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安陵雲卿被送回了府,而夜離在夜色黯然的時候,坐進了夙蕊的馬車,往南宮府邸去。
剛進了南宮府邸,夙蕊便見到風澤急切的趕來,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把夙蕊弄的一臉木色。
看到他一臉急色,她才說道:“風澤,我沒事,我沒受傷,受傷的是夜離。”
這時,風澤才鬆了口氣,看向她身後的三人,表情已經淡淡的柔和了。
南宮襲月扶着夜離,南宮暮白走在身後。
五人急忙進入到府內。
南宮襲月觀仔細的看着夜離的傷,桌子上的藥箱打開着,她不停拿着藥粉擦拭那傷口,南宮暮白在一旁看着。
而夙蕊被風澤強行送回了朱顏閣內,進了房間內,風澤坐在屏風外,屏風內的夙蕊讓香凝解了髮髻,披散在肩上,換了舒適的衣裳,才退下了。
此時,夙蕊才出來,見風澤還坐在桌子上,招招手讓她坐下,夙蕊便落座了。
“把鞋子脫了。”風澤說道。
夙蕊猶自不明,就見風澤蹲下身子,把右邊的鞋脫了下來,腳上還包裹着布巾,他解開來,上面還有絲絲血跡,已經沒有流血了,但是腳後跟處有些紅腫,按下還是疼痛。
“你怎麼知道的?”夙蕊見他動作利索的幫她解開布巾,問道。
“香凝告知我的,冀雪也提前來告知你們在宮中發生的事情。”風澤解釋了之後就沒有說話了。,只是拿出剛剛香凝給的圓盒,給腳後跟抹上藥膏,動作輕柔。
“別擔心,我沒事的。”夙蕊的語氣難得的溫和。
風澤依舊沉默,只是擦好了,坐下了之後把她的雙腿放到了自己的膝上,眼中還是有着責備。
夙蕊用着明亮無辜的眼神看着他道:“別生氣了,我已經很努力不受傷了。”
風澤輕嘆了一口氣道:“如果知曉你出了離淵,會受如此多的傷,我倒是寧願不出來了。”
夙蕊搖搖頭否認的說道:“你只會不讓我幫忙,依舊偷偷的出來的。”
“你倒是知曉我的心意,那其他的為什麼不知曉?”風澤對她說道。
“我還要知曉什麼?”夙蕊一臉懵的看着他。
風澤無奈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道:“我只要你莫要在受傷了。”
“嗯嗯。”夙蕊很乖的點頭。
“先休息吧。”風澤說道。
“那夜離如何了?”夙蕊問了一句。
“他有襲月照顧着,應當是沒有問題的。”風澤說道。
“風澤,為何那百幻蝶會如此?”夙蕊有好多事情不明白。
“你先休息,之後再談好不好?”雖說是問句,但是似乎不容她拒絕的語氣。
夙蕊只好點頭。
風澤起身,一隻手抱着她的腿,另外一隻手摟着她的腰,橫抱起她,往屏風內走去。
“風澤,我自己能走。”夙蕊雙手抱着他的脖子。
“乖,好好休息。”風澤大步的走進屏風內。
夙蕊任由他抱着放到了床上,給她蓋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頭道:“睡醒了再來看你。”
“嗯。”
風澤吹滅了屏風內的燈,留下一盞燈在屏風外,房間暗了不少,而且還有絲絲縷縷的燈光透進屏風內,他走前看一眼乖乖在床上的夙蕊后就出了門。
香凝就在外守候着,見風澤出來了,行了禮,就聽見風澤說道:“好好照顧她,有任何事情就來告知我。”
“好的,公子。”香凝答道,目送着風澤的離去后,才回到屋子裏。
風澤來到夜離所在的廂房,南宮暮白見他來到問道:“蕊妹妹可是安歇了。”見他點點頭,就回頭看着南宮襲月為夜離正在刮開那些粉末,旁邊還有很多的藥粉。
“還沒好?”風澤問南宮暮白。
南宮暮白嘆了口氣道:“這粉毒性太強,唯有刮開才可。”
此時,南宮襲月已經刮開了那金色的粉末,抹上了透明膠質的藥膏,在包上白色的布條,完成了之後,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二哥,毒粉已經去掉了,這幾日也不便沾水了。”
夜離有些臉色蒼白,笑着點點頭。
“那個帝皇把我們留在殿中的大廳內,不然的話,二哥怎麼會受傷?”南宮襲月有些怨氣的說道。
“襲月,帝皇是為了保護貴族子弟的安全。”南宮暮白說道。
“才不是,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南宮襲月才不信,他只是不想讓更多人看到那隻百幻蝶的變化而已。
