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媽媽,為什麼那個長舌婦好像怕你?”
“不是怕我,是敬畏你們爸爸。”
簡單的話語,不用多解釋什麼,讓孩子們對爸爸更加崇拜。男孩子在成長過程中需要有榜樣,此時的爸爸就是最好的榜樣。
要成為像爸爸一樣的男人。
“爸爸我來洗碗。”
“還有我。”
孩子們爭着去廚房做爸爸原本的工作,於解放笑笑擦乾手出來。進衛生間洗漱,順手將媳婦的內衣給她洗出來放暖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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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懟了那女人一回,之後再沒聽到什麼閑言碎語。孩子們想怎樣就怎樣,除了原則性的問題,他們兩口子基本不管。散養。
三月十五,收到了老家來信。老三媳婦生了,八斤二兩的大胖小子。說是聽了絲絲信里所言,老太太讓去醫院,最後側切順利生出來的。
絲絲看完長出一口氣,胎兒太大不側切的話可能會一時生不出造成宮內窘迫,或者下、體撕裂嚴重。還好去了醫院,屯裏的接生婆沒有工具,也不會這個小手術。胎位正,都是硬生。
“幸好,大人孩子都平安。”
“誰平安,老三媳婦嗎?”於解放在廚房做飯,聞言探出腦袋問。
“對。生了個大胖小子。三哥這回有四個孩子,跟咱一樣多。”
“白薇讀初中了吧?”
“嗯。”
屯裏孩子讀初中的話得去公社住校,加了食宿費,很多家庭孩子多根本承受不起。所以一家不可能孩子都去讀書,讀初中的女孩子就沒幾個。
白薇這些費用全是爺爺奶奶出,一家子都知道這是絲絲兩口子的補貼,所以對他們兩口子十分感激。
老人他們照顧,幫着做針線。儘可能的回報。絲絲其實不在乎這些,不過付出得到回報,對方念你的好,總是讓人開心的事兒。
晚飯吃的烙餅搭配雞蛋湯,飯剛上桌門被敲響了,石勤起身去開門,來人是馮領導。
男人面色有些激動,身邊還跟着個中年婦女。絲絲起身讓客人到沙發上坐,於解放也起身過來。
“你們先吃,吃完了趕快去寫作業。”
兩口子在沙發上落座,給客人倒了兩杯水。姓馮的男人擺擺手,張嘴又閉上,伸手將他帶來的女人拉到絲絲這邊。
“趙大夫,勞煩你幫她看看,我現在只相信你。”
絲絲沒搭脈呢,先開口:“懷了是嗎?已經去醫院檢查過了?”
馮領導驚訝的張開嘴,隨即給她豎大拇指。“神了。你這不用號脈就能知道嗎?真的是懷了嗎,這麼快?真的嗎?”
男人有些語無倫次,滿臉不可置信。絲絲用沙發上的布巾墊起來做脈診,抬手做個禁聲手勢,男人趕快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眼睛瞪大,呼吸緩慢,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手。他媳婦也是一臉緊張,望着絲絲從頭至尾沒說出話來。等她左右手都號脈后,兩口子望着她滿臉期盼的問詢。
“恭喜。”
簡單倆字,將這兩口子送上極樂的巔峰。女人眼淚如泉湧一般嘩嘩流了出來,男人站起來轉圈,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吃着葯感覺身體好很多,晚上雄風再震。本來想着能治好這毛病也就知足,有沒有孩子已經不再強求。哪成想他媳婦這個月沒來例假,而且噁心反酸。
這情況是懷孕了啊。可兩口子失望太多次被打擊的根本不敢信。先去醫院檢查一番,抽血化驗后說是懷孕了。醫生說了結果他都不敢信,帶着媳婦直接來了絲絲家。
如今親耳聽到結果,兩口子算是徹底信了。年過四十了,居然真的懷孕了。他們要有自己血脈的孩子了。
“趙大夫、要不是現在這時代,我真要跪下給你磕一個。”男人激動夠了,終於冷靜下來。
“趙大夫,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他媳婦也流着淚開口,伸手握住絲絲的手。
“治病,大夫的本分而已,兩位不用如此。大姐您這個年齡懷頭胎,說實在話是很危險的。”
“對,對、”男人在沙發上坐下,對着絲絲緊張的點頭。“醫院的大夫也是這麼說。說這是什麼高齡產婦,很危險。趙大夫,您看該咋辦,我們現在就指望您了。拜託,拜託。”
“孕期注意檢查,有時間的話每月來我這兒一趟。”
這時期沒B超,檢驗根本沒後世的直觀。醫院裏也就一個驗血,檢查腹圍什麼的,經驗跟絲絲比差遠了。不得不說男人有眼光,知道再次跑來賴上她。
“好,好,一個月一次,拜託趙大夫了。”
“孕前期注意別做重體力勞動。孕吐嚴重嗎?”
