釋了為什麼,當我們點煙的時候,我打開手電筒的時候,他會義無反顧的撲向我。”

“你的這些說法都太牽強了!這是你的推測罷了,一個小小的細菌,能讓那麼大一個人去干這些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上官雪一臉疑惑的說著,但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的恐懼,她是想通過反駁去壓制內心的恐懼。

張彥哲看出了上官雪的心思,很認真的說:“我也不想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阿力身上確實找到了偏側蛇蟲草菌,這足以說明一切,當然,你也不用害怕,這只是一個大自然的一種生物鏈現象,例如我們感冒,就是病毒進入人體,被感染者會打噴嚏,打噴嚏都可算一種操縱,能把病毒噴得更遠;還有一種高級操縱的典型案例就是鐵線蟲,它寄生在螳螂之類昆蟲體內的時候會釋放出許多神經遞質,讓螳螂突然間有強烈的往水裏跳的衝動,然後鐵線蟲就會迸裂出來開始繁殖,這個操控機制還不很清楚,但看起來螳螂是真的想進水,哪怕這個想法是外來植入的。”

“如果螳螂有高等意識的話,大概也會覺得自己死得很幸福。”上官雪開玩笑的說。

“那也說不定哦,神經毒素會讓生物產生忘我興奮的狀態,就跟人吸毒一樣,那樣的話,螳螂會死的很開心。”張彥哲也輕鬆的說。

其實,張彥哲內心是恐懼的,偏側蛇蟲草菌沒有鐵線蟲這麼仁慈。他在學校學習時就知道,生物學家發現了這種真菌操縱螞蟻的可怕方式:跳過大腦,直接控制肌肉。和老老實實待在肚子裏的鐵線蟲不同,它的菌絲滲透了螞蟻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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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的每一個角落,唯獨繞開了腦。更可怕的是,它把螞蟻軀體的周圍神經,腦用來控制肌肉的那些神經都切斷了。這些肌肉會被菌絲包圍,失去了神經的肌肉幾乎都已經被蛇蟲草菌接管。

一副恐怖的畫面在眼前逐漸展開,一隻“心智”近乎完整的螞蟻,對身體的控制卻在一點點喪失。螞蟻成了它身體的囚徒,真菌才是這具軀體的駕馭者。真菌生長到一定程度,操縱螞蟻獨自離開蟻巢,叫它爬上草葉,它就爬上草葉,叫它咬住葉脈懸在空中,它就咬住葉脈懸在空中。它的咬肌會在咬合之後逐漸萎縮,最終它鎖死在這個位置。頭腦發出命令,手腳卻不聽使喚,如同罹患阿茲海默病的老人,只是一切都發生在很短時間裏。這一切都不是出於它的本意,但卻無法停下來;它是意志清醒的行屍走肉,是真菌手中的提線木偶。死亡來得不太快,但也不太慢。菌絲貫穿了它的大腦,但一切還沒結束。這條菌絲將會以它的軀體為養分,釋放出更多的孢子,感染其他螞蟻。把它的命運再刻到同巢的其他姐妹身上,開始新的循環。

想到此,張彥哲一陣不寒而慄,他不敢相信在書本中才會看到的恐怖真菌,會在這個美麗的青山綠水間存在,而且還奪去了鮮活的生命,他轉眼看了看一旁正在忙碌着挖掘墓穴的眾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阿力,然而此時,觸景生情的他,自己也在想,自己何嘗不像一個被寄生的宿主呢,被mero操縱控制,雖然有自我意識,卻又不得不聽從驅使,心愛之人無法挽救,卻只能在這千里之外干一些毫無相干的事情,他越想心中越是煩悶,心中暗暗下定決心,要加快進度完成此次行動,儘早的救出葉盈……

“虎哥!挖好了,挖了五米,應該夠深了吧?!”正在此時,一旁的mero隊員已經挖好了墓穴對冷虎吆喝。

冷虎看了看墓穴,又看向張彥哲,示意他下一步該怎麼做,張彥哲收了收情緒,走到墓穴邊說:“大家帶好手套做好防護措施,用繩子把阿力的遺體放進墓穴,一切觸碰過遺體的東西最後都要扔掉焚毀,真菌怕酒精,你們可以用酒精朝阿力的身上撒一些,以防萬一。”

話音一落,隊員們都七手八腳的忙了起來,半個小時之後,眾人就將阿力安葬好,上官雪與其他人在墓前簡單的禱告之後,就回山洞中修整了。

張彥哲則特意用工兵鏟削來一段木頭,在木頭上認真的寫下:“阿力之墓”,而後又鄭重的立於墓前。他拿出一瓶白酒,自己喝了一口,又將剩下的白酒灑在墓堆上苦笑的說:“阿力兄弟,哥哥怕是食言了,不能給你介紹對象了,沒有這場行動,或許你還不會出意外,放心吧我會料理好你的後事的。”

此時正是午夜時分,夜空繁星點點,山間萬籟俱靜,張彥哲望着星空思緒萬千,拿出煙自己靜靜的抽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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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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