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序列
三天後，格雷終於有信心在哥哥的注視下挺過兩分鐘了，當他氣喘吁吁地坐到椅子上，看到泰勒氣定神閑地拿出書本看起來，還是得意地朝泰勒瞥去一個目光。
“不要得意，這才是第一個階段。”泰勒看着書里對於精神力的解釋，似乎這是一種很強大，很難對付的魔法，通過意識來翻看他人的記憶已是平常，控制他人的意識也不在高端之列，高級的，能把別人變成一台高級監視器，通過和自己的思維聯繫，全方位地控制他的動作，感受他的五官，就像是自己有了第二具身體，甚至在自己的身體快要腐朽的時候進入他的身體，從而無限地延續自己的生命。
“我建議你們不要用這種魔法。”塞孔都侑看着泰勒沉迷其中，不由得擔心起來他也會成為之前城市裏的惡魔。
“放心，我還沒這麼瘋狂。”對於他人的想法，泰勒實在不感興趣，人心是最難掌握的，包括自己的，也包括他人的。
但用來溝通各種動物，還是足夠了。
還有精神烙印的魔法，這些改變他人精神深處的魔法，相比早些流傳的催眠術，都通過改變他人的潛意識來達到目，使用魔法更加方便快捷。
“這可比奪魂咒強多了。”泰勒對比着上輩子在小說中看到的奪魂咒，顯然這種一次成功，終身為奴的魔法，比那種粗糙的精神控制好了不知道多少。
“我覺得吧，這裏還有很多好東西。”普林尼看着泰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想法設法地轉移他的注意力，“難道你對那些混沌類的魔法和序列魔法不感興趣嗎？”
“序列魔法？”泰勒放下書籍，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有這種類型的魔法，“這是什麼東西？”
普林尼見他放下書本，鬆了一口氣，“我們將魔法分成兩大類，一類是有固定的姿勢、咒語，放出固定的魔法，他的效果是可預測的，是已經成為了固定的公式的魔法，根據魔法的類型，他們是可以被歸類編號的，故而被稱為序列魔法；而那些隨心而動，會隨着施法者意識和動作千變萬化的魔法。則被稱之為混沌魔法……”
這倒是一種全新的分類方式。泰勒感覺這種分類方式妙極了。混沌魔法像是一個雜物框，承載了那些沒法分類的魔法，而序列魔法則是將能歸類的魔法一個個放好。
“那你們那時的魔法有什麼？”泰勒想着自己學會的魔法，除了呼神護衛和變形術，其他魔法似乎都能找到歸處。
“精神靈魂類、施力類、召喚類、特化類、變化類、組成類……”普林尼如數家珍地數着自己在柏拉圖學院裏學到的，“他們對世間萬物的作用，還能被分為物質類、精神類、存在類這三個大類。”
“存在類？”泰勒對比着剛才普林尼講出的十數個類別，“存在類……是和組成類有關嗎？”
“是的。”普林尼看着泰勒身上的口袋，那裏裝着普林尼之球，“組成類就是存在類的一個分支，存在類，是整個魔法中最神奇的分支，它表明了魔法是能脫離世界奴斯獨立存在的，它本身也是世界奴斯之一。”
“世界奴斯？”泰勒不知覺地停下了手中的筆，古希臘和羅馬的魔法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嗎？德謨克里特的原子模型是組成世間萬物的物質單位，魔法界依照他的理論創建奴斯概念，這就說明他們已經將物質世界的不同性質的原子視作一個大類，那時是原子時代的前夜才會做出來的事。
畢竟誰都能將金子和銅分辨開來，但在物理學上想要將他們統一在一起，那絕對是一個天才。
“那你能跟我們說說‘奴斯’到底什麼東西嗎？”格雷兩眼放光，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是德謨克利克里特的原子嗎”
“德謨克里特？”普林尼回想着自己的學過的東西，“其實，奴斯的說法，來自他的老師，留基伯。”
普林尼很是疑惑泰勒為什麼對奴斯這麼感興趣，這不就是一種世界假設嗎？雖然它很科學，但也僅僅是一種說法……
“你能講講那些奴斯的分辨方式嗎？”泰勒手速飛快地記下普林尼剛才說的，隨即又眼神炯炯地望着他。
“其實世界奴斯的假說雖然看起來能解釋所有魔法的現象，但也不是最好的。”普林尼眼見自己的話題歪到自己控制之外，嘗試挽救一下，“主要的是魔法。”
“但奴斯不是最重要的嗎？”泰勒不想放過任何魔法世界對於世界構成的解釋，他現在已經被困在現代物理的囚籠里了，急需一扇門。
“奴斯啊。”普林尼回想着自己老師教給自己時所講的，“它們形態萬千，各有不同不同的屬性，比如永不生鏽的黃金，銀白色的白銀，還有會長綠色銹跡的銅和紅色銹跡的鐵，但他們都遵循着同樣的定律，當他們有着相同的重量，從相同的高度掉下來，會產生相同的力，這些物質們遵循相同的規律，這些奴斯在某些層面，它們肯定蘊含著相同的東西，不同的表面被稱為‘本色之表’，所蘊含的相同的物理定律，被稱為‘同心之核’。”
普林尼看着泰勒他們手中不停記着，“但這些都是一些假說啊，你們難道對我們怎樣對魔法編排序列的不感興趣嗎？”
“這……我想我們還是先把這些假說摸透吧。”泰勒敷衍地回答着普林尼的提問，記下了自己頭腦中一個個的想法，“之後呢？”
“所以，對於物質類的魔法，便被分開了，一類改變了施法對象的外表，他們被稱為‘同色魔法’，一類改變了施法對象的內核，改變了他們存在世間最最基本的形態，被稱為‘異核魔法’。”
“那大部分的魔法都是……”曼蒂思索着筆記本上的分類法則，感覺她學會的魔法幾乎都在一個籮筐里了。
“都是同色魔法。”普林尼肯定了她的想法，“其實異核魔法和存在類的魔法同樣稀少，因為他們改變了世間最基本的結構，這樣的魔法……”普林尼想着自己的同學在學院裏做的實驗，“對大多數施法者而言是一條九死一生的探險密徑，很少有人會去嘗試，荒蕪得滿地都是荊棘。”
“但不正意味着路上也有不為人知的財富嗎？”曼蒂感覺自己充滿了鬥志，這不就是自己要探尋的東西嗎。
“我還是建議你們慢慢來，畢竟你們還年輕，沒什麼經驗。”普林尼看着她眼中的火焰，“偉大的世界不是一個稚童所能強行前進的。”
曼蒂很不高興自己被潑了一盆冷水，但想到他們的探索也應該很少，有些喪氣，“那你們還是講講你們的魔法序列的主體吧。”
普林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清了清嗓子，然後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可是他最熟悉的，即便過了一千年，他還是沒忘，
“我要跟你們講的是，在同色魔法中，區分他們的，是同體魔法和異體魔法，還有在這之外的結果魔法……”
又是一輪緊張的記錄，泰勒掏出魔杖，給自己的羽毛筆加了個狀態，然後就目不轉睛地聽起了普林尼的演講，絲毫不注意格雷他們求助的眼神。
畢竟自己聽了，大不了過會再將給他們聽，這種享受世界級大師授課的日子，可沒幾天了。怎麼能不好好珍惜呢。
看着普林尼熟練地吐出一句句的拉丁語，泰勒愈發覺得自己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只有這樣，才能避免意外悲劇地發生。
至於自己，不是還有霍格沃茲嘛，上完學，他的時間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