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章：幾家歡喜幾家愁
1997年，7.1號，這一天，我們國家舉國歡慶，慶祝香港回歸，被英殖民帝國霸佔好一百多年的香港回歸。
改革開放以來，家家戶戶的日子都慢慢好過，有了老款的黑白電視機，單車慢慢普及。
村裡都通了電，雖然一到用電高峰期，村裡還是時不時會停電，但總比以前那煤油燈時代，進步多了。
黑白電視機的普及，徹徹底底打通了，村裡文化與外界文化的聯繫。
每天晚上九點準時的香江劇場，引進香港武俠電視，風靡萬千全中國人。
電視裏面的武俠世界，江湖兒女情的世界原來是這麼的精彩。林子，海子他們很記得，當時只看粵語珠江電視台，在當時通訊落後，也僅僅只能接收到僅有的一個頻道，而且還是不很清晰，電視中帶有星星雪花干擾信號。
對林子，海子他們來說，能看上他們神魂顛倒，熱血沸騰的武俠世界，已經足夠了。
射鵰英雄傳，雪山飛狐，天蠶變之再與天比高，天龍八部……部部數彩，看得熱血沸騰，彷彿自己就是電視中那個武功最高強的主角。
每次看完電視，或者看電視中，林子，海子，他們總會控制不住自己，時不時比比劃划看着電視裏面的絕世高手，使出絕世武功，打得反角哇哇直叫。
有時候鄰居其它孩子當反角，有時候也為到誰當主角了，爭吵不停。
那個時候的小學，每天晚上七點到8點半，還是要去學校晚自修學習的。
但林子，海子，東子，珍妮這些那裏學得進去，每快到下自修，他們就像屁股彈簧一樣，一下彈了起來。
騎起他們的自行車，不管天色有多暗，路有多崎嶇，天天風雨無阻，卯足的那股勁像百米衝刺一樣。
有誇張點的，甚至掉了鞋子，都懶得去摸找，幹着腳或者單着腳沖回家。
老校長還他們作了謠：“上學心思思，放學跑到死，老師罰五百字，寫到死！”……
每天晚上，九點這個時候，村裡每個角落都到聽到香江劇場，這些武打電視，的熱血沸騰主題曲，林子他們每個人都能熟唱。
自從看了這些武俠電視，林子見到海子總是這樣打招呼：“郭大俠請留步”。
海子當然也不例外：“禿僧，有何指教”……“趕緊來受死，小心我亢龍十八掌，傷到禿僧你。”
一來一往，來來往往，完全陷入了武俠世界的角色。
以前去找珍妮玩，現在換成了“走，我們尋蓉兒去。”。
東子，華仔他們自然成了“葉孤城，西門吹雪。”
當然，他們最不敢去找“西門吹雪兄”華子，因為他爸爸像不近人情的“魔教教主”一樣，每次林子和海子這些小夥伴去找華仔玩。
“魔教教主”，總是不近人情，責罵海子他們，打擾了華仔的學習，把心都玩散了，以後怎麼考清華，北大。
久而久之，村裡人都知道，好像華仔在他父親眼裏，就是天選學霸是為國家而準備的棟樑。
慢慢地，海子他們都因為害怕“魔教教主”，主動疏遠了華仔，有原來的五人組，變成了四人組。
1997年，這個暑假，牛家村好像好事連連，除了之前珍妮父親錦添叔，村裡開了衛生所，華仔上了重點初中。
還有一個天大喜訊，林子他爸爸要到縣城裏當官了，聽說是管糧食的。
這一天，依舊是憨厚的老村支書，
還是騎着那老得掉牙的單車。
一路村前村后，叫嚷着好消息：
“李德要當官了，李德要當官了。”這種情景，和當年給李錦添送喜訊一樣。
聽老村支書這麼一叫嚷，牛家村這個小村又熱鬧起來了，李德要當官了，這個消息像個炸彈似的，炸了開來。
這可是天大好消息，牛家村世世代代，祖祖輩輩，可追朔的歷史信息，並沒有當官的。
李德卻是第一個當官的，用老村支書當時的話來說：可是上輩積的德，祖墳冒清煙，老祖宗保佑。
