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失戀◇
原來我早就喜歡他
“數學的。”
“我記得數學今天沒卷。”付朝毫不留情的拆穿。
“我自己加練不行嗎?”高朗惱羞成怒,頭一次發展這傢伙不依不饒起來這麼煩人。
“不是加練,是為了躲我找借口。”付朝突然前傾,把本來就只有一步遠的距離拉得更近,眼睛亮得嚇人,“為什麼要躲我?就因為剛才那個算不算親吻的意外?”
“沒有。”高朗略帶躲閃的看向旁邊,這麼近的距離讓他呼吸都感覺不對勁兒,站在那裏不敢動。進了像是要佔他便宜,退了又想是怕了他,真真的進不是退不是,最後舔了舔發乾的唇又強調一遍,“你想多了。”
付朝卻更加得寸進尺,臉都要貼人臉上了,“是嗎?平時也沒見你那麼用功,偏偏現在用功,你可讓我怎麼想?”
“你愛怎麼想怎麼想!”高朗話都沒過腦子,全部心神都被迎面而來的惱人氣息騷擾,攪合得他心神都亂了套。
“哦,看來你喜歡上我了。”付朝直接近距離放雷,進到高朗感覺耳道都被炸成了煙花,五顏六色的。
“你胡說!”他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幾近跳腳,抬手想把人推開,卻被另一隻修長的手握住。
“惱羞成怒要打我?”
“沒有!”高朗本能反駁,他怎麼可能跟他動手。
“那就是喜歡我,要抱我。”
這顛倒黑白憑的功夫真是一點都不遜色於他那位奶奶,高朗被氣得眼神都不躲了,狠狠的瞪過去,就看見那個故意氣人的真笑眯眯的看着他,滿臉都是春風得意。
“我發現你臉皮真是越來越厚。”
“我就是替你說出心裏話怎麼就成厚臉皮了?”付朝無辜的看着他,“你要是不喜歡我幹嘛躲我?君子坦蕩蕩,不就是一個意外,要是心裏沒鬼笑笑就完。可你反應這麼大,傻子都看出來有問題呀。”
說完付朝又笑了,“不過我很高興。”
“你就是想多了。”高朗死不承認,“我對你就是朋友,沒有別的。”
“那就留下來,你答應了給我暖房。”
高朗突然發現自己再次進退維谷,走那就是心裏有鬼,可留下……
躺在猶如婚床的大紅錦被下,高朗直挺挺的僵成一根木頭。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被付朝那小兒科的激將法將到,竟然腦子一昏躺在這裏,每一分鐘都跟上刑差不多。
身旁的付朝好像一直在散發一種勾人的氣息,擾得他心思不屬,心跳加快,臉發熱頭髮昏,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兒。
偏偏他還不敢動,好像一動就會犯下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明明以前也不是沒同床過,怎麼今天就這麼彆扭。
可就這樣還盡職盡責的當那個催眠工具人,下意識就伸出了手。
付朝微微一笑,握住那隻代表着安眠與美好的大手。
明明都這麼喜歡我了還死鴨子嘴硬,我看你還能硬氣多久!
高朗就感覺旁邊人殺氣騰騰,握着的手都被捏緊三分。
心不由的提溜起來,也不知道這位又跟誰較上了勁,可千萬別是自己,真心招架不住。
沒多長時間身邊人終於睡著了,高朗鬆口氣的同時卻死活睡不着了,腦子裏亂糟糟的,就說不出的心浮氣躁。
突然付朝一翻身,暖融融的身體無意識擠到他身邊,額頭貼着他的臉,胸貼着胸,似乎貼的太緊感覺不是很舒服,一條腿又搭了上來。這下得勁了,人家直接額頭蹭了蹭他的臉,咕噥了句什麼,不動了。
這位是舒服了,被他壓着的高朗手都不知道怎麼擺了。就在付朝靠近的一瞬間,他下意識行為不是推開而是不動,潛意識就怕把人驚醒,哄睡不知不覺已經成了本能。鼻子裏全的他的味道,耳朵里都是他的呼吸,身上沾染糾纏着他的體溫重量,一切的一切最後都變成了說不出道不明的曖昧。
說實話以前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過,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現在他就是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心臟都跟着起鬨亂跳,弄得他更亂套了。
明明該推開的,可一想到付朝睡個好覺多不容易,頓時就捨不得了,把人弄醒了還不是得他哄?
