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兩清
室友你好
“嘶!”高朗疼得一激靈,頭上的青筋瞬間蹦了起來,手一松差點沒把人扔出去,“你幹什麼!”
付朝又磨了下牙才鬆口,說不出的神清氣爽:“讓你跑!”
頭疼似乎輕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是為了誰啊?”高朗哭笑不得。他放下人就去摸脖子,兩排濕漉漉的牙印整整齊齊印了一個圈,深的他懷疑這傢伙再用點勁兒他就得血濺當場。
“你屬狗的?”高朗邊擦邊沒好氣的看着他,“不對,屬兔,紅眼鋼牙兔,專管咬人。”
“對,咬死你!”付朝難得孩子氣的一齜牙,露出一嘴森森白牙。動作一做完他就愣了,自己這是疼傻了?這種不講理的話也說得出口?
高朗可不知道他想什麼,二話不說捲起袖子,有力的小臂懟到他面前,“來來來,你咬,我看你怎麼咬死我。”
付朝看着眼前的胳膊,整個人後知後覺的尬出天際,後退一步眼神飄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對方的眼,吭哧吭哧的,“那個,抱歉,剛才沒控制住。”
高朗本來想調侃兩句,可看他都要找地縫鑽進去的尷尬樣忍不住笑了,怎麼就這麼稀罕人呢?
他伸手就想扒拉了一把付朝的頭,可最後卻只是撣了撣他肩上不存在的灰,“看你生病的份兒上,算啦。”
付朝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沒想到這人竟然會這麼輕易就放他一馬,反倒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那,以前的事揭過,咱倆兩清。”
說完眼神又瞟向高朗的脖子,那大牙印明晃晃的,真心尷尬到爆炸。今天真是失常到不正常,難道失眠把腦子都啃了?
“誒呦喂我可真不容易,謝謝您了。”高朗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聽他說兩清了,就覺得這一口沒白挨,值了。就見他眼裏都是笑,“不說這個,你剛才怎麼回事?怎麼就疼成那樣?要不去醫院看看?”
“沒事,老毛病死不了。”付朝不欲多說,雖然兩清,可自己的事跟他也說不着。
“多大的人就老毛病,有病就治。”高朗拉住他的手腕子就往醫務室走,“我說,你每天是不是不吃飯?竹竿兒都比你有肉。”說著還用力捏咕兩下,像是確認自己的判斷,“真瘦。”
付朝冷不防被人扯着走了兩步,眼睛不由的看向被拉着的手腕,冰冰涼的腕子好像都被這隻手給攥熱了。這感覺莫名的讓他想起曾經摸過的大狗,一樣的熱乎乎。
不過這人畢竟不是大狗,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他被拉着走了幾步才站住,把手腕從大手裏掙開:“去醫務室沒用,我這毛病大羅神仙來了也解決不了。”
高朗下意識就把手往前伸了一下,想抓住什麼,伸到半途轉而插進褲兜,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挑眉道,“我看你也不像得絕症的樣子,什麼病說來聽聽。”
“你又不是醫生。”付朝捏着保溫杯往宿舍走,手腕上的暖瞬間就被夜風帶走,什麼都沒剩下。
“那可說不定,萬一我家人是醫生呢?就恰好能治你這大羅神仙也治不了的病呢?”高朗就跟在他後面,大長腿跟着大長腿,一步不落。
“呵呵。”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304宿舍門前,付朝胳膊一抬擋在門口,“串寢明天請早。”
“不好意思,我回自己宿舍。”高朗無辜的看他,“你旁邊那個床位歸我了。”
付朝一扭頭,門口空了很久的床上掛起了灰藍色床簾,下面的桌子上也擺上了個人物品,妥妥的常駐人員裝備。
“以後請付神多多關照。”高朗笑道。
“呃……”頭疼。不對,頭好像不疼了??
“誒,堵着門幹嘛??”下晚自習回來的趙子嵐小眼睛一掃,定格在高朗身上,“這位就是新來的高學霸吧,久仰大名。”
“還是個大帥哥,我們寢室的榮幸!”另一位室友吳浩宇也跟着調侃。
“錯!分明就是造孽!原來就有個付神大美人就夠受了,現在再加個學霸大帥哥,這得前世多不修德才讓咱們成了世界上最慘烈對照組!學習比不過顏值還比不了,我都有預感,我早戀來不及開始就要終結。”趙子嵐苦大仇深的說。
“哈哈哈,你還早戀,看老班不削死你!”
“哈哈……”
幾個人嘻嘻哈哈進了寢室。
“咦?你脖子怎麼有牙印兒?”趙子嵐突然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大叫。
“還真是。”吳浩宇也跟着看過去,頓時噴噴稱奇,“就這位置這深度這牙口,費解啊費解!”