女人趕快點頭:“吃啥吐啥,後來吐的全是酸水。”
“正常現象,不用擔心。一周或者十天後如果還是如此你再來,我幫你開藥。”
“謝謝,謝謝大夫。”
兩口子接下來又細細問了懷孕的注意事項,看來中年得子對這一胎十分重視。絲絲也想事情有個好結果,耐心的跟他們講解。
臨走兩口子都快出門了,女人忽然轉頭推了男人一把。男人頓時明白,掏出個信封塞絲絲手裏。
“麻煩趙大夫了,辛苦辛苦。”
寫文章有潤筆費,出差有勞務費,這完全佔用私人時間給人看病,男人非常上道的給辛苦費。之前絲絲給他針灸就沒收錢,男人一直說有機會要感謝,這回是有備而來啊。
送走客人絲絲打開信封一看,這人真是大手筆。一百塊現金十張嶄新的大團結,另外一沓子的票。
糧票、布票、棉花票、還有一張自行車票。
“把票給三哥吧,萬一爹娘有個頭疼腦熱的,有輛自行車更方便。”
於解放笑笑:“你掙來的你決定。”
一百塊加自行車票寄回老家,郵局出來去百貨商店扯了許多的布。天暖了,該換春裝了。
淺色印花的布料做襯衫,給倆男孩子扯的是藍色的。晚上一起交給趙青青,她抱着丫丫、趙青青在看布料,往自己身上比一下。
“不錯。你這是每個顏色都買了?”
絲絲點頭,一邊逗丫丫玩一邊開口跟她說話。“嗯。咱們五個女人五種顏色,要都穿的不一樣。”
“你等一下我把布票給你。”
絲絲擺手:“不用。這是我給人看病掙的外快,春季的布票我還沒用呢。等下周咱倆一起逛去,看看再買點兒什麼。”
“能耐。這有手藝的就是能耐啊,尤其這手藝是治病救人。”
“幹嘛,又想拿我跟咱屯子那木匠石匠比?”
“嗐,他們哪兒能比得過你,比你差遠了。”
姐倆嘻嘻哈哈的嘮閑嗑,拿着各種東西逗丫丫。跟孩子說話,耐心陪伴她。趙青青檢查完布料,已經規劃好給丫丫做什麼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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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冬來,馮領導的媳婦在絲絲的調理下順利生下一個五斤重的女孩。雖說是女孩子,可對於中年得子的夫妻倆依舊是巨大的喜悅。對絲絲千恩萬謝,當然另有信封。
有他幫忙,有於解放靠着,絲絲在那十年的歲月里安安穩穩。因為社會的關係沒多大進展,但生活沒多少波折。比起那些幾起幾落的人已經好了很多。
七七年春,諾大的房子只剩下絲絲和於解放倆人。石儉和石燕被爸爸安排去當兵,石勤和石竹去下鄉。就在姥姥姥爺的屯子,跟回了家也沒啥區別。
而趙青青家的白芷,後來才知道她是獨生女不用下鄉,可以進廠子。大家商量后還是讓她去當兵,當兵以後考大學,孩子自己不想早早結婚過日子。
孩子們都在等待高考恢復的那一天,絲絲她們單位也開始緊抓效率。之前被擱淺的幾個項目齊齊上馬,單位里一下子忙了起來。
晚上下班已經七點多,到家後於解放居然也還沒回來。新時代新氣象,他最近也忙的不可開交。
絲絲換了衣裳洗了手進廚房,這麼多年她基本上沒做過飯,今兒心血來潮給老公做一頓。
做飯嘛,有什麼難的。她這麼多年做手術做實驗,手上功夫還是很穩的。拿着面盆舀面,一碗進去停住動作。
吃麵條的話倆人得多少,擀麵條這種技術活兒她好像不會。做什麼鹵子呢,鹽放多少、醬油倒多少?炒的時候放多少油,需要多大火候,之前沒注意過。
哎呀,做個飯怎麼這麼麻煩,跟做實驗有點兒像又不完全一樣。將盆放枱面上,她好希望此時手裏能有一本教做飯的書。之前出國的時候國外好像就有這樣的烹飪書,可惜國內沒看到過。
“幹嘛呢在廚房?”