想到這他不由得笑開,自己怎麼就讓這個傢伙克得死死的,輕不得重不得遠不得近不得,鞍前馬後還甘之如飴,還怎麼獃著都不膩歪,真真是剋星。
付朝,付朝,不知不覺滿腦子都是付朝。就感覺這個人怎麼看怎麼舒服,怎麼處怎麼得勁,就連翹起來的頭髮絲都可愛得想親一親。
腦子裏一個驚雷突然炸開,高朗的動作停在了低頭親髮絲的瞬間。
原來我早就喜歡上了他。
心狂跳着,無邊的喜悅瞬間把他砸得昏天黑地,這一刻腦子裏什麼都沒有,就是歡喜,歡喜的人都傻了。
“付朝……”他忍不住輕輕喚了一聲,也不想說什麼,就是想叫心底那個名字。
付朝迷迷糊糊半睜開眼,咕噥一句:“還不睡?眼睛不要了?”
說完他閉上眼又往溫暖的火爐旁邊蹭了蹭,沒多久又睡了過去。
高朗木木的看着他,臉色一點一點變白。
我不能喜歡他。
我是一個註定要瞎的人,沒資格談戀愛,他不能把心愛的人也拖入地獄,他不能。
他說過,不戀愛,不成家,不害人。
這時,他突然就無比痛恨自己的眼睛,為什麼我有沒一雙健康的眼?哪怕只有一隻,他願意用一切交換。
可老天爺從來都不開眼,聽不到許願。
高朗無比眷戀的把人往懷裏攬了攬,唇緩緩的印在那飽滿的額頭上,淚珠子差點掉出來。
沒出息,不就是失戀了。
?
“喂,跑步去。”放下手裏的筆,付朝站起來伸個懶腰,招呼高朗。
高朗頓了頓,握着筆的手無意識的摩挲了一下,才抬起頭沒什麼精神的說,“今天有事,不去了。”
“又有事?”付朝嘀咕一句,挑眉看過去。那眼神帶鉤子似的瞟過去,把高朗心都勾得跟着一顫,迅速低下頭裝用功。
索性付朝么再說什麼,直接出了門。
這傢伙時候有點怪,像是在躲他。跑着圈的付朝邊面無表情的想。
這一周過去五天,那位一回拉肚子,兩回要打球,今天乾脆直接有事敷衍,五天就跟他跑了一迴圈,還悶不吭聲總跑在他前面,都沒搭理他。
可他即沒鬧斷交,也沒警告自己,買水還是一式兩份,晚上助眠手依舊,自己有困難第一次冒出來的保准還是他。看着似乎什麼變化,可他總覺得又有點不一樣,就是好像他又想躲又不想躲,躲躲得不幹脆,留留的不踏實。這也就算了,可他的狀態也不對,整個人就像個蔫吧拉幾的霜茄子,渾身都是擰巴。
那天真有那麼大的刺激嗎?他忍不住反思。可那晚明明就是個很小的意外,按說真不應該,高朗怎麼可能因為那麼個小意外就情緒大變?
自己要是把他睡了還差不多。
付朝突然甩了一下頭,去去去,瞎想些什麼。可越不讓想腦子越是控制不住,不自覺的浮現出高朗荷爾蒙爆棚的六塊腹肌和大長腿,可真養眼吶。
拉回來拉回來,自己最近怎麼這麼愛走神呢?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看他六塊腹肌大長腿?
呃,都喜歡……
“你最近還好吧。”身邊突然有人開口。
正浮想聯翩的付朝被嚇了一跳,滿臉懵逼的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身邊薛芽芽,“你問我?”
薛芽芽邊跑邊略帶彆扭的扭頭看着付朝,“對啊,那個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大忙幫不了,小忙可能能幫點。”
嗯?付朝懵逼繼續,這是跟他說話呢?他怎麼有點聽不明白呢?
見他不說話,薛芽芽抿了抿嘴又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家出事了。”
付朝這才聽明白了,估計是付家賣房子還債讓他知道了。轉而又想,自己都沒在學校聽到什麼風聲,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賣養子這種醜事他們還大肆宣揚?
