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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日本人可能從此永遠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只可惜……”
“呵呵、可惜什麼?抗日救國,是每一個中國人應該承擔的責任……”
“看起來,你不是重慶方面的人……”
“對不起,我無可奉告——”
“喔,你不要多心,我是敬重英雄才這樣說,沒有別的目的……”
“我理解,呵呵、你不要給我戴高帽子了,我也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梅筠竹雙手一抱拳:“謝謝!”
“不必客氣……還有……”
“還有什麼……”梅筠竹一愣轉回身問道。
“……朋友,你衣兜里的傢伙還沒關上保險……”
“心夠細的……”梅筠竹笑了笑,從褲袋裏掏出勃朗寧微型手槍,關上保險又揣進褲袋,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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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不敬重地說道:“還有什麼……哦,我知道,你是想知道我是誰……”
“我已經知道了,你是梅筠竹、梅醫生,至於別的,我不會難為女人。”
“還算是個正人君子,說吧……”
“呵呵、有一樁生意,我想,你應該考慮……”
“什麼生意,看我有沒有興趣……”
“你不想知道,那個青山區武工隊的叛徒、劉子暉的情況么……”
“……沒錯,就像那個叛徒杜雲皓,不是已經被你們共產黨的特工‘幽靈’給解決了么,叛徒永遠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梅筠竹冷靜地看着面前帶着藍色面罩的這個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如果你有別的非分之想,你會得不償失……”
帶着藍色面罩的人這會兒有點急了,一跺腳,“唉,真是好心不得好報!”
梅筠竹看着面前帶着藍色面罩的人想了想說道:“哦,好吧,那你說說看?”
“那個叛徒劉子暉絕不是一般人,他是特高課安插進青山區武工隊的暗探,特高課和警備大隊曹坤在城西劉寡婦家設立一個聯絡點,前天晚上曹坤去了劉寡婦家,劉寡婦說劉子暉後天、就是21號晚上十點左右,在臨江街拐子衚衕老房子那裏和曹坤秘密接頭,有重要的情報要告訴特高課,曹坤怕發生意外,就秘密找了十多個槍法好的在暗地裏監護……我判斷,叛徒劉子暉所要提供的秘密情報,很可能會和華東敵工部秘密設在江城市的地下聯絡站有着密切的關係,眼下,華東敵工部秘密設在江城市的地下聯絡站已經十分危險,現在,我要見他們的聯絡員……”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說著,梅筠竹已經把那支勃朗寧微型手槍頂在“幽靈”的頭上,然後,伸出另一隻手去扯他的面罩,可是,電光火石之間,“幽靈”猛然一閃身同時抓住了梅筠竹的一隻胳膊,然後反身一腳向梅筠竹的腰上踢去,梅筠竹也不是白給的,左手一抬抓住“幽靈”踢來的那隻腳向外一擰,“幽靈”差點就要摔倒,就在快要倒地的一瞬間,“幽靈”右腳猛地用力蹬地飛身躍起,順勢來了個鯉魚跳龍門“嗖”地從梅筠竹身上飛過,穩穩站在了梅筠竹的身後,然後,“幽靈”左手一把搭在梅筠竹的腰間,再伸出一隻腿別住梅筠竹的一隻腳,向前用力一頂,梅筠竹輕“啊”了一聲,微型手槍應聲落地,梅筠竹身不由己,雙手被盤在“幽靈”的兩腿之間無法掙脫,向前一個踉蹌就要倒地,前額眼看着就要磕到地上一塊凸起的磨盤大小的石頭上,可憐梅筠竹今天肯定是要破了相拉,說時遲那時快,“幽靈”身子一擰,右手“嗖”一下伸了出去,梅筠竹眼一閉,“噗——”前額正好摔到那塊石頭上,可是,梅筠竹感覺並沒怎麼疼,再一睜眼,原來“幽靈”的右手早已經墊在下面,緊跟着,“幽靈”左手抓住梅筠竹的左肩,右手一用力,梅筠竹已經雙手被“幽靈”反背到身後倒在了他的懷裏……
“放手——”
“喔、對不起……”
“幽靈”彎腰用另一隻手撿起梅筠竹的微型手槍顛了顛:
“呵呵、勃朗寧m—1906袖珍自動手槍,這可是稀罕物件,你的身手也不賴,人不但漂亮,也才思敏捷、匯聚英雄膽識,真不知你到底修鍊了多少年!怪不得日本人鬥不過你……”
“滿嘴胡話,給我——”梅筠竹一把搶過去自己的微型手槍。
“對不起,不過,剛才真要是破相了,看誰還娶你,呵呵……”
“關你什麼事!”
“真是,好心變成驢肝肺。”
“說吧,你想怎樣?”
“在江湖上混,幫人就要幫到底,可是,你……”
“天上沒有白掉下來的餡餅,你什麼意思……”
“呵呵、我什麼意思……哦,這樣吧,繼續我們的交易,我幫你除掉叛徒劉子暉。”
“什麼條件?”
