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凝陰
大約一炷香后，他們來到一處寒潭邊。林駿覺得，籠罩在寒潭上方的五彩光膜，特別像清遠城趙氏王陵里的六欲煉屍聚煞大陣。
九座前突高台環立潭邊，每個高台上都備有蒲團、桌案等物件。
楊威端坐在正北方的高台上，示意林駿三人各選一座高台坐定，指着下方寒潭說道：
“我先給你們說說本門最大的秘密，再傳授功法秘籍。此潭，叫玄陰聚煞潭，與山底的坤陽聚煞池共同構成陰陽吞靈交煞大陣，與地面上陰陽煞谷里佈置的變天擊地爆脈大陣互為表裏。
爆脈大陣化靈為煞，交煞大陣吞靈聚煞。每隔二百年，陰煞潭和陽煞池，必然孕育出一頭寒魄和火精——最弱小的後天神魔精魂。煞身門每一代最傑出的兩位門人，完成煞氣鍛魂后，再吞噬它們，便有望進階神通境——雖然是最弱小的神通境，卻保證了煞身門武道傳承持續了兩千年。
五百年前，陽煞池照例孕出一頭火精，可陰煞潭卻沒有任何動靜。二百年前，任門主吞噬那頭火精順利進階神通境后，陽煞池和陰煞潭始終沒有動靜。數十年前焱師親自趕赴降神聖宗，舍下麵皮請來當年為老祖佈陣的陣法大師傳人，卻發現爆脈大陣和吞靈大陣的根基——地底靈脈最多堅持二三百年，便會崩潰……”
楊威高高挑起濃眉，無聲地嘆了口氣：“恰在此時，你們送來了禿岩谷地底大型靈石礦脈的消息……有它加持，地底靈脈當可再堅持三五百年，也許還能再孕育兩三頭火精寒魄。所以，師兄和我商議后，決定收你們為親傳弟子。非如此，不足以酬功呀！”
他望了望面色凝重的三小，解頤笑道：“雖然地底靈脈事關本門的生死存亡，離你們卻很遠。眼下，你們只需刻苦用功，早日進階神通境，才是正理。假若咱們煞身門再添兩名神通武尊，就能在高端戰力上壓倒安瀾歸元宗和滄瀾劍派，屆時就算不能吞併他們，一統天南三州，也能打打他們山門靈脈的主意呢！……說一千，道一萬，破解難題的關鍵，不外乎拳頭大的有理。”
王陵和師玫用力點頭。林駿一邊稱是，一邊思量：怪不得在歸元宗當仙童時，隱約聽說百年來煞身門屢屢挑起爭端，原來根源在這兒呢。
心思變換間，他躊躇片刻，開口問道：“師尊，您剛才說任門主吞了那頭唯一的火精，一舉進階神通境……門裏沒有第二頭神魔精魂供您吞噬，您是如何進階的呢？”
王陵和師玫瞬間瞪大雙眼，盯住他們的楊師叔不放。
“呵呵，你小子倒精細。”楊威似乎撓到了癢處，面露得色，昂然道：
“餘二十八歲完成玄陰煞鍛魂，踏足蛻凡圓滿境，恰逢聖宗神魔試煉，九死一生熬過試煉，被天魅峰破格錄為內門弟子，獲賜天魅分魂，入真煞洞苦修半年，僥倖踏足神通境……好了，莫要問東問西，修為到了，自然知曉這些事兒。
左側洞內有十三間靜室，各選一間專心領悟秘技。若覺氣悶，可修鍊煞功和煞武技，或去宮殿群里散心。每座高台的桌子上都有兩大瓶血魄丹和二十瓶五轉五煉八珍丹，足夠修鍊所需。遇到滯礙之處，可來此處詢問本座。先去休息吧，駿兒留下。”
一大早就開始折騰，王陵和師玫也覺困頓，聞言起身拜別。
楊威示意林駿到他所在的高台上，讓其拿出名為“凝陰法”的秘技，徑直言道：“天魅乃先天神魔，以遁法和變術見長，既可遁入五行，又可變化萬物，知人所不知，避人所不能避，除非遇見滅世大劫，幾可長生永存。
聖宗三魔神中，就有一尊化身天魅的老祖。所以，咱們選擇以化身天魅為目標的武道之路，有一二絲成功的可能。蛻凡階段武者雖然只能修鍊煞武技（即簡化神通），倘若提前掌握天魅所留的簡化神通，在吞噬天魅分魂進階神通境時，可提升捕獲天魅神通的成功率。換句話說，蛻凡武者倘若有志於神通境，最好提前選定武道目標——某尊神魔，有計劃地修鍊該神魔所留的簡化神通，對進階神通境大有裨益。”
他瞥了一眼面露驚愕之色的林駿，苦笑道：“對降神聖宗弟子，或有神通境以上大能坐鎮的門派和世家來說，本座剛才說的都是常識。不過，三千武國，億兆黎民，不過百萬武修，其中九成九受困於天分和資源，苦苦掙扎於蛻凡四境，哪有時間精力顧及蛻凡之後的事兒？”
林駿的滿臉驚愕，有一半是裝出來的。歸元宗滅煞峰主張燕祖當年代表陶真人告知他“暗子計劃”時，只提了一個要求：全力以赴成為降神魔宗天魅峰嫡傳弟子，以魔宗三十六天級功法之一的《天魅凝陰法經》為本命功法，修成“凝陰”神通后，替陶真人辦一件事兒……
後來，張峰主又反覆囑咐他，進入煞身門后，優先修鍊煞武技“魅身變”，若有可能，盡量選修天魅所留的簡化神通（煞武技）。張峰主雖然沒有像師尊楊威說得如此透徹，也許他也是一知半解，可林駿早已有所猜想。
楊威頓了頓，笑道：“駿兒除了悟性奇高，福緣也不淺，竟然歪打正着，提前掌握一門天魅所傳的簡化神通。”
“呵呵！”林駿一聳肩膀，郝然道：“徒兒怕死，選修煞武技時，那‘魅身變’雖不能增攻加防，卻顯著提升跑路速度，變化肉身，練到極致，還能得一門‘魅隱術’，所以優先修鍊它……事實證明，魅身變妙用無窮，穩賺不賠呢！”
楊威莞爾一笑，隨即正色道：“蛻凡階段，共有三門煞武技為天魅所傳：魅身變、凝陰法和化身功。把前者練到極致，只得一門‘魅隱’；而後兩者練到極致，可得兩門秘術，故稱之為秘技。”
他揚了揚手中獸皮卷，說：“若你能將這卷凝陰法修到圓滿境，便有‘踏燕’和‘移星’加持。前者快若奔雷，幾可踏燕而行；後者身若無骨，只要有借力之處，便可從容卸掉敵方之力。能不能成，就看你的悟性啦……”
緊接着，楊威細細講述“凝陰法”中各處關隘，拳拳之心，溢於言表。林駿表面上用心銘記，實則暗自偷笑：他可不是放着系統不用的痴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