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熊孩子嫡次孫
朱雄英突然想到了還在坤寧宮的二弟,思緒不由飄到了前世。
20世紀二十年代時,清遜帝溥儀被馮玉祥趕出紫禁城。此後民國政府組織了一批文人前往故宮清點文物,而著名紅學家俞平伯在景陽宮御書房發現了一本明代皇家密檔:《太祖皇帝欽錄》。
這本書“藍面、黃簽、經折式,文皆楷書,有紅圈斷句”,其中記錄了大量朱元璋給諸子下達的諭旨。這些諭旨都非常的口語化,甚至透露了皇孫對於朱元璋的稱呼。事實看來正是如此,至少朱雄英喊老朱爺爺沒事。
皇家自然也是人,也需要籠絡人心,皇子皇孫稱呼自己的外祖父母自然是可以的。
而朱雄英口中的二弟自然是晉世子朱濟熺,而不是天下第一藩的秦王家的世子。
說起這件事老朱估計就會肝疼,自家老二比老大小一歲,可這啥時候才能給咱生個大胖孫子啊。
也幸虧朱雄英不在身邊,不然肯定會嗤笑一聲,朱尚炳啊,要洪武十三年才能出來(也就是1380年)。
朱濟熺也就是晉王朱棡嫡長子,朱元璋第二孫。
在朱元璋嫡長孫朱雄英夭折之後,他就是實際意義上的太祖長孫。不過那是歷史上,現在的他只能是皇三代中的老二,不可能是老大,不為啥,主角怎麼可能夭折呢?
由於晉王妃謝氏早逝,朱濟熺在今年,也就是1378年沒有跟着父親去太原就藩,而是由老朱和馬皇后撫養長大。
也就是說,朱雄英多了個跟屁蟲弟弟,而且還是慘兮兮的那種。
不過現在嘛,跟着大哥混,三天餓九頓,額不,是天天大魚大肉,不用擔驚受怕。
歷史上的二弟日後竟然被他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軟禁多年。
這觀感有點像大明的那位戰神,也就是四叔家的寶貝後代。
話說四叔朱棣是在洪武九年和魏國公徐達的長女大婚,去年永安郡主那個小屁孩出生了。
今年應該是小胖子朱高熾出生的時間。
“雄英,你可知道你弟弟去哪了?”老朱忙問道。
“濟熺啊,他在坤寧宮啊,他還沒睡醒,比我還能睡。”氣呼呼的說著,朱雄英一臉不開心。
老朱扶額,這是咋的了,看來等他倆大一點之後就要安排他倆和自己的幾個小兒子(自然是庶子)一起去鳳陽接受軍事訓練。
不然全培養成了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卻只知道尋歡作樂的紈絝子弟。
比啥不好,比能不能睡。
要不和你爺爺我比一下誰睡得時間少,這倆熊孩子真是讓人鬧心,老朱想着想着就開始笑了。
都是他和馬皇后的心頭肉,他就三個嫡子,目前就兩個嫡孫。
這混賬老二,就不能爭氣點,真是氣死咱了。
這倆小傢伙看着不太靠譜的樣子,真是讓人傷腦筋。
看來以後有必要把嫡孫集合在一起,然後進行教育了。
娶妻娶賢,古代本來就是一妻多妾制,妾更多是用來改善後代長相,提高顏值的。
面對美色,誰都不能免俗。
而且馬皇后這位妻是陪自己共患難過來的,而妾更多是錦上添花。
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哪個更重要,自然是一目了然。
不過老朱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有才能的子嗣自然也會得到他的重用。
史書記載: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標病逝。
老朱在悲痛之餘,開始思考起立儲這件事。
在朝堂上說:四子燕王朱棣,性情勇武,和他極為相似。很顯然,朱元璋心中已經有了立儲的人選。
但是,劉三吾卻從儒家禮法的角度指出,如果立燕王為儲君,那麼排在他前面的秦王和晉王,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最終,朱元璋按照禮制,把朱標的次子朱允炆立為皇太孫。
如果劉三吾沒有提議,燕王朱棣就直接成為太子了。
這樣的話,朱允炆就不會成為建文帝,以後也就不會發生奪取皇位的靖難之變。
所以,劉三吾的一句話,很微妙地影響了明朝的政治格局。
長幼有序,嫡庶有別,這確實深入人心,不過朱雄英這隻蝴蝶來到大明的時候,大明就已經不會是曾經的大明了。
“這孩子怎麼又在發獃,是不是變傻了?不能啊,重瞳可是天生聖人。”老朱的嘀咕打斷了朱雄英的回憶。
“點子扎手啊。”心裏默默嘆了口氣。
“英兒啊,你是重瞳,你可知道,那位西楚霸王項羽就是重瞳,你這小傢伙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這小胳膊小腿的。”老朱語重心長說著。
“爺爺,爺爺,那我呢?”朱濟熺邁着小短腿跑來了。
這個弟弟也是可憐,從小沒了媽,而朱雄英不出意外四年後也會沒了媽。
因為老朱幼年時的經歷,也就和馬皇后將這個可憐兮兮的孫子養在了身邊,彌補他缺失的親情。
“熺兒啊,你大哥有沒有欺負你啊?”老朱笑眯眯地問着這個孫子。-
此時他只是個普通的爺爺,關心自己家中是否和睦,是否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嗚嗚嗚!哥哥他醒來不叫我,我醒來好害怕。”
老朱聽完心裏不是滋味,當了帝王確實權勢滔天,可是一年又能和自己的孩子見幾次。
熺兒從小就沒見過自己幾次,睡覺時經常做噩夢,看的老朱一陣陣心疼。
他從小沒了爹娘,他也就逐漸變得冷血無情,在元末那個動蕩時代想活下去必須不擇手段,即使被世人貶低瞧不起,因為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
或許這就是共情,只不過老朱不是三歲幼童可以比擬的。
他是洪武大帝,是這個國家的主宰者,他不能倒下,他還要為他的孫兒遮風擋雨。
“大哥,爺爺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眼眶紅了?”朱濟熺傻乎乎地問着。
他自然不會知道老朱曾經的經歷,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活在當下,及時行樂,還有糟老頭子頂着,我們還能多玩十幾二十年。”
朱雄英板着小臉一本正經地對二弟朱濟熺說著,小屁孩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而一旁的老朱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妙啊,活在當下,咱是不是思考太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朱愣了愣,一陣凌亂,“這糟老頭子什麼情況?是說咱嗎?”
自然不會去和朱雄英計較,只是感覺這個大孫時不時說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不過這是把咱當啥了,想讓咱給他多干幾年,然後他更輕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