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質疑
亦天航奮力一刺,只覺劍身如同撞到硬物般,震得握劍左手虎口發麻,長劍險些脫手。
“還好,出門時穿了金絲軟甲。”唐冠傑被亦天航一劍擊飛,半空中突然想起是何物於此時救了他一命。這黑瘦惡少重重地摔落到地上,未等亦天航趕上前來,便開口大喊:“閣下且慢,留我性命唐門必重金厚賞,如若殺我,唐爺我保你出不了西川,你會死的悲慘無比,你的朋友、家人都會被折磨致死!”
亦天航聞言一愣,心想:“這小子怎麼跟那矮胖子一個德性?”便隨口回道:“剛才那個胖子也是如此威脅於我,只是此刻已在黃泉路上了!”
“你?!狂妄!大膽!我四叔豈會敗於你手?!竟敢如此蔑視我唐家!”此時的唐冠傑依然沉浸在他唐門的無上榮光里,卻絲毫沒有發覺,他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沒把唐門當回事。
唐冠傑明着威脅利誘保命,暗地裏也沒閑着,正找機會發動暴雨梨花針。這唐冠傑身為少門主自然少不了防身利器,如果他遇見的是冉雲瀚,八成會成功反殺脫身,但是亦天航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畢竟已經領教過唐三意的袖裏箭,早已有所戒備,只是剛才一劍用力過猛,竟將唐冠傑擊飛出數步遠,一時近不了身、下不了殺招,又瞄見唐冠傑悉悉索索的小動作,心中也是着急。
唐冠傑此時卻是心中竊喜,只要發動暴雨梨花針便可扭轉局勢,正幻想着對面那賊子被打成刺蝟的樣子,卻突然看到那人右手一揮,一枚飛鏢直奔面門而來,唐冠傑哪還有力氣躲閃,瞪大着雙眼,到死都不相信會喪命在自家暗器下。亦天航見得了手,地上那惡少沒了動靜,便上前查驗,確定唐冠傑已氣息全無,搜颳了暴雨梨花針便去追趕冉雲瀚了。
冉雲瀚這邊吸引了三名唐門弟子,一路往岔道口飛奔,身後暗器打在石壁上叮叮噹噹的,沒跑多遠卻突然聽見唐冠傑那聲喊叫,知道是亦天航已經成事,那三名唐門弟子一聽少門主遇險,哪還顧得追殺冉雲瀚,直接折返去救護唐冠傑,卻被埋伏的亦天航用暴雨梨花針給打成了篩子。
卻說亦天航、冉雲瀚二人擊殺唐三意后約兩刻鐘,天劍門任秉平帶領三名弟子便出現在了岔道口處,這幾人本在墓道中休憩,正不知該何去何從,就隱約聽到唐三意歇斯底里的叫聲,畢竟現下互為同盟,任秉平便領着弟子過來了,路上又隱約聽到唐冠傑的喊叫,才知唐門是真出事了,這一來就看到兩個唐門弟子的屍體,還有不遠處石壁下的唐三意。
任秉平急忙上前查看,卻發現唐三意仍有一口氣在,思量片刻便決定放棄這次探寶,給唐三意服了療傷聖葯大還丹,點了幾處穴道護住心脈,又安排了兩名弟子看護,自己便與另一弟子去往左邊的墓道打探,走不多時竟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人影,正一手扶牆艱難踱步,任秉平趕忙上前仔細打量,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本該見了閻王的唐冠傑,唐冠傑一見任秉平自是喜出望外,直呼任大哥救命,喊了沒幾聲便昏死了過去。這唐三意、唐冠傑叔侄倆也是命大,竟然都在亦天航劍下撿了一條命。