“你倒是說句話呀,別不吭聲行嗎?我又不會讀心術。”薛芽芽滿臉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有點像便秘。
“我很好,謝謝。”
“怎麼可能好!”薛芽芽瞪着眼腳步停下,結果付朝沒停,跑遠了。
這傢伙!
薛芽芽咬牙切齒的緊跑兩步追上,“家裏出了那麼大的事你能沒事?雖然你們關係不太好,可……反正你有困難跟我說,我不告訴別人。”
“不是,我家的事你怎麼知道的?”付朝直接問自己關心的問題。
“我二姨說的。”薛芽芽大大的喘了口氣,“她跟你家一個縣的,你家的事在縣城都傳開了,估計沒人不知道。”
付朝停下腳步,滿臉詫異,“怎麼會?”
薛芽芽跟着停下,“借高利貸不還你當還能藏得住?我二姨說見天的有人上門要債,死耗子死貓弄得可血腥了。”
“高利貸?”這是找的新名目還是拆東牆補西牆?
“是啊,你不知道?都鬧到了公安局,聽說就算不是高利貸也是筆巨款,結果你家人沒還錢,神秘失蹤了,大家都說他們跑了。”薛芽芽的皺着眉看他,“你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扔下你不管了?”
“我,算是知道吧。”他以為他們會耍潑賣老賴賬啥的,可跑路……似乎也是他們的路數?
“什麼叫算知道,我看你別是給他們踢出來頂債的吧。”薛芽芽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
“他們跑了以後呢?”明顯付朝跟他關心的不是一個方向。
“還有什麼以後,人都跑了還能怎麼樣,高利貸的發瘋到處放話,還潑油漆什麼的,反正鬧的可凶了。”薛芽芽順着他的話說完就皺眉,覺得這傢伙這會兒怎麼這麼不在狀態,“不是你現在不是應該關心一下自己?他們跑了你怎麼辦?高利貸會不會來找你麻煩?你有沒有應對的辦法?”
付朝還沒想好要回答哪個問題,薛芽芽都替他急上了,“看你這樣就知道問你也白問,你一個學生能有什麼辦法。我看你最近就別出校門了,咱們學校還是挺厲害的,他們總不能跑到學校里來找你麻煩。”
“你在關心我?”付朝突然笑了。
“鬼才關心你。”
“哦,原來這裏有個小鬼。”付朝抬手就擼了一把薛芽芽的大腦袋。
“付朝你想死嗎?”薛芽芽三下兩下扒拉好頭髮,咬牙切齒的罵,“我就多此一舉!管你去死!”
付朝一把搭上他的肩,笑眯眯的摟着比他矮半頭的薛芽芽,“行了行了,不生氣了,要不我把下次的第一名讓你給過過癮總行吧。”
“滾!”薛芽芽那個氣啊,一把甩開身上的壞蛋,狠狠的瞪他一眼,扭頭就跑。
“謝了。”才跑出去付朝帶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薛芽芽突然停下,狠狠的吸了口氣又折回來,拉起他的手塞給了一沓東西,跑了。
付朝低頭,紅艷艷的一沓人民幣躺在手上,目測大概有千把塊。
這算……雪中送炭?
付朝勾了勾嘴角,對剛才戲弄薛同學內疚了三秒,然後把錢揣進懷裏,繼續跑圈。跑着跑着臉上不由的大大笑開,惡人自有惡來磨,哈哈,可真痛快!
雖然他沒想過報復那一家人,可現在的結果他還是有點高興怎麼辦?
好吧,不是有點,是很高興,特別高興,也就比他拿回戶口少了那麼一丟丟。
然後他迫不及待的就想跟最親近的人分享他的喜悅,作為見證人的高朗肯定也想聽。
付朝抬腿就往宿舍跑。才拐彎就見高朗站在操場邊上,一身掩不住的低氣壓。
“你……”付朝看他嚴肅得不行的樣子下意識拉平勾着的嘴角,到嘴邊的話也變成了,“你怎麼了?”
“有人陪你跑圈還叫我幹什麼?”話才說出口高朗就抿緊嘴,眼神晦暗,好像在跟自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