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脫困
亦天航扛着“肉票”在這墓道內飛奔,已到那三岔口處,離出口不遠了,這時肩上人也已醒來,正眯着眼偷偷打量四周。
“別裝了,既然醒了,就老老實實的陪我逃脫此地,我便不會害你性命。”那女扮男裝的年輕弟子剛想繼續佯裝昏迷,卻被亦天航一語道破。
“你是如何察覺到我醒了的?”這肩上佳人倒也痛快,見被拆穿也不再遮遮掩掩,只是略有些尷尬。
“你一女子,頭一次被男人扛着吧,你一醒來身體便有了反應,雖然你極力剋制,保持昏迷無力的狀態,但你我如此近距離接觸,我豈會感覺不到?”這二人一問一答,算是打破了這尷尬局面。
亦天航停下腳步,將人放下,說道:“在下扛了你一路了,終於可以歇會了,說說吧,出口有多少人把守?”
“哼,之前聽冠傑說過,墓中偷襲他的小賊不但功夫不錯而且詭計多端、心狠手辣,今日得見果然如此,本姑娘既已被你擒住,多說無益。”這年輕弟子雖是個女子,但也有些膽氣。
“也罷,我也不願與你多些廢話,只要你能帶我出去便可。”亦天航也懶得多說,一手抓住這女子后脖領,兩人便一前一後往出口處走去,這女子也只是掙扎了幾下並未多做反抗。二人一路無言,不多時只見前路出現些許光亮,二人皆知出口到了,亦天航藏在這女子身後,隱約看見前方有四人把守,卻不知地面上又有幾人,只得硬着頭皮往前走,那四人也瞧見了他們,離着五六步遠便行禮道:“見過依雪小姐,不知小姐為何折返回來,您不是跟着齊長老嗎?”
亦天航藏在後面是聽得一清二楚,心下暗道:“依雪?唐家小姐?唐依雪?倒是個好名字。”
“你們幾個看仔細了,我身後還有一位。”名為唐依雪的女子語氣平靜地說道。
那四個唐門弟子一聽這話,又見唐依雪雙手背於腰后似是受制於人,頓時警覺,各自摸出暗器謹慎的向唐依雪、亦天航二人走來,亦天航一見藏不住了,露出身形一劍架在了唐依雪那雪白的脖頸上,開口道:“你們四個可要小心了,本少俠可不會憐香惜玉!”
那四人被亦天航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忙停住腳步,四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按唐門慣例,遇此情形無論人質死活,直接殺過去便是,只是現在對方手裏的是唐依雪,雖然唐依雪不是唐萬雄一脈的嫡親,但好歹也是唐萬雄未出五服的侄女,唐依雪的曾祖父與唐萬雄的祖父還有死在墓中的唐孟是親兄弟,即使唐依雪這一枝唐姓子弟已經失勢,但也是唐家的血脈,況且唐萬雄平日裏對這個侄女還是頗為關照的。
“還不趕快招呼上面的弟子戒備,不要讓這賊子跑了,這人便是打傷少門主的惡徒。”唐依雪一見這四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便開口命令道。
這唐門做事也算講究,炸開了被填埋的深坑不說,竟然又延着這坑洞的牆面懸了幾根繩梯方便人員通行,這坑雖說有三丈深,但卻只有一丈寬,江湖人物完全可以施展輕功踩踏牆面借力攀登而出。因唐門顧忌唐依雪的性命,亦天航毫無阻攔的挾持着佳人順着這繩梯到達了地面,亦天航躍出洞口略一環顧,當日的守備營大寨已然拆除,但仍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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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一些痕迹,現如今的空地上搭了幾處帳篷,大約有近二十人圍了過來。
亦天航一手抓着唐依雪腰部,一手提劍架在她脖頸上,頗為自嘲地說道:“是在下這面相長的太過文弱?還是行事作風不夠狠辣?唐小姐竟然在我的劫持下明目張胆的提醒他們,就不怕我一個手顫,傷了你的性命?”
唐依雪並未搭理他,逕自向唐門眾弟子下令:“今日若是留不下這惡徒,我唐門在江湖上將顏面掃地,你等不要管我死活,拿下他便是。”唐依雪雖然這樣說,但那二十餘名唐門弟子哪敢輕易行事,這畢竟是門主唐萬雄的侄女,眾人心中皆想,在這緊要關頭,齊融長老竟然只顧着給他“愛徒”收屍,簡直豈有此理!
亦天航見無人動手,推着唐依雪便往前走,見營地內有着不少駿馬,便說道:“留下一匹馬,其餘馬匹全部轟走,你等全部進入地下墓穴,不然你家小姐性命不保!”
那唐門眾人一聽此話,略一猶豫便依照亦天航所說各自行動去了,不多時一人將一匹馬牽了過來,另外那二十餘人已陸續下到了墓道中。亦天航見已成事,鬆開唐依雪,一躍上了馬,勒住馬韁仔細打量着這眼前的女子,確是一英姿颯爽的美人,見唐依雪對視過來,便戲謔地說道:“此次多虧唐小姐相助,救命之恩日後相報,在下告辭了。”說罷不等唐依雪答話,便調轉馬頭,縱馬下山逃命去了。
唐依雪被亦天航懟得略有些惱怒,朝着亦天航遁去的方向喊道:“姓亦的,你會後悔放了我的,天涯海角,本姑娘誓報今日之辱!”