“嗯——”,“幽靈”歪頭想了想一笑,然後用手指着梅筠竹:
“呵呵、——做我的女人……”
“痴心妄想!”梅筠竹又把槍頂在“幽靈”的胸口上。
“保險還沒開呢。”說著,“幽靈”一抱拳:
“別在意,玩笑而已——”然後轉身而去……
“你給我站住——”
“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半長空衣袂袖舞……”
“……壞傢伙,這是出自哪個典故的詩句,我怎麼不知道……”
“我剛剛想到的,怎麼?哦……多有得罪,請別介意……”
“哼!彼此彼此,來而無往非禮:和你一句:
易裝單騎豪俠仗劍,天馬行空英雄伏虎……”
“不敢不敢,英雄談不上……好一位美麗智慧的白狐,今生相識真乃幸甚……”
“嘴倒是夠甜的……”
“呵呵、謝了!再寫字條記得千萬改變字體,別給敵人留下痕迹……下面的事交給我,放心吧,後會有期……”
“你站住……哎――你給我多加小心……”
傍晚,太陽卡在北山腰間,把半個天空映得通紅,不過,景色倒是讓人浮想聯翩……
霧雲江上,一條帶船篷的木船在江里悠閑地游弋着,艄工早就停了搖櫓坐在船尾無聊地慢吞吞吸着旱煙袋,系在長長煙桿上的小煙袋隨着木船的擺動不斷輕輕搖曳着……
船篷里,偽警備大隊一中隊長沈隊長和江城東亞經濟協會副會長榮威賭場老闆,華北地區暫住江城日軍本部旅團長佐藤早秋橫大佐、還有特高課少佐野村殷田課長,四個人正悠閑悠閑地坐在船篷里吃着酒談論着什麼,幾隻鸕鶿蹲在船頭偶爾“哇咦哇咦”叫了幾聲……
“……不瞞您說,前天晚上孝敬您的那兩款明代瓷花瓶可是純正明代景德鎮的瓷器,您是不知曉啊,景德鎮的高嶺優質白土那是專門給皇宮御用的最好燒制瓷器的坯土料,史稱高嶺土,是制瓷器的最好原料,這兩款明代瓷花瓶就是高嶺土精細制坯且獨爐燒制的,據說那兩件寶物可是明代宮廷流傳出來的物件,除了我沒第二個人能搞得到,我是花足了心血使足了吃奶的氣力,佐藤大太君,我馮鐵霖對皇軍向來是忠心耿耿忠誠不二,不圖別的,就圖個大東亞事業快快地成功,讓皇軍和百姓開心高興高興地,中日友好萬歲萬歲地……佐藤大太君,我那個把庄的小二瞎了狗眼不懂事,他不認識野島二郎小隊長太君,贏了您的內第野島太君,昨晚上我讓賬房先生把錢加倍地還了回去,您高抬貴手把他當個屁給放了算拉……”馮鐵霖無不謙恭地述說著……
佐藤大佐一愣,不高興地掃了野村一眼:
“納尼……野村課長,下午我不是給你打過電話了嗎,怎麼還沒有放人回去……”
“佐藤將軍,馮會長,這裏面有誤會吧,情況你們二位是不是都了解拉,在我來這裏之前我才
知道那個把庄的小二是你的人,即使佐藤將軍不打來電話,我也不會為難他地,您可能還不了解,我已經派人把他給送回去了……雖然他受到了小小地皮膚之苦,那是因為我手底下的人不了解情況,我已經責罰了抓捕他的那個小隊長,並且派人帶着那個人去醫院包紮了一下,不會有問題的,馮會長,這是個誤會,請您原諒,請不要放在心上,您放心,這類事情以後不可能再發生了……”野村略略點頭解釋道。
“多謝多謝……”馮會長放下酒杯雙手抱拳點着頭說。
“喔,馮會長,客氣地不要,多有得罪請您擔待原諒,我們大大地朋友朋友地……”
“那是那是,承蒙佐藤將軍多年的關照,鄙人的生意才能興隆紅火至今……”
“馮會長……”
馮鐵霖放下酒杯歪頭看着佐藤大佐。
“馮會長,有個消息你可能還沒有聽說,江城市作為關東軍本部後方的軍事戰略基地,根據目前的戰爭發展需要,關東軍本部決定在江城建立給養倉庫,幾天前,關東軍本部派來戰略技術協調部、協同江城警備司令部聯合組成的軍備考察小組,對江城市的幾處地方進行了秘密考察和勘測,就要在城南柳大營那一帶建立幾個很大的儲倉庫……所以,司令部準備派憲兵隊聯合警備大隊,對城南柳大營附近的居民實行徹底的遷移清掃……所以,馮會長,你要對那一帶居民私藏的文物古董,尤其是柳大營一帶的地下文物,要抓緊摸一摸那一帶民眾手裏掌握的古董和一些盜墓賊私盜文物的卻切情況,你派手底下的人,要悄悄掌握全部的真實情況然之後……我的話你地明白……”
馮會長一抱雙拳:“佐藤大太君,我地通通地明白、明白,您放心、您放心,不過……”馮鐵霖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野村少佐,佐藤大佐已然都看在了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