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年

第50章 新年

“怎麼這麼多東西,哎喲。”

劉梓麟抱了一堆疊起來有他半人高的年貨,前邊的人卻又砸上來一個盒子,竹虛付了錢,那人又不管不顧的向前去看另一樣。劉梓麟看看行走艱難的自己,又看看收穫頗多的姚征,終於忍不住開口,“師尊……咱能少買點嗎,我覺得這些就夠了。”

儲陽黑着一張臉,“閉嘴,不是我買的。”

劉梓麟撇撇嘴,既然不是他師尊,那便是老神仙了,他可不敢去惹那個暴躁的主,也只得受着。

“你還真是沒見過世面,什麼都……你做什麼拿這荷包?放下!”

“看着好看。”

“這是女子才會碰的東西,你拿了也是無用,左右你沒有要送的人。”

“為何?”

“荷包是女子送給男子的定情信物,你是女的還是你有心愛之人?”

承陽愣了片刻,儲陽趁着這個機會趕忙佔領身體,放下荷包就飛快的向前走,“回去。”

身後的二人如獲大赦,一旁賣荷包的店家卻看人自言自語嚇得不輕,竹虛放了個金葉子在她的攤子上以示寬慰。

“那一對人呢?”,淮安與常儀早早歸來,見眾人歸來唯獨不見那兩位。

姚征開口道:“仙尊和魔尊沒與我們在一處。”

“嘖,定是去哪廝混去了。”

“前輩,師尊,我們要不要現在開始佈置一下?”

“可以,去吧。”

祝九和玄子墨晚上回來遠遠的就看見一片黑色的魔域紅星點點。

玄子墨望着那萬家燈火般的星星點點,心下一片暖意,“他們這是在哪家買的燈籠,質量這般好。”

等二人進了魔域才發現不是燈籠質量有多好,而是他們掛的多,一個屋檐下就掛了一排,祝九雖沒掛過燈籠,卻也知曉不該是這般掛的。

“仙尊,魔尊,你們回來啦。”

“你們這是......”

劉梓麟順着祝九的目光看向身後的燈籠,“承陽殿下就買了這般多,左右閑着也是閑着,我們就索性都掛上了,沒想到還別有一番風味。”

祝九看着黑漆漆的大殿掛着一排殷紅的燈籠,交相映襯,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竹虛還在掛高處的燈籠,姚征和劉梓麟在貼各式各樣的窗花,每一扇窗都不放過,儲陽則在一旁指導。

“竹虛,你那個燈籠再掛高點......劉梓麟,你這個窗花貼歪了,右邊再高點。”

劉梓麟被他突然的一聲嚇了一跳,不小心戳破了一塊窗子紙,當下手上一頓。

一旁的姚征開口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

儲陽也欲上前查看,劉梓麟急忙擋住,千鈞一髮之際,淮安開了口。

“這玩意......長得真丑,我在天上可沒見過,承陽,你買它作甚?”

淮安在門廊的桌子上擺弄着兩幅門神,面上嫌棄非常。劉梓麟鬆了口氣,環顧了一圈見無人發現便用窗花將那一處掩蓋上了。

“我也沒看,瞧着顏色好看就隨便買了。”

常儀欲起身做些什麼,卻又被淮安按了下去,“你喝茶休息,我來做。”

儲陽突然回過頭去,“你們兩個回來的晚也就罷了,怎麼還站在那傻看着?”

儲陽話音剛落,自己又開了口,“誰允許你說小九的,我們小九可干不得這些粗活。”

“所以你就指揮他們來做這些?祝九她七歲就能把人扔下水了......”

眼看着兩人又要打起來,祝九連忙開口,“好了,明日就是新年了,你們要吵可以後日吵。”

次日,祝九醒來翻身下榻,輕輕的推開了窗,北方嚴寒,冷風灌入室內才讓祝九感覺到一絲真實感。

門被輕輕推開,“師尊,用早膳了。”

祝九看着菜色全是她合胃口的,味道更是熟悉。

“和你胃口嗎?”

“嗯,很好吃。”

祝九推開木屋的門,外面竟飄起了雪花,春雪鵝毛般覆上了海棠樹得枝椏,祝九伸出手去接。

“下雪了。”

“神女可見過雪?”