正犯愁,於解放回來了。男人手裏提着飯盒,一看就是回來前去食堂打了飯。
“什麼飯?”絲絲從廚房出來站他身旁,像極了家裏等着投喂的貓主子。
於解放笑笑,提起手中的飯盒:“烙餅和八寶粥,我去切一個芥菜疙瘩,用香油拌一下。”
“八寶粥?食堂什麼時候開始做八寶粥了。”
“其實就是雜糧粥里放了紅棗桂圓,美其名曰八寶粥,八樣糧食做出來的。”
絲絲坐餐椅上,等飯上桌:“我要嘗嘗這八寶粥好不好吃。好吃的話以後經常去打。”
“行。”於解放將飯給她盛碗裏,開口主動交代這些日子忙碌的內容。“經過我多番努力,老李下個月可以恢復工作了。”
“真的?”這些年李成風不容易,絲絲聽到這消息真心替他高興。
“真的。恢復工作,之前做什麼接着做什麼。”
“那房子呢?”
“房子還給他。之前說的獨家小院開始建了,我們很快會一起再次搬家。”
絲絲閉上眼睛長出一口氣:“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些年過的人忽上忽下心裏沒底,一會兒抓生產一會兒又嚴抓路線,弄的上馬的項目沒幾個做成的。如今形勢徹底變了,接下來應該可以安安心心搞研究。
翌日是周末,於解放說有事出去一趟。他前腳走,趙青青後腳帶着丫丫過來。她快奔五的人,不過沒有婆家沒有丈夫的麻煩,一天天活的舒心快樂。再加上自己掙錢想咋就咋保養的好,看着比同齡人年輕的多。
“丫丫叫阿姨。”
小女孩依舊有些呆,躲在趙青青身後。前些年她還小是大夥幫着帶,後來越來越大她只認趙青青。沒辦法這些年趙青青只能自己帶。
聽到趙青青讓叫人,孩子怯怯的開口:“阿姨好。”
絲絲笑笑:“丫丫真乖。來,這邊坐。”
給孩子沖了一杯蜂蜜水,拿了石燕石竹的七巧板給她玩。小姑娘低着腦袋在沙發上擺弄玩具,絲絲姐倆在一旁喝茶嘮嗑。
“李成風要回來了。”
趙青青咽下口中的茶水,眼睛瞪的老大。“真的?”
“嗯,恢復工作了。”
“真是太好了。我寒假帶丫丫去看他的時候,他的精神面貌就好很多。”說著趙青青鬆口氣,伸手摸摸丫丫的腦袋瓜:“你爸爸要回來了,以後可以和爸爸在一起了。”
丫丫抬頭,望着她微微的翹起嘴角。“媽媽。”
趙青青無奈閉了閉眼:“是阿姨,不是媽媽。寶貝,咱說幾年了,你一直這麼叫,旁人都以為你是我閨女呢。”
小女孩六歲開始張口說話,叫的第一個就是這聲媽媽。當時趙青青除了驚喜外,更多的只剩無奈。接下來就是長時間的糾正,可惜孩子學會很多話語,如今連爸爸都不叫,卻依舊喊她媽媽。
絲絲看看小姑娘,轉而問姐姐:“這怎麼辦?李成風聽見過他閨女喊你媽媽嗎?”