“話雖是如此,畢竟在人界是違禁的事情,不加以掩蓋那不是擾亂民心了。”南宮暮白說道。
對此,南宮襲月不置可否。
“今日宮中,怎麼會出了百幻蝶?”風澤雖然知道事情始末,但是看情形,那舞姬應當是人族。
“應當是與上次那個事件一樣,是被下了咒。”南宮暮白在那舞姬變化之際似有金光一閃。
“應當還加劇了她內心的愛惡,才導致了咒術加強。”風澤記得之前便是如此。
“而且當時在場的人應有仙族之人,那支羽箭的出現含有金光。”夜離當時離得近,看得很清楚。
“仙族是想要弄亂這人界嗎?”襲月皺眉道。
“或許這會對我們有利,畢竟我們就是要改變這個人界。”南宮暮白另外一方面說道。
“可是,那樣會造成人心惶惶的。”南宮襲月不太同意的說道。
“那之前安排的人,可以先做事了。”風澤覺得有些事情可以提前做了。
“那明日帝都可是風雨招搖了。”南宮暮白說道。
“安排的人要注意,免得被皇衛抓了。”夜離面色更是慘白了。
“夜離你莫操心這個,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南宮暮白讓他別操心了。
“二哥,你帶了我之前給你的藥丸了嗎?先吃一顆。”襲月也見到他面色不好。
夜離點頭,從懷中拿出去瓷瓶倒出來吃了一顆。
“夜色很晚了,夜離你也別先回去了,明日我讓冀雷送你回去。”南宮暮白關心的說道。
夜離點點頭。
“那我們都先回房休息。”他又說道。
風澤走之前對夜離說道:“好好休息。”
夜離對他點頭笑道,南宮暮白便與風澤往門口走去,卻見襲月還坐在那,就問道:“襲月還不走?”
“不要,我要陪着二哥。”南宮襲月還是很擔心夜離。
夜離笑着摸摸她的頭道:“好了,襲月,二哥累了,要先行休息,你明早會見到我的。”
“一言為定。”她小的時候總是醒來便不見了夜離。
“好。”
南宮襲月才慢慢的挪着腳步往外走去,回頭時還了看了看還坐在桌邊的夜離,而且還對她笑了笑。
最後,南宮暮白把南宮襲月拉着走了。
夜離見所有人走後,才起身躺回床上休憩。
第二日,整個郢帝都都流傳這一種流言:上天入地,仙魔一體,人界紛亂,終成幻影。
還在很多茶樓里說書的人開始說一些鬼怪的故事,還有妖人救助過許多人等等的故事,這些故事都給人們造成了很多衝擊。
更有很多人說道,因為帝皇無能,所以才會出現這些魑魅魍魎,接下來更是說道,不仁不義,便人神共憤。
頓時留言四起。
所以皇帝下了早朝之後,就有人來稟報在城中的留言四起,帝皇怒得摔爛一整套的琉璃花瓷的茶套。
連午膳都沒用,就連皇后哭着說要給百里裕隆的還一個公道時,都被帝皇訓斥禁足了。
過了午時之後,三皇子百里裕隆的罪證被公告,貼在了城牆的公告欄上,而百里裕隆被貶為庶人,家財充公。
又掀起了一股風波,於是有很多受百里裕隆迫害的受害人紛紛的往衙門司去了。在衙門司任職的司鴻飛便忙了個底朝天。
南宮府邸
夙蕊坐在院中邊挑揀着花瓣,邊聽香凝在旁說話。
“小姐,今日安寧出了門,就聽到說書的人說道,妖魔鬼怪都是與我們人是一樣的,才不是那市面上畫得那樣。”香凝手邊也有一籠屜的花瓣兒。
“帝皇不是禁止談論這些言論嗎?”剛來的時候,很多人都是不知曉這個,還問了一些老人家,都是避談這些。
“是的啊,這些都是不能談論的,其實以前也出過類似的事情。”香凝身為本地人當然知曉這些事是談論不得的。
“以前出過類似的?”夙蕊微微抬頭問道。
香凝點頭,似在回憶道說:“那好像是十年前,說是皇宮出了妖人,還是皇妃,最後燒死了,帝皇就命人不許在談論此事。”
“現在呢”
“今日不知怎麼的,竟是有許多人在談論此事。”香凝說道。
夙蕊放下手中的活計,正經的問她道:“如果我是妖人,你會覺我很恐怖嗎?”
香凝沒有看向夙蕊還在挑選着花瓣徑直說道:“小姐怎麼可能是妖人。”說完還搖搖頭。
“香凝,我是說如果。”夙蕊又說道。
“那小姐一定是良善的妖人,那不可怕。”香凝依舊沒有抬頭的說道。
“哈,我一會就把你吃了。”夙蕊笑着嚇她。
“那被小姐吃掉也是心甘情願的。”香凝也調笑道。
“吃什麼呢,安寧給小姐帶來了海棠糕。”安寧不明所以的端着糕點從院門口進來。
香凝和夙蕊同時笑了,香凝道:“還不快拿來,再去泡壺茶。”
安寧笑着說好,便又去準備了。
院裏的午後似乎越發涼爽了,而在外面的流言卻越發的熱火朝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