“跟女朋友吵架了?”趙子嵐自以為很懂的擠眉弄眼。
“你猜。”高朗大大方方的就那麼展示着,一點都不在意。
“哦哦哦,帥哥也有搞不定的女朋友,我終於心裏平衡了那麼一點點。”趙子嵐笑道。
他們說的歡卻不知付朝尷尬的恨不得原地消失,自己剛才肯定是腦子裏進水了!
偏偏這會兒他說什麼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倒是高朗大方得很,隨便說隨便看,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不說還衝他擠眼。就急人。
付朝也是當局者迷,這種事正主越大方越沒意思,高朗就是吃准了這點才啥也不說。
很快大家就對牙印兒沒了興趣,趙子嵐抱起自己的小熊玩偶換了話題,“看,我們現在算不算是二對二?”
他瘦瘦弱弱的身板兒配小熊竟然一點都不違和,“兩個一班的,兩個四班的,你們倆還都是拒絕了我們大一班的學霸,緣分啊!”
“就是,咱們這屆學霸都喜歡四班,來一個跑一個,牛逼。”吳浩宇舉起大拇指,滿臉佩服。
“你是沒見我們老班那臉色,包公都沒有那麼黑。”
“哪兒是光臉黑,作業都多了兩張卷子,差點沒把我們給坑死。”
兩個人一搭一和的,付朝悄悄鬆了口氣,可算過去了。
“那可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高朗跟着笑道。
“可不,我們就是那快要給烤焦了的小魚小蝦。”
“拉倒吧,就跟你們不是學霸似的。”付朝紅着眼笑了。
“我們這種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跟你們可不敢比。一個兩個都是省第一,比不了比不了。”
“去去去,什麼年月的事了還拿出來叨叨。”高朗笑罵,一點生疏感都沒有,這宿舍簡直太好玩兒的。
“我們學校十年前的中考狀元現在還年年被老師校長點名上供呢,您吶,差遠了。”吳浩宇繼續嘚啵。
看來語言已經無法阻止他們的人身攻擊,只能物理堵嘴。高朗抬手一大包零食扔過去,“吃!”
“正好餓了。”兩個室友開始樂滋滋的分享零食,還不忘扒拉出一包薯片給付朝,“番茄味兒的都給你留着。”
“謝了。”付朝接過來放到手邊,嗓子有點疼,不想遭那個洋罪。
聊了會兒天大家都各自散開,趁着還有那麼點時間,幾個人洗漱的洗漱玩手游的玩手游忙忙活活的一片青春常態。
唯有付朝手裏捏着從犄角旮旯找出來的小藥瓶,面色沉沉,好半天沒有打開的意思。
這東西吃下去覺是有了,事兒也來了。自己這個什麼破體質非坑死他不可。
“幹嘛呢?還不去洗漱?馬上熄燈了。”高朗邊擦頭邊走過來,還沒到四月這位就開始穿着背心滿屋轉,也不怕着涼。
他剛靠近,付朝就把藥瓶握在手裏,眉眼淡淡的,“知道了。”
不想吃,可必須吃。迷糊三天總比頭疼欲裂強吧……
到底強不強的不說,無論如何今晚都得睡一覺。
在心裏給自己做了一番建設,付朝吸了口氣,打開藥瓶。
突然寢室一黑,熄燈了。沒反應過來的高朗刷的扯下毛巾,好死不死正巧打在付朝手上,藥瓶哐當一聲,掉了。
細細的撞擊聲接連不斷,高朗瞬間意識到,闖禍了。
“抱歉抱歉,我給你撿起來。”他蹲下就藉著走廊的燈撿藥片,“是不是治你頭疼的?馬上就好。”
付朝都說不好現在自己是個什麼心情,好像輕鬆了,又好像更沉重,就感覺今天這運氣絕了。
“別撿了,不吃了。”老天爺讓他再試試,那就再試試。
“也是,髒了,不能吃了。沒事,我現在給你買新的去。”說著高朗套上外套就往外走。
“等等。”付朝攔住他,“這葯醫務室沒有,你不用白跑。”
“那我找個跑腿小哥在外面買了送校門口。”高朗變通極快的說。
“我今天不想吃了,你把葯錢轉我,我自己買。”說完他突然想起早上的錢還沒還回去,“你收款碼給我,我還你錢。”
“都說了……”
“親兄弟明算賬。”
“我說高朗,你就別墨跡了,付神他對錢財向來有一是一,別等他換一堆零錢擱你床頭,到時候一堆零錢你裝着占兜兒放着佔地兒,忒煩。”趙子嵐從床帘子裏面伸出頭說。
“不吃藥真行?”他還是不放心。
“死不了。”
高朗無奈,把撿起來的藥瓶藥片踹兜里,順便拿出手機:“付神,加個微信吧。”
隨着紅包入賬,高朗的好友欄里多了一位悟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