“聽見過。”趙青青哭笑不得尷尬的很:“別提多不好意思了,我尷尬的腳趾頭在鞋裏亂扣。反倒是他寬慰我,說這樣說明孩子依賴我。我對他閨女好,他該好好謝我。”
“他說的對。”
這麼多年,從小女孩四五歲開始單獨帶到現在。小姑娘跟着她上學,愣是從話都不會說、一步步帶到如今雖然考試不及格反應也遲緩,但會說話,短句子可以表達。
“可是。他要是回來了,丫丫這麼叫,我倆多尷尬。”
“是個問題啊。可是怎麼辦呢,孩子是不懂這些的。她只知道誰對她好,最好最親每天在身邊的那個就是媽媽啊。”
“我再跟孩子說吧,多教幾次也許她能明白。別讓我倆那麼尷尬就行。”
倆人都離婚,孤男寡女的的確不好說。以目前的狀態,李成風回來的話就怕會有閑言。
趙青青都快奔五,李成風五十都過了,他們的事兒絲絲不摻和,順其自然看他們自己解決。
“真好吃,好長時間沒吃打滷麵了。還是擀麵條勁道。”
“於解放忙什麼呢,飯都顧不上給你做?”
“你說呢?”
“忙李大哥恢復工作的事兒?”
“對啊。這段日子都是吃食堂,吃的我都膩了。”
“那我晚上給你包素餃子吧。干葫蘆絲、茭瓜絲、炒幾顆雞蛋,放把蝦皮就很好吃。”
“行,我跟你一起做。”
說著跟姐姐一起做飯,結果下午三點於解放回來了。手裏提着豬蹄,晚上包了素餃子又做了香辣豬蹄。他們兄妹倆做飯,絲絲在一旁拿着卡片跟丫丫玩。
飯桌上咬一口豬蹄嘎嘎香:“其實我應該學做飯的。我覺得這個不難,就是每次你們都不給我動手的機會。”
這話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一般人早懟回去了。可於解放只是笑笑,又給她夾倆餃子放碗裏。
“再過幾年我就退休了,到時候頓頓給你做飯,你學它幹嘛啊?”
“對哦,好像是不用學。”絲絲笑笑,吃完了餃子又說:“等我退休了我要學,做飯也是一種快樂。”
“行,到時候教你。”
於解放從善如流,媳婦說啥是啥。趙青青在一旁看着眼眸有羨慕閃過。人到中年,白芷已經離家許多年。這些年要不是有丫丫陪着,她一個人真覺得十分寂寞。
一周后李成風回來,於解放在家裏給他設宴接風洗塵。樓里的同事戰友能抽出空的全都來,十幾個男人圍了一大桌。
趙青青和劉嫂子在廚房給他們做菜,絲絲周末加班不在家。一幫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李成風沒過三巡已經喝高。
平時看着溫和的人喝醉了也話多了起來,端着酒杯感謝大家這些年對閨女的照應。那些的確幫忙了的欣然接受,壓根沒出過力的喝着那酒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一幫男人從中午喝到下午兩三點,最後基本全喝高了。一個個踉踉蹌蹌回家睡覺,於解放把喝趴下的李成風扶到石勤石儉的卧室睡覺醒酒。自己出來準備打掃衛生。
趙青青已經在收拾晚盤:“你也去睡,家裏我收拾。”
跟她不用客氣,於解放點點頭,到衛生間刷牙洗澡后才回了卧室。絲絲有些潔癖,這麼多年跟男人在一起生活不但沒輕反而越發嚴重。一點點的臟污都受不了,用老太太的話說全是他慣的。
趙青青笑笑搖頭,手腳麻利的將屋子收拾利索。碗盤洗凈放起,桌子檯面茶几挨着擦一遍,地上有灰土還有很多掉落的食物殘渣,她擦了兩遍。
拖布洗乾淨掛起,洗乾淨手從衛生間出來。丫丫站在門口,手裏拿着麻花往她跟前遞。
“媽媽,吃。”
趙青青笑笑摸摸孩子腦袋,這個動作是誇獎,可以撫慰孩子的心靈。丫丫智力不夠,膽子又小,需要更多的誇獎。
“乖,媽媽不吃,丫丫自己吃啊。”
“給姐姐留着。”
“姐姐下周才回來,不用給她留。”
“那……下回給姐姐買。”
“你忘了這個就是姐姐給買的了。姐姐長大了獨立了,不用老想着照顧她。”
“哦。”
趙青青牽起孩子的手。“走,到餐桌上教你寫作業。”
孩子本來乖乖吃麻花的,聞言抬起頭眉頭皺起來。“媽媽,不寫作業好不好?”
