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我要變強！
“讚美神上！兩位就是前來護送的傭兵閣下吧。快快請進。”一個大腹便便面帶微笑一副和氣生財模樣的中年男人從馬車上爬下。
能讓這個僱主這麼殷勤地去迎接區區兩個他雇傭的傭兵，可見這一單生意有多麼冷淡。
相比較狂熱的塞拉韋，吉耐爾人對於這種加持了信仰但吃力不討好的活沒太感冒。
每周一次的教堂禮拜贖罪已經掏空了大多數吉耐爾人的錢包，再去為了信仰浪費掉自己寶貴的掙錢時間，顯然不是他們所能擔負的。
果然，猦與蝶在末尾的幾輛傭兵馬車裏，看到的全是或面色帶有緊張，或面帶興奮的年輕面孔。
當然，能讓這位僱主如此殷勤，蝶和猦自然是有資本傍身的。為了配合自己的身份，兩人順路到武器店中購買下了武器店當中兩件最為名貴的武器——兩把價值50金刻有一級鋒銳神紋的精鋼長劍。
聽到這個價格，猦差點上去揍那個賊眉鼠眼的老闆。但還是被蝶給攔了下來，一番砍價還價后以每把45金的價格捏鼻子買了下來。
沒辦法，奧瑞克爾人對於神紋的控制簡直到了變態的程度。每個刻有神紋的器物必須要登記報備，一旦發現沒有登記報備無論什麼種姓，殺無赦。
除非說你一輩子就呆在城裏面時刻躲着檢查與監視，不然那就是找死的行為。
而且有了神紋器具那就意味着你必須再捏着鼻子去購買補充神紋能量的神能罐，不然，那武器上面的神紋就變成了奢侈的消耗品。
至於生產神能，自然也是被奧瑞克爾人以及維爾勒人給嚴格把控住了。
坐在車廂當中，猦看着心事重重的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或者說這個謎題只有蝶自己能夠解開。
要知道，蝶在那個山洞當中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刻畫出神紋，既然神紋需要“神能”供能，那麼蝶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個問題，恐怕只能等到進入利維坦學院才能有個解答了吧。蝶盯着腰間的長劍怔怔出神。
“嗯，你好……”一個面龐年輕的女孩帶着一個少年朝猦與蝶這邊靠了靠，“你們也是剛剛晉陞中級傭兵的么？認識一下唄。”
蝶和猦同時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微笑但難掩一臉緊張兮兮的兩個少年。
初級傭兵只能完成城內的任務，像護送這種城鎮間的任務只有到中級傭兵才能夠承接。
聖壇建造材料，沒有啥油水，搶劫之後危險係數反而高的離譜，這種商隊顯然是山賊劫匪之類亡命之徒最不喜歡的對象。除了可能出現的野獸，這趟護送任務安全到離譜，自然成為像這兩個少年少女一樣菜鳥的首選。
蝶微笑着對兩位歲數可能比自己還小的兩人說道：“你們好啊，我叫葉芝蓮，旁邊這個傢伙叫林風，這一路上就請多多關照了。”
“嗯！”少女見終於有人不再板着個臉回答自己的問候，頓時高興了起來。
“葉姐，林大哥，你們好，我叫夢小柔，他叫離飛。我們是前幾天剛剛晉陞到中級傭兵的，所以接了這個任務，錢雖然少了但應該安全點。”夢小柔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但我還是有點擔心，所以就想着，到時候，萬一有什麼危險，我們互相照應一下。”
“嗯，好啊。”蝶露出一個非常溫和的微笑。這讓夢小柔與離飛的神情變得放鬆了許多。
猦無奈地看了看兩個愉快聊起來的女孩和在一旁顯得十分靦腆時不時搭上一句話的男孩，
捕獵或者做其他重要的事情時保持沉默與冷靜是長期在森林當中養成的習慣。他實在不習慣這種熱鬧的感覺。
很快那個靦腆的男孩也明顯抗不下這樣的聊天強度，和猦一同陷入了沉默是金的狀態當中。
陸陸續續有兩三個傭兵進入車廂，在漫長地等待了整整五個小時后，僅僅就來了五個新人，當所有人都以為今天是不可能湊齊人時，終於有三個身影進入了車廂當中。
湊齊了人，那個胖商人推簾而入，抱歉地通知由於時間比較緊，馬上車隊就要出發，讓所有傭兵準備一下。
猦和蝶對視一眼，然後招呼着兩個少年少女走到了車隊的中間。
由於不會騎馬，四人各自站上了一輛運載着貨物的馬車。車隊最前面的馬夫一聲吆喝，整個車隊慢慢的前進了起來。
夕陽西下，長長地車隊走出了風岩鎮的城門。車隊與歸巢的鳥群同行着緩慢進入了森林當中。
進入森林當中，縱使有着足夠兩輛馬車同時通過的土路，但是高大密集的樹木還是將昏黃的天空遮蔽起來。