唐門家主唐萬雄對唐冠傑這個獨子是極為愛護,在唐冠傑年少時便托門中長老教授其龜息功,剛才唐冠傑面門中鏢后,忍着劇痛強運龜息功斷了氣息,這才瞞過了亦天航逃脫性命。這唐冠傑對別人毒辣,對自己也是夠狠,江湖皆知,內功運轉時若是強行轉換功法,輕則經脈受損,重則心脈爆裂而亡。
任秉平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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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了唐冠傑,但心中卻是盤算了起來,這唐門少主年紀輕輕便心胸狹窄、陰狠毒辣,是落井下石直接斬殺?還是救他一命賺唐門一個天大的恩情?略一思量終是選擇了後者。任秉平招呼了弟子扶起唐冠傑,三人便往來路返,與看護唐三意的弟子匯合后又休整了些時候,這一行人才動身沿原路撤出,行至半路碰到心急如焚的劉卿元、上官律和兩派弟子,劉卿元並未搭理任秉平,只往天劍門這瞟了一眼,卻看見了唐三意、唐冠傑的慘狀,心中甚是驚訝,這才停下腳步。
“唐家這叔侄倆為何傷重如此?可是與人廝殺?你可見過我絕刀門少門主?”劉卿元黑着臉問道。
任秉平被劉卿元問的有些發毛,小心地說道:“回前輩,晚輩也不知唐門遭遇,往前有一岔路口,有兩條道路,晚輩走的右邊那條,與唐門早就分開行事了,這一路並未遇見冉少門主。”
劉卿元聽后也未答話,冷哼了一聲便率門中弟子繼續前行,上官律見狀嘆了口氣,對任秉平說道:“任師侄好自為之吧。”說罷便也率眾跟了上去。
任秉平望着青城、絕刀兩派人馬的背影,心中不知想了些什麼,搖了搖頭便也繼續趕路了。
亦、冉二人此時早已回到唐門之前所在的石室,兩人查探一番卻是沒有一點頭緒,這間石室除了那些破敗的兵器再無其他,二人只得打坐歇息。亦天航看着放在一旁的銹劍,心中感嘆,本只想撿來臨時用用,不想卻是柄神兵利器,刺殺唐冠傑那一擊,人都擊飛了,如此大力道,這劍卻絲毫無損;又想起替唐冠傑擋了這一劍的物什,八成是件寶甲,可惜沒能扒下來以為己用。
亦天航與冉雲瀚閉目小憩,只聽得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二人往墓室入口看去,只見絕刀門、青城派兩派人馬趕到。劉卿元見冉雲瀚無礙,這才放下心來,幾步上前便拉着冉雲瀚去一旁劈頭蓋臉的訓斥去了。上官律卻是疑慮重重,又見亦天航這陌生人,便開口問道:“你是何人?唐門人等被誰所傷?!”
上官律這話一出,一旁訓斥冉雲瀚的劉卿元也反應了過來,面前這俊毅青年可是從未見過,兩派人馬瞬間便起了戒備之心,亦天航面對眾人的質疑,開口回道:“在下亦天航,是冒充蔣威進來的,在唐三意使毒迷暈諸位時,在下屏住了呼吸,並一路尾隨唐門至此,至於唐門那些人的生死,說來話長,還請冉兄向兩位前輩解釋。”
冉雲瀚感念亦天航的救命大恩,這時自然是要為亦天航兜底,急忙說道:“叔父、上官師叔,雲瀚莽撞,本想去尋唐門討個公道,卻是學藝不精,差點自身難保,那唐三意、唐冠傑欲下殺手,唐冠傑更是親口承認是他唐門害死了我義兄,他們幾人圍攻於我,步步殺招,本來我必死無疑,幸好亦兄拔劍相助救我一命。”
“哦?竟有此事?”劉卿元聽罷,看向亦天航的眼神卻是柔和了不少,剛要向亦天航道謝,卻突然神色大變、目眥欲裂,一字一字憤憤的問道:“瀚兒!你方才所說可是當真?!果真是唐賊殺了起峰?!”
