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鈀金卡，名譽的象徵
憫京這個城市分為新城區和舊城區。
新城區正如其名所言，市一個全新的城市，因為國際生物博覽會而建，每一塊石頭都是新挖的。
而舊城區歷史卻悠久的很。
如溯向上追溯，憫京成為國都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公元1256年，因此舊城區雖然沾上了一個“舊”字，人們對對這地方的第一印象卻依舊是……
古香古韻，奢華。
再加上近些年來外國投資進入，更是讓這裏變成了高樓大廈和皇宮四合院並存的奇異城市。
但是，如此繁華，只限於市中心，三環以內。
三環以外，分為三部分。
最外邊，是農村。如今因為大旱，不多的土地也盡數荒廢，人都不知所蹤，大概是離鄉尋活路去了。
再往裏，是安置區。
新城區建立，推倒了不少人家的祖屋，那些人沒了家，暫時被安置在這裏。
再往內，是大片工業區。
代梧穿過這三個笛梵的時候，只覺得這裏的水實在是污濁不堪。
腐爛的臭氣彌落在每一個角落，讓人無處可逃。
代梧拎着小孩，穿過安置區，橫穿一條馬路，跨區工廠區，再橫穿一條馬路，就來到了市區。
市區的路燈很亮。
代梧一身泥巴的樣子，自然引得不少人側目，況他還扛着着雙眼緊閉的小孩。
代梧對旁人的目光倒沒有在絲一毫的不自在，選了家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華道夫五星級酒店，徑直走了進去。
穿着整齊的門來迎了上來，以為代梧是不知道哪裏來的流浪漢：“走開，我們這……”
代梧瞟了他一眼，甩了一張信用卡過去。
這張卡，是別比西卜出版社幫忙辦的，用於接收稿費和日常消費。
“一間總統套房，給我和這孩子買兩身衣服，再請個醫生到我的房間裏。擅長骨科和處理外傷的。”
代梧腳步停都沒停一下，直接從門童身邊錯了過去。
門童本能接住信用卡，剛想要高聲斥罵，卻忽然僵住了。
因為，那卡片入手和所有的信用卡都不一樣。
不是塑料質感，而是沉甸甸的金屬感。
門童瞟了一眼，就見手中的信用卡在燈光下反射着金燦燦的光。
卡片右上方，的囂張而華麗的的鷹文字母一個圈接着一個圈，簡直要把人繞暈，門童一這半會兒看不大明白。
但左下角的幾個字母，卻讓門童汗間出了汗身冷汗。
“visa
nommam ”
諾瑪姆銀行的信用卡。
諾瑪姆銀行，全稱諾瑪姆皇家銀行。
皇家，是鷹國的那個皇家。
據說，諾瑪姆皇家銀行的所有信用卡，都有最低消費。
每個月的最低消費，足夠憫京平民百姓一家三口生活半年之久。
但是，這金屬材質的銀行卡，門童從來都沒見過。
“這流浪漢該不會是忽悠我呢？”門童有些拿不定主意。
“愣着幹什麼。”門童聽到那流浪漢冷漠的說道，“麻利點。華道夫酒店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蠢貨。”
“你！”門童臉抽搐着，然後……
擺出了和藹親切的躬身。
“您裏面請。”
門童決定忍了。
面前這人雖然髒的像是個流浪漢，但渾身上下的派頭實在不輕，看起來確實惹不起。
代梧心中一聲冷笑。
這種態度轉變，代梧看多了，自然也就厭煩了。
當然，代梧知道，再過上一會，他們的態度還會更恭敬。
……
華道夫五星級酒店的大堂前台，幾個服務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沒想到這卡真的能刷。”
“我也覺着，哪有流浪漢感敢上咱們這行騙的？”
“可是我從來沒見過這種信用卡。”
“就是，按理說咱們在阿道夫幹了好幾年了，眼界應該很廣。但是……”
這時，大堂經理從遠方走了過來。
“不去幹活幹什麼呢？！”
其餘的人連忙散開，只剩下接待了代梧的門童。
“錢哥，剛剛來了個帶着個孩子的流浪漢。”
“趕走啊，有什麼可說的？這點規矩不懂？”
“可是、可是他拿出了諾瑪姆皇家銀行的信用卡。”門童把卡遞了過去，“剛剛驗過了，能刷。”
“能刷你就刷，哪那麼多廢話！”
“就是他還讓我去請醫生，這外面大雨嘩嘩的，實在是……”門童臉上滿是為難。
他實在不願意在這大半夜的冒雨奔波。
更何況，就算他願意奔波，也得求爺爺告奶奶的，人家醫生還未必願意來。
經理橫了他一眼：“那你就搪塞一下，說半夜醫生不出診，等明天再說。”
“但是……”
“你哪那麼多廢話！不能不能一次說完嗎？”
“我錯了！錢哥！我就是覺得他這個卡實在是太特別，我從來沒見過，萬一他身份真的金貴得不得了……”
那他的要求就絕對不能隨意搪塞。別說求爺爺告奶奶，就算是綁，也得把醫生綁來。
說著，門童把代梧的信用卡遞了過去。
經理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然後，眼珠子就黏在這張信用卡上頭了。