“亦某恭候~~~”亦天航雖然縱馬奔逃,可這嘴上是一點也不吃虧,都跑出大老遠了還跟女子一般見識。
唐依雪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態,便不再理會已經逃遠的亦天航,只是在奮力掙脫被綁的雙手,此時已有唐門弟子探頭探腦的從坑洞裏爬了出來,見狀急忙飛奔了過來替唐依雪解了綁。一人上前說道:“小姐莫急,我已給馬下了毒,那惡賊逃不遠,此刻帶人去追還來得及。”
“好,你帶十人追擊,另命人畫像,迅速送至各郡縣堂口,萬一被他逃脫,可令各城分堂管事嚴加篩查,我自會飛鴿傳書門主,告知此間之事,去吧。”安排已定,眾人自是依令行事,唐依雪便又下了墓穴往古墓深處去了。唐門客卿長老齊融,此行非為收屍而來,實乃墓中仍有蹊蹺,齊融別有目的,唐依雪得唐萬雄密令,要密切監視齊融。
卻說亦天航縱馬狂奔剛到山腳,那馬卻是撐不住了,已是口吐白沫,搖搖晃晃便要一頭栽倒,亦天航急忙飛身躍下,只見那馬晃晃悠悠便栽在了路邊,亦天航只得用兩腳趕路,心想這唐門的確是不好對付,必須儘快趕到江州,江州是蜀地東南重鎮,水陸交匯之地,來往客商極多,混跡其中先躲一段時間再說。
亦天航沿林間小道飛奔,天色漸暗也不見唐門追兵,估摸是甩掉了,尋思這一身黑衣已是破爛不堪且早已暴露,便想尋個人家弄身衣服,可這山林之間哪有幾戶人家?只得繼續往江州方向趕去,沿路碰碰運氣,可能是時來運轉,行不多時竟發現前方林間有炊煙升起,這必是山中獵戶起灶做飯。亦天航尋到那戶人家,趁着那獵戶自顧自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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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喝酒,摸了身衣服留了幾兩銀子便繼續趕路了,只待找個僻靜地將這身破爛黑衣換下。
亦天航這樞陽山古墓一行,除了流光劍和兩卷武學,其實還大有收穫,那就是從“不幸身亡”的唐門一行人身上取了近千兩的銀票和散碎銀子,只從唐三意、唐冠傑身上便搜出了七八百兩,可惜唐三意身上那張五百兩的銀票有唐門標記,如果拿着標有唐門字頭的銀票去錢莊支取銀兩無異於自尋死路,這種銀票亦天航自不會用,早在樞陽山山谷時便拿來引火了。
步行趕了一兩日的路,亦天航終於到了江州城,此時早已換上了獵戶的衣服,頭上戴着不知從哪弄來的破草帽,肩上擔著兩捆乾柴,流光劍便藏於其內,縱是唐依雪此時見了他也認不出。亦天航跟着人群進了城,溜溜達達到了集市,自是要置辦一身行頭,給流光劍配上劍鞘,再尋個客棧好好的洗個澡、飽餐一頓。
第二日清晨,城西一不起眼的客棧,亦天航端坐在一樓大堂的四方桌前,等着店小二上早食,這時已換了新行頭,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衣,流光劍也配好了劍鞘,用粗布裹着倚在桌角上。不多時,房客陸陸續續來到大堂用飯,交談聲隱約可聞。
“聽說最近樞陽山發現寶藏了,裏面的財寶比通寶錢莊所有錢財都多。”
“可不是嗎,還聽說秦將軍得了本武學秘籍,不日將神功大成。”
“據說唐門那少門主和四當家的被人打傷了,傷得還不輕,好像小的被傷着那啥了,這輩子沒指望了,老的被揍的跟豬頭似的。”
“可別亂說,若是被唐門的人聽到,你我就要倒霉了。”
“聽說了嗎,唐門和絕刀門打起來了,據說是因為在樞陽山上,唐少門主跟冉少門主為了青城派的掌上明珠爭風吃醋,結下了梁子,絕刀門返回德陽途中被唐門埋伏了,恰巧青城派路過,那凌大小姐見心上人受傷,也跟唐門打了起來,最後死了不少人,連絕刀門的副門主都失蹤了。”
“唉,真是江湖兒女,快意恩仇,這下這西南武林可要熱鬧了。”
“不過有些奇怪,兩幫人打的那麼慘烈,這之後兩派間卻沒啥動靜了,怪事、怪事。”
亦天航邊吃飯邊聽着這些食客的閑聊,心中尋思:“沒想到真出事了,劉老前輩竟然失蹤了,不知道冉雲瀚那小子怎樣,雖說相處時間不長,但觀其為人確是講究仗義,若真出了事實是可惜。”思索間又想起青城派那小妮子,雖說處的不是很愉快,但也略有挂念,畢竟把人家給惹急眼了。
不知不覺間飯已吃完,亦天航喊來掌柜的結了房錢飯錢便要起身離開,一抬頭卻發現對面那桌竟是老相識,東海幫三當家的邢宗良,看他一身行頭卻是有些落魄,竟還穿着探墓時的那一身深藍色短打,已是破爛不堪、滿是泥灰,吃食更是寒酸,饅頭就水。亦天航正打量着,邢宗良也看到了他,這漢子略一愣,放下手中的饅頭一抱拳算是打了招呼,便又繼續狼吞虎咽去了。亦天航也未急着走,又吩咐店小二給邢宗良上了屜肉包上了碗熱粥,順便把賬也一併結了,便在那坐着等邢宗良吃完,不多時邢宗良吃飽喝足一抹嘴,抱拳說道:“多謝小兄弟款待,還請移步,邢某有事相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