“雪?我一直都想看看飛雪是如何景象,可惜天都從未下過雪。”

“天都沒有我坤虛有,看這天像,十二祭那日便會下雪,神女若是喜歡,可以以後都留在坤虛,日日看雪。”

應是上一世的事了,但祝九耳邊卻不合時宜的響起這些話,那日那場雪中是沒有瞧見,先姝神女沒有見過的雪,祝九在北荒時常常可見。

身後響起腳步聲,隨後肩頭一暖,玄子墨將一雪白大麾披在了祝九身上。

“想什麼呢?”

“瑞雪兆豐年,好兆頭。”

“師尊。”

“嗯?”

玄子墨錯身來到祝九身旁,一手攬着她,“若是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祝九微微側頭,心中沒來由得一慌,“不會。”

玄子墨驟然側頭,祝九直直的望向他,“我不會難過,我會忘了你,繼續我的生活,所以你不能死。”

“這我就放心了。”

“那我若死了,你會難過嗎?”

“你不會死,我說過我會好好保護你,我不會讓你死。”

祝九看着玄子墨想說些什麼,但正值新年之際,終是沒有開口。

“聽說今晚魔尊親自下的廚。”

“真的,那我們有口福啦?”

“你想得美,那是做給那位九離仙尊的,魔尊將我等都趕去後院......”

“瀲萏大人。”

“背後議論魔尊,不想活了嗎?”

“大人恕罪,是小的多嘴了。”

“新年之際不欲殺生,還不快滾!”

“是。”

兩人齊聲應道。

瀲萏行至膳房,“魔尊,您怎可親自下廚?”

“有何不可?”

“魔尊,我來幫您罷。”

“不必。”

“玄子墨......啊,你們在忙的話我就不打擾了。”

祝九行至膳房看見二人似有話要說便轉身欲走。

“無事,師尊來膳房作甚?”

“我這兩日什麼事都沒做,想來你這幫幫忙。”

“好啊,師尊可以把這些青筍切了。”

祝九接過青筍,“要片還是絲?”

“切片就好。”

“好。”

看祝九拿起刀頗有些執劍的氣勢,玄子墨不由好笑,祝九將刀抬得老高,只聽砰的一聲,手起刀落,那青筍被一分為二,右邊一半滾了幾圈停在案上,左邊的一半就沒那麼幸運了,它翻滾了幾圈最終將要落地,祝九立馬彎腰抬手,將那一半青筍接了個正着。

祝九將它接回又放在案上,一旁的瀲萏似是背着一聲震得如夢初醒。

“仙尊不會做這些,還是我來罷。”

祝九瞧了她一會,道:“也好。”

瀲萏上前欲拿刀,卻發現那刀以靈力灌注插在那案板上,她竟是拔不出來,她尷尬的回頭望向二人,那倆人卻是沒有一人注意到她。

“你現在在做什麼?”

“師尊最愛吃的。”

“蒿草青魚?”

“嗯。”

“魔尊,瀲萏大人。”

瀲萏自刀上收手,“何事?”

“後院有些事宜需要您處理。”

“好,我馬上過去。”

瀲萏回頭看着身影疊在一起的兩人,深深吸了口氣,“魔尊,後院還有事情,我先告退了。”

“下去罷。”

瀲萏走了有一會,玄子墨自案板中抬首望着祝九,“你故意的?”

“不是。”

“你吃醋了。”

“沒有。”

玄子墨微微蹙眉,“你為何不吃醋?”

“我們一起經歷了那般多,又怎會為一個魔族女子吃醋,我自知曉你心悅何人。”

“那師尊便說說我心悅何人?”

玄子墨欺身壓了過來,將祝九困在他與案板之間,俯下身去。

“仙尊,祀歌前輩讓您......遠離膳房......”

劉梓麟話說到一半就看見膳房內交疊在一起的人影,“那個,我什麼也沒看見,我沒來過。”

祝九猛然推開玄子墨,玄子墨道:“他可真會選時候。”

“沒想到啊,你這些年竟學會了這些。”

玄子墨看這淮安,“你沒想到的多着呢。”

幾人相繼落座,淮安伸手夾向了筍片,玄子墨幽幽地開口,“師尊做的筍片應當是很好吃。”,說罷,自己夾了一塊。

淮安聞言,默默的收回了手,又轉向了醬肉的方向,玄子墨又淡淡地開口,“師尊,你嘗嘗我教你做的醬肉,應當是很好吃的。”

淮安聞言,又默默的收回了手,一連幾次,淮安也發覺不對,放下了碗筷,“玄子墨,我惹到你了?”

