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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溪只是坐着沒有什麼反應,南因自己打開了錄像帶,黑白的全息場景在二人面前展開,李溪還是不情願地看了下去,他只是一味地認為這是政區搞得鬼!這些人的下流手段不知道有多少!可眼前的錄像還是讓他心頭一顫!
錄像的場景似乎是某個監控位置,像是他從酒吧聽過的地下黑市,錯綜的管道和昏暗的燈光都充分映襯出這是個是非之地,一位穿着正裝西服的男子坐在一面桌球桌前,而後讓李溪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出現了。
“零……”李溪一臉的難以置信,彷彿窒息的感受,這是他第二次受了零的欺騙…
南因看着李溪的反應倒是很平靜,“繼續看下去,或許看到最後你會好受些。”
李溪沒有回應,只是默默看著錄像帶,黑白畫面的閃爍中,西裝男子發話了:
“喏,這就是你要的貨,等量於半噸的烈性炸藥。”
“再加半噸!”零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這個好辦!關鍵是我們得再加錢!”
“錢不是問題,到時候站點一毀,你們大可以趁火打劫,沒人會顧及那些東西的。”
“哈哈哈哈…”西裝男子笑到渾身發抖,“為什麼要讓我們自己去取貨?”
“你覺得我還能醒過來嗎?”零冷嘲一句。
“好!我欣賞你的膽量!可……你這前後能得到什麼呢?”西裝男子直愣愣地看着她。
零轉過身去,在錄像帶的最後留下這樣的一句:
“絕對的安全和信任…”
隨着一陣“滋滋”聲,影像戛然而止,只剩冰冷的空氣瀰漫在這周圍。
南因收回了錄像帶,打量着已經有些麻木的李溪,冷笑了一下,“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朋友嗎?破壞治安不足為提,出賣和隱瞞是你們的一貫風格?”
李溪抬起頭來,看着面前身着制服的少年,“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但殺手的死和她無關,你們也不必拿這樣的錄像來欺騙我!”
“可以!錄像帶的真假自有專業人員去鑒別,時零罪行的判定也只是早晚的事情。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李溪先生,你已經無罪釋放了!”
“為什麼!非得強拿無辜群眾來抵罪嗎!”李溪吼了起來,縱使零如此的行為他實在不能理解,但他還對零抱有最後的一絲信任。畢竟如果真讓零來伏罪的話,她真的沒有活路可說!
“您也不必如此氣憤。縱使當下沒有時零的證據,但你無罪的證明是很充分的!”南因站起身來為他打開了鐵柵欄的門,“我說過的,督察部不會做誹謗誣陷的事。”
於是,幾道簡單的手續之後,李溪便被南因送出了議政大樓,被折磨了兩天的他此刻卻輕鬆不起來。
“李,這裏可不是一般人能被關押的地方!你應該明白自己的地位,是誰賦予了你這樣的權利和待遇,別辜負了李先生的期待……”南因悠悠地說道,隨後轉身走開了。
冷清的街道只剩下李溪獨自一人站在晚風中,他痛苦於自己的出身,可這或許是唯一他能夠利用的手段了,現在他要做的是抓緊去找時鶴。這是目前除了零以外所能接觸到的唯一一個社團的成員了,至於零,現在他只能祈禱她自求多福了,可李溪還不知道,零正躺在離他不到幾百米的病房中,剛剛醒過來。
得益於目前醫學技術的發達,雖然只有短短几小時,但零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她躺在病床上,已經有了些清楚的意識,
她緩緩睜開眼,環顧四周,是堆滿儀器的房間。
“大難不死……”她自言自語道。她很清楚等到自己完全恢復過來很快就會被拘捕起來,目前推測起來,時鶴他們應該已經被關押了,但不會有太大問題。至於李溪,但是不用太去關心,只是在黑市交流的假錄像不知道有沒有泄露出去,這種煙幕彈還是早發出去比較好。
伴隨着身上全麻的藥效還在發力,短暫的清醒后零又陷入了沉睡…其實錄像帶是早就透露出去了,只不過督察部使了個小把戲從而讓李溪陷入了糾結的漩渦,南因預謀着下一盤更絕妙的棋,對手就是還並不知情的零。
南因已經來到了關押時鶴等人的集中牢房,他在這裏做的無非是要釋放這些難以定罪的人們,順帶再把做過手腳的錄像帶給大家放一遍。目的很簡單,迷惑下這群頑固分子的認知力。
“意義何在?”在看完錄像后,時鶴反問道,“零的行為是能說明什麼?還是能夠威脅到我們?”
“這個嘛,需要你們自己來理解好了,畢竟是你們所欽佩的人物。”南因嘿嘿一笑,“不要以為她只是出於正當防衛會被捕,要知道這個……”他隨手點了點錄像帶,“可以直接讓她掉腦袋!”
“是來通知我們一下嗎?”時鶴冷眼問道,她摘下已經被看守解開的手銬,“像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或許是她最好的歸宿,這誰都救不了她!”
“很好,時鶴小姐!你有這樣的想法真是我沒想到的!”南因低着頭,從口袋翻出一張名片,遞了出去,“如果你願意的話!本部會歡迎你來入職,畢竟像您這樣有如此高覺悟的人才,在這個世界上也不多見了!”
時鶴接過名片,只是掃了一眼,便丟到了地上,“感謝南因部長的高見!可惜我不太願意當條哈巴狗!”說完便往前走去。
“哈哈哈…”南因讓開一條路來,“無所謂的!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向你敞開大門!”
沒有人理會他,眾人只是依次地跟着時鶴從他面前經過。目送這些人離開后,科頓湊了上來,“部長!位置信息要跟蹤嗎?”
“那樣太麻煩了!只需要定位着名片上放射性同位素就行了,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時零那邊怎麼樣了?”南因撿起地上的名片。
“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她的生命特徵已經穩定下來了,只是還在麻醉狀態!”科頓看着通訊儀陳述着,“要不把她接到議政大樓這邊的醫護區?”
“不用!就讓她待在那裏就行!我可不想讓他們再把這裏鬧個底朝天!”
“還需要加派看守嗎?會不會太明顯?”
“嗯……暗哨和看守都要加,正常點就好,太少和太多都不正常。這條魚不會這麼容易上鉤的!”南因安排了下去,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叫住了剛要離開的科頓,“黑市那邊也要再佈置下去一些人手,留心最近的武器流動情況!”
“是!部長!”
南因走出集中關押區,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如同泡在黑色的霧裏,遠處的燈光閃爍着,依稀能辨別出是醫院的位置。
“可惜你如此的頭腦,卻要服務於這樣的信仰……”南因在心裏暗嘆着自己的對手。
十幾里開外的一處破舊寫字樓內,時鶴一群人正在昏暗燈光下討論着營救計劃,雖說與政區的人火拚無疑是以卵碰石,但如今別無他法,一個時零要頂好幾個這樣的社團,沒有這樣的靈魂人物,以後社團的人再多也白費!
更何況眼下這群人的命還都是零救回來的!
“鶴!外面有個小子找你!”
“先讓他進來!”時鶴已經抽不出時間單獨見客了。
“鶴姐!我來提供武器!二十把聚矢!”
眾人紛紛驚訝地抬頭看去,原來那個小子正是李溪!在和時鶴第一時間取得聯繫后,他也得知了零負傷被帶走的消息,現在他要去救出這個看起來不太靠譜的少女,這個他傾盡所有感情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