“德子，行啊你，無聲無息，平地驚雷，給牛家村一個天大喜訊。那，給你，市裡紅頭文件”。
老村支書，笑呵呵，誇張般用拳頭錘了一下李德肩背，將一份牛皮紙裝着，上面蓋了紅章，用火蠟密封的文件遞到李德手中，像個慈祥的父親一樣，樂呵呵替李德高興。
“啊喲，謝謝老叔！”受了一拳，，裝作很痛的表情，李德呵呵笑，非常開心，趕緊接過來。
一旁的林子媽媽，比丈夫還急，催促着李德快拆開來看看究竟。
李德可是村文化人，讀完高中，識字多。
他當著裡外幾層，圍觀在自家院子的村民，大聲隻字隻字讀了出來。
原來紅頭文件的內容是：“市裡決定聘任，越戰中立下三等功的李德，成為市糧管局組長，九月到市糧管局上任。”
聽完李德將文件念完，村民紛紛鼓掌，熱鬧紛紛，替李德高興。
“德子管糧了，以後昨牛家村，再也不愁，沒糧下鍋了，大夥儘管放開肚皮盡情吃，吃撐了德子管”，此聲音正是，李德的好鄰居，東子他爸爸李河清。
李河清的一番話，引得村民哈哈大笑，齊歡呼：“對，盡情吃，吃得撐爆肚子，誰叫是我們德子管糧。”，村民又是一陣陣哈哈大笑。
“得了，得了，河清你少給我戴高帽，到時糧倉穿了，要挨槍子，我第一個拉上你陪襯。”李德，樂呵呵回了李河清。
村民還是發出陣陣哈哈大笑……
幾家歡喜幾家愁，還是牛家村海灘上，晚霞餘輝，平躺着幾個少年：林子，東子，海子，華子，珍妮。
“林子，華子，珍妮，你們家可好了，一個爸爸市做了官，一個考了重點中學，一個是村民尊敬的醫生，啊喲，就我和海子最可憐。”，躺在沙灘上對着晚霞的東子自言自語，但語氣並不悲觀。
“東子，你爸爸小工轉正大工了嗎？”海子無意地問了一句。
“還沒有呢，我爸這個人，除了樂呵呵，愛吹牛，腦子還真的轉不起來，都換跟了好幾個師父了，硬是沒學到大工的本事，就是打小工的命，菜鳥一個。
”東子，笑呵呵地調侃着，自己的父親李河清。
東子，知道任憑別人怎麼調侃，開玩笑，父親李河清總是樂呵呵，一副不關事的樣子。
這種性格，自己倒沒學到師父大工手藝，反而是給父親結交了很多建築界中的大工大師父，很多大工師父都喜歡與李河清結交。
在建築界中，建築工，很有講究的，分為大工，人稱大師父，領的工費特別高。
小工自然是打雜的，為大工這些大師父開工前準備好當天材料，磚瓦沙這些，遞這遞那，最辛苦的工種，領錢特別少，還要看大工師父看得起了，才捎帶上你，給你活干。
所以很多小工，最希望師從大工，獲得技術，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大工師父，領更高工資。但肯不肯教可得看大概師父的心情。
東子他爸，自然也是想轉正大工的一個小菜鳥。
跟的大工師父，覺得李河清人非常喜歡合群，吹牛得來，都傾盡全力去傳授技術。
可李河清天生就不是做大工的料，給過機會了，將磚塊徹着歪歪扭扭，你看別人大工師父徹的磚橫豎有界，方方正正。
為了保住飯碗，大工師父都不敢，讓李河清玩火做試驗了。教過他的大工師父，個個都直搖頭，說河清吃不了這碗大工飯，教牛都上樹了，就是河清不開竅。
大家聽着東子這樣調侃他父親，都哈哈大笑。
東子，突然話題一轉說：“我聽我爸說，他打算放棄學大工的機會了，有了一個好計劃，說大工師父幹不成了，憑他多年人脈，乾脆準備成立一個施工隊，把所有大工師父組織在一起，承包工程回來讓他們幫着干。不知這主意成不成”。
“准成，准成，你爸腦子還是挺活的，賊得很！”海子，佩服地說著，又引來大家一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