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鏡子
娜雅順着莉莉的目光看過去，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鏡，把身後的教室照得清清楚楚。後面是堆積成山的課桌椅，矇著一層灰，看樣子是廢棄蠻久了。但那鏡子上卻是一塵不染，鏡框看樣子是純金的，還能照出人影。窗帘拉了一半，露出一扇窗戶，白色的日光灑進教室里，映出一道細細長長的陰影。
“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魯·阿伊特烏比·卡弗魯·阿伊特昂·沃赫斯”娜雅踮起腳去讀鏡子上凸起的文字，順便摸了兩下，看看手指。
“居然沒有灰誒。”她驚嘆一聲，看看莉莉，此刻伊瑞爾已經拿回了身體，繞着鏡子走了幾圈。
“這鏡子很乾凈，放在這間屋子裏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不出我所料的話，這面鏡子應該是很貴重的。”伊瑞爾踱着步，不住地點點頭。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面鏡子很貴重，好嗎？不然為什麼會用金子做鏡框啊！”娜雅撇撇嘴，不屑道，“現在的問題不應該是誰把這鏡子放在這裏嗎？”最近她們遭遇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現在遇到點異常都會下意識地開始分析。
“對，誰，還有目的。”伊瑞爾冷靜地點點頭，轉到鏡子的正面，照照鏡子。
鏡子裏不只有她一個人，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子，服飾並不是英國的樣式，眉眼間竟和令狐潤極其的相似，在……
她立刻捂住眼睛，背過身去，臉頰連同耳朵變成了和頭髮一樣的深紅色。
“哦……”娜雅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莉莉，你看到了什麼？”
“我……”莉莉面向鏡子，頓時淚眼模糊，“詹姆……詹姆……哈利……”
怎麼了？娜雅看向伊瑞爾，比了幾個口型。伊瑞爾搖搖頭。大概是看到家人了吧。
“伊瑞爾，既然我重生回來了，那詹姆有沒有可能，也重生？”莉莉靈光一閃，將眼淚擦去。
“可能吧……”伊瑞爾模糊地回答。莉莉嘆了口氣，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了。她死時恰好被那個所謂的“主神”看見，重生了，但這幾率肯定是萬中無一的。
“啊，伊瑞爾，你還記不記得那個主神？”莉莉一皺眉，感覺不對。
“哪個主神？”娜雅好奇地問。
“我是死後復活的，伊瑞爾是穿越的，這你是知道的吧。”莉莉說。
“啊，知道的知道的。”娜雅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也不去管那什麼鏡子了。
“而我可以復活，伊瑞爾可以穿越就是因為那個主神，你知道吧？”莉莉繼續說。
“知道，但是我穿越的時候只看到了白色的空間啊。”娜雅繼續點頭。
“我們能聽到主神還是伊瑞爾作死的成果呢。”莉莉說到這裏，莞爾一笑。
“問題就是那個主神為什麼要讓我們重生和穿越？”
“對。”伊瑞爾點點頭。莉莉又緊跟着補充：“我還要看看，那個主神，到底是誰！”
“是我們。”娜雅提醒道，“我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的。”
“嗯！”莉莉露出一個略有些破碎的笑容，道，“那時候，我和伊瑞爾都是小人物，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那個主神可以讓我們在一個單獨的空間見面，就說明了他的強大，我很好奇，他到底要讓我們幹什麼？僅僅是戲弄我們嗎？還是另有目的？如果是另有目的，以他的強大，為什麼不可以自己去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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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兩個小紅毛兒，還有娜雅，倒是還有點兒智商。”異空間裏，蘿莉主神點點頭。依舊是那副萌萌噠的外表，黑漆漆的心。旁邊的紅毛暗暗吐槽一句，不怕死地把主神坐的轉椅轉了兩圈。
“是蠻有趣的。”紅毛點點頭，“可是……把娜雅放到那裏去，會不會有危險？我記得那個世界過幾年會有接二連三的災難呢。娜雅才剛剛出生，才這麼弱……”
“那個世界的整體水平都是極弱的，娜雅過一兩年在那個世界應該就可以處於頂尖水平了。而且娜雅可是小黑和小綠的孩子呢，就算沒有覺醒血脈也弱不到哪裏去，更何況她是億中無一的天賦，覺醒血脈估計也是這兩年的事了。”主神傲嬌地哼了一聲。
“說來也奇怪哦，小黑和小綠的血脈在娜雅的體內居然能完美地保持平衡。”紅毛兒嘖嘖嘴。
“我好奇的不是娜雅，而是那個被雷劫劈死的小丫頭，現在是，叫伊瑞爾？”主神輕撫了一下伊瑞爾所在的屏幕，“聖凰血脈居然會出現在這種偏僻的小位面？啊不，應該是靈魂帶過去的。還有那個小男孩，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居然是阿龍的嫡親。嫡系聖龍血脈，這世間可是獨一份兒啊。”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們如果有孩子，是聖龍血脈還是聖凰血脈呢？還是像娜雅一樣兩者兼備？”紅毛兒哈哈一笑，“我抑制不住我那想要磕cp的慾望了！”
“估計過幾百年你就打不過人家了，你還磕人家的cp？找死吧你！”主神毫不客氣地諷刺。
“主神大大，大實話也不是這麼個說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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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了不想了，娜雅你也照照鏡子，看看照着什麼？”伊瑞爾甩甩腦袋，把娜雅推到鏡子前。
娜雅看着鏡子。先是照出了她一個人，然後那個鏡子裏的她瞬間換成了純黑色的長袍，長發是深紫色，散在背後，瞳孔則變成了暗紅色。
她站在半空中，披風獵獵地舞動着，渾身纏繞着黑色的死亡氣息，睥睨着地面上匍匐着的人群，緩緩地，帶着蝕骨的寒意，開口了——
“殺無赦！”
血色飛濺，娜雅瞳孔一縮，撲到旁邊伊瑞爾的懷中，輕輕地嗚咽一聲。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強忍着恐懼，那血肉橫飛的場景一遍遍地被迫在她的腦海中放映着。伊瑞爾看不見鏡子裏的東西，不知道娜雅究竟看到了些什麼，只能輕輕地撫着她的後背。現在去問鏡子中的影像顯然是不明智的。
“不應該啊。”莉莉皺着眉頭，“這鏡子叫厄里斯魔鏡，可以讓人看到內心中最渴望的東西，從來都是只有人不願意走，從來沒有人害怕的呀！”
“這鏡子對娜雅的影響和對別人不同？”伊瑞爾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磨了磨后牙，“天殺的鏡子，若不是是學校的東西，我肯定要打碎了它！”
窗下的長長的陰影突然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