“這是……這是……”
經歷小心翼翼的雙手接過信用卡，翻來覆去的看。
半晌……
“諾瑪姆皇家銀行鈀金卡？！”經理的聲音驟然高了八個度。
那聲音嚇得門童一個激靈。
經理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把聲音向下壓了壓。
“別怪我大驚小怪。諾瑪姆皇家銀行鈀金卡不輕易給，每給出一張，都是身份的象徵。”
見門童一臉震撼但不解的樣子，經理繼續解釋道。
“有的銀行卡代表錢，有的銀行卡代表權，這都不稀奇。”
“但是，諾瑪姆皇家銀行鈀金卡不一樣。”
“它代表的是——名譽！”
“諾瑪姆皇家銀行鈀金卡說明這個人可能是某一個領域的這個！”
經理豎起大拇指，補充說道。
“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的那種。”
“這、這麼厲害？”門童張口結舌。
“當然！無借貸限額，以及各大商業集團的優先交易權限。總而言之，有了這張卡，諾瑪姆皇家銀行就默認你名聲能當飯吃！”
“鷹國女王知道嗎？用的就是這張卡！”
經理的眼神發光，看到這張卡就好像看到了金子，入了迷。
不過，這張卡確實是18k金和稀有金屬鈀製成的。
“對了。”經理回過神來，“客人吩咐你什麼了？”
“額……要兩身衣服，一個大人的，一個小孩的，然後再請一個醫生，要外傷骨科方面的。”
“磨蹭什麼？快去請！衣服我親自送過去！”
……
經理送衣服的時候，就看到了代梧一身的泥水和冷的一批的臉，一肚子試探、吹捧和討好就卡了殼。
悻悻的退了出去之後，經理內心還嘀咕了一句。
“果然名人都是怪咖。下大雨不老實獃著，喜歡去趟泥水。”
又想到代梧床上那昏迷不醒的小孩：“嗯……說不定還是個變態。”
正準備回去再補上一覺，哪知下面又出了事情。
有幾個治安官進來盤問有沒有看到奇怪的人。
經理翻了個白眼。
我們可是華道夫五星級大酒店！能住在這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
這群大頭兵，上這裏來盤問，真是晦氣！
這般想着，臉上又掛上了和善的笑容，上前應付。
……
總統套房中，代梧閉着眼睛，通過散落在水窪中的水蘑菇看着外面。
“嘖嘖，看起來城門倒塌讓他們很慌啊，水患沒退，就開始排查人口？”
代梧甚至還看到了通緝令，上面印着寧烈的照片。
——看樣子，新城區東城門倒塌這件事，已經完全扣在了寧烈的頭上。
這也是代梧想要的結果。
在確認憫京高層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之後，代梧給自己和身邊這個半死不活的小孩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
房門開了，醫生走了進來。
代梧背對着他們，擺手示意醫生給小孩瞧一瞧，緊接着便面對着落地窗點燃一顆煙，遙遙望着遠方。
細雨朦朧之中，故宮群燈火璀璨，確實是很好的夜景。
身後，醫生一聲接一聲的嘆氣。
“這這這……這孩子身上的傷口有的都爛了！”
“肋骨都斷了兩根！造孽啊！”、
“畜生啊，真是畜生！”
痛心中首的聲音中，代梧悲涼且無聲的笑了。
水兵菇沉默着，但到代梧卻能感受到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憤怒的跳動。
一人一菇早就確認了小孩的傷勢。
渾裂上下多處骨裂，肋骨骨折。
此外渾身上下都是被抽打的痕迹，新傷疊着舊傷，有些已經感染潰爛。
這孩子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樣子，但代梧也不敢肯定。
畢竟，這孩子的生存境況一看就很艱難，渾身上下瘦的就剩一把骨頭，更說明他平時根本就吃不飽，幾乎就是在餓死的邊緣徘徊。
所以，他很可能已經七八歲，甚至十多歲。
治療結束，醫生望着代梧：“這孩子……可能救不活。節哀啊。”
這句話，倒是急的一旁的服務生一頭汗水。
——幹什麼平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要是開罪了大人物……
幸好，代梧背着他擺了擺手，弔兒郎當的說：“沒事，撿來的，隨緣。”
……
所有人都離開了，代梧才回頭子向那小孩子，掏出一隻水蘑菇。
在他注視之處，那孩子小小的一團，可憐至極。
但她卻散發著一種古怪的霧氣，將周圍的一切浸染的彷彿只有線條和黑白色塊。
“這就是……七宗罪之一的懶惰？”
代梧微微垂眸，將蘑菇拋上他身上。
就看水蘑菇能不能保住他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