“怎麼?”

看着這人裝傻,淮安不禁語塞,祝九嗤笑了聲,“我做的東西就那般嚇人?”

“何止......好吃。”

淮安想說何止嚇人,那簡直是要命,但他兩字剛出,就有兩道視線幽幽地盯着他,他當下便轉了話頭。

孤山上,新年已至,各處張燈結綵,九霄殿內卻氣氛緊張。

“諸位怎麼不吃?”

眾人看着主座上的祝蕭,臉雖然還是那張臉,但莫名的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只得默不作聲吃着口中的食物,味若嚼蠟。

良久的沉默后,有個膽子稍微大些的弟子開口,“祝掌門,你這般拘着我門有大半個月了,您又什麼事都不做,將我們困在這是何意?”

此言一出,殿內一片寂靜,良久的沉默過後,祝蕭微微嘆了口氣,“這位小兄弟怕是也被邪魔控制了,拉下去,關到後山罷。”

“我沒有!”,那位弟子似是這些日子被恐懼支配的終是受不住了,大聲吼道:“祝蕭,我看你才是邪魔,九離仙尊怕是也因此才離你......”

祝蕭一道靈力打了過去,那弟子立馬沒了聲音。

那弟子的師傅坐不住了,“祝掌門!”

“放心,他沒死,只是暫時暈過去了,說不了話而已。”,語畢,祝蕭拿帕子拭了拭手,淡淡地開口,“如今我至親之人都不在了,我留各位在這孤山就是想一起過個年,熱鬧熱鬧,也是想在這亂世傾整個孤山派之力,胡大家周全,可是我祝某人無能,未能破解邪魔之術,才使得這些日子不斷有仙門弟子被邪魔控制,就連我孤山派兩位弟子竟也去了那魔域。”

下面眾人神色各異、半信半疑,祝蕭又開口道:“不過各位稍安勿躁,用不了多久,這一切都會結束,屆時,各位便不用再整日提心弔膽,受制於邪魔了。”

“祝掌門所言甚是,只是不知我們還要等多久?”

“這個嘛......年關已至,這幾日戾氣極重,不便殺生,等過了這幾日我們便商討共同討伐魔尊之事。”

下面有人鬆了口氣,“倒是我等誤會祝掌門了,在此給祝掌門賠禮了。”

那人舉了舉酒杯,一飲而盡。楚昭則是眉頭緊蹙,這些人倒還真信了,且不說那些弟子是否真的被邪魔侵擾,這個祝掌門就十分邪門,他相信九離仙尊布下轉靈陣定是有什麼苦衷,若是為了除魔,那一切便說得通了。

“幾位前輩怎麼都不飲酒?”

“今日太冷了,酒也冷,便不喝了。”

“仙尊嫌酒冷,我可以熱一熱啊。”

劉梓麟欲起身,祝九開口道:“不必了,你且坐下好好吃吧。”

劉梓麟坐下后,飯桌上又是一片沉寂,他總覺氣氛不對,但又不知哪裏不對,只能絞盡腦汁再找話題。

“話說師尊,那位神仙殿下在您的身體裏,您是不是也算半個神仙啦?”

儲陽聞言看向他,“肉體凡胎,他在我身體裏也只能發揮出一半的神力。”

“那神仙殿下何時能修養好神軀啊。”

儲陽體內的承陽淡淡開口,“不好說,怎麼也要有個百來年罷。”

“百來年?那若是師尊不在了呢?”

此言一出,他也覺自己說錯了話,姚征忙以手肘抵他,但為時已晚,承陽頓了頓,“這小子雖脾氣不好,身子倒好,是個難得的容器,若是他死了,我便也活不成了,沒有合適的容器,我的神魂撐不了多久,所以......你小子可要活長久一點,我可不想同你一起死。”

“閉嘴吧你,誰想同你共死,就衝著這一點,我也會活長一點,更何況我身邊還有竹虛,我們二人合力,除非是那冥郁,不然誰能傷的了我們。”

祝九不由失笑,但也知曉他所說為真,儲陽這百年修為精進不少,又去了趟秘境,飛升成仙不過就差一個機遇,而竹虛雖擅醫治,但他此前卻是名劍客,修為頗高,各大仙門都向他發出邀請,他最終選擇了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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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徒證道后,師尊她追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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