兩個小時后，森林當中陷入了一片漆黑，馬夫點起馬車上的煤氣燈，煤燈搖晃，將周圍的一圈空間給些許照亮一些。
晚上，兇猛的野獸都將陷入狩獵的狂歡，而也到了車隊最危險的時候，猦黑暗中翠綠的眼眸明亮了起來。
猦的背後，一個蝙蝠和蛇的頭顱突兀的生長而出，熱成像與超聲波定位給猦構建出了一個立體完整的世界。
與其他人盲目地警惕着黑暗中的危險不同，所有潛藏的危險在猦的眼裏全部一覽無餘。而每當飢餓難耐的野獸試圖靠近車隊的時候，猦都會將自己的眼睛死死地注視向那隻野獸，昨天剛剛殺完萬餘只野獸，猦身上的殺氣濃烈到前面的菜鳥傭兵都感覺到不寒而慄，更別說感官敏銳的野獸了，所有帶着貪婪而來的野獸不得不通通以狼狽的姿態逃離車隊。
“小兄弟，來，今天的晚飯，辛苦下，車上吃點，我們還要趕兩個小時的路才能到最近的驛站。”那個胖老闆滿頭大汗地騎在一頭高頭大馬上，舉着一塊焦黃的大餅。
猦接過大餅道了聲謝，看着那個胖老闆騎着馬離開，卻發現他急匆匆朝着車隊後方趕去並沒有給其他人乾糧。
猦愣了愣，隨後似乎反應了過來，自己威嚇野獸時剛才貌似無意掃了那個胖老闆一眼……果然，猦熱感應下，胖老闆的褲襠那邊有股熱流正在涌動……
相安無事地走了兩個小時，終於看到了那個老舊的驛站，大概是因為常有車隊駐紮的緣故，倒是沒有太過破敗和霉味。
老闆如此熱心，幾個初出茅廬的傭兵也報之以李，合力將沉重的貨車推入驛站，馬夫帶着馬匹栓到木欄杆上，簡單清掃了一下馬槽后將一袋黃豆倒入了馬槽當中。
忙碌了一陣，眾人總算是安頓好了一切，疲憊不堪的眾人也懶得去嫌棄長石上臟不髒了，安排完輪崗守夜后，躺在長石上面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被安排在一塊守夜的蝶腦袋輕輕靠在猦的肩膀上看着驛站上空三輪圓月散發著皎潔的月光，就在幾天前，他們同樣也在相似的環境下看着月亮，但心境，卻是完全不同了。
“葉姐，林大哥，到我們頂崗了。”一個柔柔的聲音說道。
猦與蝶回頭一看，夢小柔與離風正揉着惺忪的睡眼朝着自己兩人的方向走來。
現在夜黑人靜，有些一直積在蝶心底的問題這下終於可以問出口了。
“小夢，小離，嗯，雖然這個問題比較私密，但我還是想問一問，你們兩歲數應該還不到16吧，怎麼就當傭兵了？初級要干兩年呢，等於你們14歲不到就出來當了。”蝶試探地問道，似乎感覺有點失禮，又連忙補充道，“嗯，如果不願意可以不說。”
猦在一旁用鄙視的眼神看一了眼蝶，自己不也才14，有啥資本說別人。
“嗯，也不是不能說啦。”夢小柔與離風眼神一暗，似乎回憶着一些不好的回憶。
“我和離風兩個是從孤兒院出來的孩子，按院長的說法，我們倆是院長從垃圾桶里撿來的，我們這種情況其實很常見，都是窮苦女人家被流氓地痞強了之後沒有錢去流掉，生下來后又沒錢養，就只好直接扔掉了。”
“這……”蝶不自覺瞟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猦，輕輕將手搭在猦的手上眼中閃過心疼的神色。
陷入回憶的夢小柔和離風沒有看到蝶的小動作，繼續說道。
“對於身世的事情，我們其實已經看開了，孤兒院裏的大家雖然很窮，經常吃不起飯，但院長和’爸媽們’待我們都很好，但是……”
“我們當中不少孩子因為童年的遭遇身體都不好，加上院長他們沒錢治療，不少落下了病根，尤其是最大的兩個姐姐，本身身體就不好，但為了養活大家，去干水泥活，三年前得了塵肺病。”
“這種病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只要不嚴重，好好修養不幹重活就能保命，但對本來就身體很差的兩個姐姐來說就是要命的了，沒有人工肺，她們就只能在病床上被活活憋死。”
“人工肺價格很高，要10000金呢。還要到大城市去治，我們湊七湊八最後只能湊到20銀……所以……”
說著說著，兩人的眼淚就不斷地流了下來。
蝶慢慢撫摸着兩個泣不成聲的孩子，輕聲地安慰着他們。
猦看着這兩個孩子，腦海當中止不住地回想起昨天那個叫凌心的傢伙帶走的那沉甸甸的7000金。
一種難以言說的衝動在他的內心當中悄悄萌芽，猦不知道該怎麼說，也意識到身為泥菩薩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實現這個衝動。
他沒有足夠力量，同時也沒有足夠的智慧，還沒有足夠的勢力！
我要變強！強到足以改變這一切！
猦的內心當中突然響起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