“叔父!侄兒所言句句屬實,那唐冠傑親口所說!可惜小侄技不如人沒能親手殺了那狗賊!”冉雲瀚此時又起仇恨,竟也是一臉猙獰。
上官律一看這叔侄二人一時間被仇恨蒙了眼,急忙勸道:“劉兄切莫着急,唐冠傑說話向來狂妄自大,他以言語挑釁雲瀚師侄也不無可能。”
“上官兄莫要再勸,吾兒之死,在下本就對唐門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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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只是苦無證據,現如今那小賊親口所說,瀚兒親耳聽到,若不是這位亦少俠仗義出手,只怕瀚兒此時也已遇害了!”劉卿元難掩怒氣,繼續說道:“恰纔竟然與仇人擦肩而過,可惜!可恨!唐萬雄!老夫勢必殺光你全族,以泄心頭之恨!”劉卿元說罷竟是轉身掠進了墓道。
冉雲瀚見狀想要追趕,卻被上官律攔下:“師侄不必擔憂,劉副門主自有分寸。方才說到這位亦少俠從唐門手裏將你救下,之後的事呢?”
冉雲瀚望了望那墓道入口處,嘆了口氣,說道:“我二人逃入墓道奮力疾奔,大概跑了半個多時辰,便聽見身後起了爭鬥聲,待徹底沒了動靜,我二人才折回這石室,路上卻是發現唐門內鬥,唐三意中毒而死,唐門幾個弟子死於唐冠傑的暴雨梨花針,而唐冠傑又死於唐門暗器,小侄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師侄切不可有任何欺瞞,唐三意、唐冠傑叔侄可並未身死,只是各負重傷,唐門遭此重創絕不會善罷甘休!”上官律頗為嚴肅的說道。
上官律這話一出,卻是讓亦、冉二人心中犯了嘀咕:“唐三意、唐冠傑都沒死?這可壞了,這倆廝要是活着出去,事就全漏了。”二人想到此處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心中已是拿定主意,先瞞過眼前眾人再說。
上官律見冉雲瀚不再言語,便問向亦天航:“不知亦少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冒充蔣威之事倒不打緊,你路見不平救了雲瀚師侄,也算我正道中人,只是這唐門一事事關重大,牽扯到西南武林安定,老夫自要核查清楚。”
“冉兄弟方才所說並無遺漏,不過我懷疑是否另有高手截殺了唐三意等人,畢竟唐門內鬥的可能性極小。還有,那蔣威被我打暈綁在了山下的樹林裏,清晨多有樵夫經過,此時蔣大俠應已無礙了。”亦天航一邊思索一邊回道。
“好,老夫暫且信了你二人的說辭,待出了墓,再聽唐三意說法便可。”上官律嘴上說是相信亦、冉二人,心中哪會盡信,此事疑點太多,要說是眼前這兩個年輕人聯手重創唐三意一行人,這絕不可能,只唐三意一人就能輕易殺了他二人;說是唐門內鬥,這隻怕是腦子壞了;另有高手出手?也不可能,這一路以來各路人馬都在,沒有陌生人。
上官律思量片刻,也不再糾結此事,事已至此,還是繼續探墓重要,便吩咐眾人稍作歇息,不多時劉卿元歸來,其面色卻是略有緩和。
卻說青城派弟子這一路跟隨上官律而來,一直並無太多機會言語,此刻廖玉衡與凌清霜又見到老相識冉雲瀚,便湊了過去圍坐一圈,詢問與唐門爭鬥的細節,冉雲瀚自然守口如瓶,只撿可說的說,言辭與剛才並無二致,又介紹旁邊的亦天航給廖、凌二人認識,言語之間不乏溢美崇拜之詞,搞的廖、凌二人都懷疑冉雲瀚被打壞了腦子,一個自傲自負的狂人竟然佩服起了別人。
廖、凌二人聽說是亦天航一劍挑飛了暗器救下冉雲瀚,又從容從唐門手下逃脫並暗算了唐冠傑,都大呼過癮。這“青城明珠”凌清霜有個毛病,這女子遇見同輩的高手便忍不住要討教幾招,亦天航正擔心那姓唐的叔侄倆死不了,對於凌清霜的比武邀約哪有心情伺候,便左右推脫,最後竟直接不耐煩的回了句“你不是對手”,這就徹底惹毛了這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凌師妹,廖玉衡攔都攔不住,生怕小師妹傷了亦天航,而冉雲瀚卻是樂得看熱鬧,想看看這青城派的掌上明珠是怎麼被挫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