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徹底破裂
齊楚墨紅着臉從便利店跑出來，手裏提着個黑色的不透明袋子，裏面的東西呈方塊形。
想要上前搭訕的女生一看見那個袋子，瞬間明白這是個有主的人了，自覺地放棄了搭訕。
齊楚墨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正準備加快腳步，餘光卻透過玻璃瞥見熟人。
瞬間起了調侃的心思，他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老顧，你猜猜我碰見誰了？”
“不知道。“顧璟忙着佈置餐桌上的玫瑰花，敷衍他。
齊楚墨也不繞圈子，不嫌事大：“我可是碰到我們頂流燕妘了~”
顧璟掛斷手機的動作一頓，“那你告訴她和高雯少在外面逗留，早點回家。”
“嗯？”齊楚墨又望了一眼，哪來的高雯？高雯不是還在家疼得嗷嗷叫？“不是，你們家親愛的是和一個男人在喝咖啡~在漫漫飄雪的傍晚，靚女俊男，孤男寡女……”
齊楚墨添油加醋地描述着咖啡屋內兩人的情況，絲毫沒注意到顧璟沉下去的氣息。
“拍照發給我。”
“啊？哦。好。”齊楚墨對着咖啡館內的兩人隨意拍了張。
“妘妘，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面。”溫時年看向她的眼裏溢滿驚喜，不像是裝出來的。
反觀燕妘，並沒有溫時年那麼開心。“是蓮希約你來這裏的？”
“對。”
上午他打電話后發現手機一直都在蓮希那裏，也就是說，這四年他和燕妘所有的聯繫，都被蓮希截下。
“她告訴我要是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就來這裏找她。”溫時年簡單地講了下所有的過程。
兩人均是皺眉。
“走吧，另外再找個包廂談，我們恐怕已經被蓮希派的人盯上了。”燕妘起身，溫時年想要拿起她身旁的包，但卻被燕妘搶先，“我自己拿吧。”
溫時年一愣，隨即笑笑：”抱歉，妘妘，以前習慣了。“
他們之前每次出去玩，燕妘都嬌氣得不行，自己能不能回去都是個問題更別說玩心大髮帶出來的小東西。
從幼兒園裝滿零食的小書包到少女裝着臭美時用的小鏡子和化妝品的斜挎包，無一不是溫時年這個小哥哥承擔。
……
昏暗的房間裏，傢具全都錯了位，原本嬌艷欲滴的鮮花也被扔在地上，顯示着這一切有多麼地不堪雜亂。
微弱的屏幕光打在顧璟的臉上，屏幕上，顯然就是燕妘和溫時年在咖啡廳相對而坐的畫面。
“啪噠——”傳來燕妘打開指紋鎖的聲音。
燕妘正奇怪為什麼顧璟沒有給她留燈，目光卻在看見滿地的狼藉和沙發上滿臉陰翳的男人頓住。“寶寶，你怎麼了？”
她走過去，試圖緩解這壓抑的氛圍。
這樣陰翳而可怕的顧璟，燕妘從未見過。
顧璟沒回答她，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她，和那個夢境裏的冷漠相似極了：“燕妘，你去了哪裏？”
燕妘心裏打鼓，還是硬着頭皮，對上他漆黑不見底的眸：“和高雯在中央大街逛街。”
“最後一遍，你去哪裏了，告訴我。”顧璟的瞳似古井，毫無波瀾卻最讓燕妘感到害怕。
“和高雯……”
“燕妘，你當我是傻的嗎！你他媽去見了誰，幹了什麼，瞞着我做了些什麼，還不打算告訴我嗎！”顧璟打斷她的話，抓住她的肩，低吼。
這是顧璟第一次在燕妘面前真正意義上的發火，對她爆粗，也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
燕妘心裏的那根弦，綳地一下就斷了。終於，這一天還是來了嗎？
她喉嚨微噎，良久才吐出幾個字：“你……都知道了？”
顧璟身上漫着酒味，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緣故，燕妘看到男人的眼眶紅了。他並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只是拿出身旁的手機。
“是他，對嗎？”
燕妘看到了下午她和溫時年的照片。
“所以，我，一直，都是你的備胎，他的替補，對嗎？”顧璟看着燕妘愣在原地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忽的笑了，不知是笑她還是笑自己。
因為酒精的原因，他撐着沙發的扶手站起來，手一下又一下，慢而有力地指着心臟的地方，“燕妘，我，顧璟，這裏”他嘴角牽起笑，眼眶徹底被染紅，看着燕妘，“全都獻給了你。我就問你一句，”
“你愛過我嗎？哪怕就一點點？”
房間陷入沉寂，燕妘看着他，沒有說出一個字。
“顧璟，你醉了。”燕妘起身想要扶住顧璟。
“怎麼，現在他回來了，你連騙都不願意騙我了？”顧璟在她耳邊吹氣，語氣譏諷。
燕妘依舊保持沉默。
顧璟最討厭的就是燕妘每次都是這幅事不關己的樣子。自己苦苦索求的東西在她眼裏就像是一文不值。
“連回答我一個字都這麼難嗎？”他按住燕妘的肩，明明比燕妘高了一大截，此時在她面前卻像個乞求者，乞求她的一個答覆。
燕妘垂眸，依舊吐不出任何話來，彷彿對他說的一切都默認。
她現在的心亂透了。
一個下午接連發生這麼多事情，她也需要時間消化。但是，面對此時的顧璟，她的心，像是被針扎那麼疼。
可她這一次再也不能騙他。在她沒有徹底明白自己的感情前，她不會再盲目給顧璟答覆和希望。
顧璟止住了腳步，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好，我知道了。”
他的氣息漸漸遠去，燕妘看着他搖搖晃晃地出了門，沒有再回頭看過她一眼。
雜亂的房間裏又恢復了平靜。
燕妘撿起地上被踩得稀爛的紅玫瑰，止不住的水滴順着臉滑落到花朵上。
她看着被佈置得浪漫的餐桌和精緻的菜肴，本應該是一個美好的夜晚卻被她弄砸了。
“唔唔唔……顧璟，對不起……對不起……”她跌坐到地上，臉埋進雙臂間，發出陣陣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