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吻你
五個人在包廂里玩的很晚,到了後面幾乎都徹底唱嗨了起來。
甚至孟瀾還點了酒,氣氛濃時,雲卿也不由得喝了一小口。
不太好喝,她閉了閉眼睛,卻還是咽了下去。
“好苦,好辣。”雲卿不由得又灌了一口水,才讓嘴裏的味稍微散了些。
下一刻,她還沒反應過來,腰肢直接被扣住,男人的大掌輕輕摩挲着,微微彎下身,覆上了她的唇。
這一次,不是簡單地淺嘗輒止,反而慢慢探開,舌尖溫柔地掃過每一處口腔,幾乎要把她吞噬。
慢慢地,雲卿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了起來,包廂里的燈光五顏六色地閃爍,耳邊還時不時傳來另外三人的放聲高歌。
迷亂,魅惑,沉淪。
半晌,陸令則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甚至還意有所指地舔了舔唇,白皙的指尖輕輕劃過艷麗的唇,低笑道:“這下甜了嗎?”
雲卿還在大口喘着粗氣,聽到他的話,耳根子一紅,像是故意似的,含糊不清地小聲說:“不,不甜。”
一抬眼,對上男人深沉的眸子時,求生欲滿滿的雲卿立刻眨了眨眼睛,不得不屈服道:“甜,很甜。”
“雲卿,過來唱歌啊,你們倆在角落幹嘛呢?”孟瀾正邊唱邊跳,正嗨着,揮了揮手讓她過來。
沈隨狐狸眼轉了轉,在一旁打趣:“嗯,人家干小情侶該乾的事了。”
雲卿臉一紅,卻還是保持面部冷靜,接過她的話筒,兩人一齊合唱。
另外三個男人坐在沙發上,長腿微疊,不同風格的妖孽容顏格外引人注目。
除了沈隨,另外兩人都直勾勾又寵溺含情地看着正在唱歌的人。
沈隨不由得酸里酸氣地說:“阿則,輕舟,你倆的腎還好吧?”
一句話,徹底讓兩個男人都黑了臉。
洛輕舟一向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薄唇輕啟:“不勞您這個大齡單身狗費心了。”
沈隨:……又是暴擊。
他想找對象,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喜歡他的人簡直能從北太平洋排到南太平洋。
某人自我感覺良好地想。
一直到深夜快12點了,這才離去。
三人分別往三個方向奔去,在車裏,雲卿臉頰紅撲撲的,眼睛卻撲閃撲閃的,格外開心。
陸令則見狀,也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月光被揉碎在地上,灑下一層層銀白色的光輝,夜晚寂靜無聲,氤氳着點點浪漫。
雲卿第二天早上就去了學校,室友只有陳鳶在,見她面色紅潤地進來,笑眯眯道:“雲卿,昨晚戰況挺激烈的呀。”
她從E國回來之後,就跟室友說交了男朋友,在外面住,不怎麼回宿舍。
一聽,就是陳鳶想歪了。
“哪有,我倆現在最多親親抱抱,想什麼呢。”雲卿錘了捶她的肩膀,笑道。
陳鳶失望地“哦”了一聲,指着一旁的桌子,“學校發的資料,我放在上面啦。”
雲卿點了點頭,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課桌,下節是體育選修課。
她一竅不通,並且絲毫不感興趣的籃球。
只為了修滿最後一個體育學分。
悲慘。
烈日炎炎,太陽炙烤着大地,甚至裸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膚,都感覺要熱化。
雲卿撐着遮陽傘,來到了操場上,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她找了個陰涼的角落裏待着。
體育老師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士,體院的,看面相很嚴厲的樣子。
“咱們班,有誰是對籃球一無所知的,舉手。”
雲卿慢吞吞地舉起了手,半晌才發現,整個教學班六十人,男女生各個院都有。
只有她……舉了手。
體育老師嚴苛的眼神掃了過來,雲卿整個身體都一顫,“既然只有一位同學不了解,咱們就不統一講了,直接從怎麼拍球開始。”
一整節課,身上的汗水不停地流淌,雲卿拍的手心都通紅。
這輩子也沒想過,大四了,還要受這種苦,她整個人簡直欲哭無淚。
“很好,咱們期末考試的內容記住了吧,三步上籃和投球。”
“不會的多加練習。”
說完,又輕飄飄地看了一眼雲卿。
雲卿:……
這輩子選籃球,是她一生的痛。
一竅不通,不喜歡也不感興趣。
當年高中,卻因為戚寒,每次都去看他的比賽。
看少年張揚,耀眼奪目,馳騁賽場。
如今,已經成了過去式。
不喜歡了。
剛一下課,她抱着球正要離開,卻被一個高大挺拔的身軀攔住了。
是戚寒。
“雲卿,我……”
“我教你打籃球吧。”
剛才一節課他都在另一個角落裏蹲着,看着她吃力地拍球,就想衝上去,一直等到了現在。
“我在我們學校,是籃球社社長。”
“就算……”
他語調晦澀,紅着眼眶,極為艱難地說:“你不喜歡我了,我們也還是朋友,行嗎?”
