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嘴巴不行的男人
那人在太陽這麼好的大熱天裏,撐着一把火紅色的雨傘,自棺材鋪門口的那條路走來。
他膚色白皙,五官精緻,高挺的鼻樑上,戴着一副無邊框眼鏡,偏生唇齒粉紅,斯文中,給人一種無形的魅惑。
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七月的天,穿着長袖的黑色襯衣,襯衣的紐扣被系的整整齊齊,一直延伸到最上面的風紀扣。
所有的扣子,鎖住了一切的風光,嚴謹的一絲不苟。
極黑的襯衣,與極白的膚色,在夏日裏,形成了一種天然的視覺刺激,更是增強了一種,來自他身上的禁慾的氣息。
我盯着他,整個人呆了呆,但也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因為他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
那紅色的傘,微微朝後傾斜一分,完全露出了那張精緻的容顏。
瓷娃娃般的皮膚,極近距離觀看,顯得有些病態的蒼白。
“你身上有死氣。”
我原本還沉浸在他那帥氣的容顏里,陡然聽到這麼一句話,腦瓜子立刻就清醒了。
“你有傻氣。”
我毫不客氣的反駁。
誰叫他一上來就出言不遜。
但他似乎並沒有生氣,而是微微抬頭看了下傘面,骨節分明的五指,慢慢緊握住了傘柄,關節處,明顯比剛才更加的斑白。
他眉頭一皺,略似不悅的抿起了唇。
我以為他要打人,立刻退後一步,拿出了門邊的掃帚,對準了他。
“你,你要做什麼?我警告你,現在是法治社會,不可以隨便打女人。”
他沒立刻回答,那濃郁漆黑的視線,透着眼鏡的薄片,緊緊地盯着我,我也不客氣,緊握掃帚,準備隨時攻擊。
但他看了一會兒,便轉過了身。
“你身上有死氣,所以那生意不可接,那錢不可拿,立刻燒了。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燒錢?”我盯着他遠去的背影,呸了一聲,“這人有病吧?誰會和錢過不去?”
我沒理會這事,更不會真的把那幾百塊錢給燒了,除非我腦子壞了。
我把掃帚放下,轉身就回去,給陸瞎子打了電話,說了男人找我做紙人的事。
陸瞎子沒反對,說就按照客人的意思去做,還說王家這邊出了點事,他可能一時半會回不來,等會回叫人來取王家定製的東西,叫我在店裏等着。
我應下了,一個小時后,真的有人來取東西,我配合的幫忙一起將東西搬上車,隱約中聽到兩人嘀咕了一句。
王家在葬禮上,死了一個男人。
王家老太去世的時候,已經一百零三歲了,這個年紀,在我們鎮上就是長壽,死後也是按照喜喪來辦的。
基本上會有很多相信這種事的人去,都是為了討一分喜。
可從未聽說過,誰家喜喪上死過人的。
我記得陸瞎子曾經說過,在喜喪上死人,會把原本的喜,變成煞,不管在哪一面來說,都不是個好兆頭。
“王家,這到底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