作業好難,又是加又是減,她都根本不會。還有字也好難寫,一提寫作業就犯愁。
趙青青笑着鼓勵孩子,牽着她往餐桌走。“不會沒關係,多練幾遍就會了。丫丫不能畏難,我多教幾遍,我們丫丫肯定能學會。”
“三七二十一……橫、豎、撇、捺,對,就是這樣。”
不厭其煩的教孩子寫字做算術,像之前每一次教她學說話一樣。李成風起來時看到的就是她倆坐在一起相挨着的背影。
窗外晚霞滿天,映照在屋裏橙紅色的光。暖色調打在身上讓人心裏那麼溫暖,耳邊響着她溫柔細緻的話語聲,一時間恍惚的好似做夢。
十幾年的家庭生活,每天過的不是冷若冰窖就是雞飛狗跳。他一心想給孩子們一個溫暖全乎的家,一個有爸爸媽媽的家。可到頭來大兒子眼睛裏滿是冷意,小女兒更是腦子受傷智力不全。
這些年他自己過的辛苦,兒子下鄉同樣辛苦,手腳上都是老繭。父子倆嘗盡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看多了人們的各色面孔。若不是有這些多年的好友幫忙,小閨女不知會是什麼樣子。
“媽媽、我寫的對嗎?”
“對。就是這樣寫。”
只有她們倆在,小女孩的話多了一些。“還是、我的名字最好寫。一一、兩橫多簡單。要是所有字都簡單就好了。”
“還是你爸爸最合你心意啊。”
“什麼?”
“你的名字是你爸爸取的啊。他知道丫丫喜歡簡單的,所以挑了倆最簡單的字做丫丫的名字。”
“爸爸?”
“哎。”
身後李成風趕快答應,也不管閨女的語氣是問句,根本不是叫他。十多歲的小姑娘了,膽小又靦腆,說什麼都不喊他。小時候還會跟着他過年,後來完全不跟他單獨待一起。
每次都是趙青青帶着去看看他,然後又帶走。短時間根本無法讓孩子熟悉他接受他,他想這聲爸爸想了很久。
趙青青回頭,臉上刷的一下比晚霞更紅。他什麼時候站在那兒的,剛才丫丫喊她媽媽,他不會聽到了吧?雖然之前也聽到過,可還是尷尬啊。甚至覺得底虛理虧。
李成風沖她們笑笑,過去想伸手摸摸閨女。小女孩反應不快被摸到了,但很快又躲開他的手,伸手死死的拉住趙青青的衣裳不鬆手。望着他的目光充滿了警惕和害怕,李成風趕快往後退,一直退到孩子覺得安全的距離。
“丫丫,我是爸爸啊。是丫丫的親生父親……”
望着閨女的模樣,男人聲音不自覺的有些哽咽。孩子成這樣,他覺得自己難辭其咎。他是父親,他沒有盡到保護孩子的責任。
趙青青見不得大男人這樣,心裏發酸。轉頭指着他跟小姑娘說:“這是爸爸啊,丫丫不記得了嗎?乖、叫爸爸。”
“……”
小姑娘不吭聲,跐溜一下躲她身後。趙青青沖李成風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拍拍小姑娘安撫她的情緒,轉頭跟李成風說。
“認生呢,等以後熟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