“我想幫幫你。”
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都彎下了腰,原本挺直的脊樑瞬間垮了下去。
雲卿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和滄桑頹廢的臉,心中瞬間五味雜陳。
他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曾經心氣高傲的少年郎彎了腰,只剩下滿身頹廢。
任何人看到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曾經青春里的情竇初開的那個人,變成這幅模樣,都會心情複雜吧。
她抿了抿唇,語氣很平靜地說:“戚寒,我有男朋友了。”
又是這句話。
他拿着水的手都顫了顫,嘴唇囁嚅着:“給你水。”
像是在逃避這個話題。
雲卿笑了,在金燦燦的陽光下,笑容分外亮眼。
她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手裏那瓶水,忽而笑容更燦爛了些,跟當初她送的一模一樣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面容沉靜:“你還記得,我高中那次給你送水嗎?”
“水?”
他皺了皺眉,隱隱約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畫面。
小姑娘害羞又緊張地站在籃球場外,比賽結束時,滿腔熱情和期待地給他送水。
他當時是怎麼做的呢?
揮手,離去。
滿臉的不在意。
一想到這,戚寒的心更加絞痛了,他整個人幾乎站不穩了,臉色蒼白地嚇人。
“對……對不起。”
他直接坐在了地上,手裏那瓶水跟着摔落在地,砰的一聲。
猶如當年。
彷彿任何事,都是一個輪迴。
雲卿沒有再看他,反而抱着球放在了大箱子裏,撐着傘離開了。
留下原地的戚寒,獃獃地看着那瓶水,悔恨不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如果那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喜歡雲卿,那時候,沒有那麼心高氣傲。
是不是,如今就不會是這般慘狀。
可……沒有如果。
沒有重來。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可他依舊不想認。
因為,他曾經見過,她是多麼盛大的熱烈的,喜歡過他。
再收回……太殘忍了。
比千刀萬剮還要痛。
本應該是他的啊——
戚寒承認,自己在某些方面,固執地可怕。
他的眼神堅定了幾分,把那瓶水撿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離開了。
既然——他曾經那麼傷害她,對她的心意棄之如履。
如今這些,都是他該受的。
—
此時,南川市一家頂級酒樓包廂里。
陸令則跟人約好了談生意。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手工西裝,整個人顯得身形頎長,更加增添了些許成熟男人的沉穩氣質。
桃花眸像是天生彎着,帶着些許笑意,卻總不達眼底。
陸令則輕輕敲門進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兩個中年男士,以及……一個穿着米色長裙的女生。
他只粗略地掃了一眼,就坐了下來,臉上掛着幾分謙和的笑容:“抱歉,來遲了。”
“不晚不晚,是我們來早了。”
“今天咱們這筆生意,我跟老陳說好了,他可以提供最優惠的原料……”
幾人不咸不淡地談着,臉上掛着得體的笑容。
最後一錘定音,剛要簽合同時。
其中一個中年男士熱情地笑了笑,像是閑聊似的:“陸總年少有為啊。”
陸令則只是溫和地點頭,下一刻,只聽他繼續像是醞釀著說:“不知陸總有沒有女朋友?我這女兒……”
他話還沒說完,陸令則就微微整理了一下襯衫的袖口,白皙蒼勁的手腕上,青筋乍現,那條灰太狼手繩瞬間顯露出來。
跟他全身的氣質格外不搭,顯得有幾分幼稚。
“陳總,您繼續說。”陸令則看向自己的手腕,眉目間都是柔情,繼而,抬眼看着他笑着道。
陳總的聲音戛然而止,訕訕地笑了笑:“陸總這是有女朋友了嗎?”
“嗯,我家姑娘閑着沒事,給我編的。”說著還特意地舉了起來,讓他們看得更為清晰。
兩個中年男士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些許震驚。
商場上向來不近人情的陸閻王,竟然——有女朋友了?
笑得還有幾分春風得意。
一直到簽完合同,離開的時候,兩人還有些恍然若夢,不可置信。
緊接着轉頭看向自家女兒:“你剛才怎麼不跟陸總搭話?”
誰知那女生愣是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空氣中傳來她輕飄飄的話:“想勾搭陸總,爹您自己去吧。”
被她稱呼爹的那個中年男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氣得伸出食指,顫抖着唇:“這孩子!”
“造孽啊——”
說著突然眼珠子一瞪,整個人徹底倒在了地上。
外人看起來還有幾分滑稽。
—
傍晚,落日的餘暉漸漸消散天際,大片的橙色消失,轉而變成暗灰色。
雲卿正在宿舍專心寫畢業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