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教場比武
“我的春天什麼時候來啊!”唐寧趴在桌子上唉聲嘆氣道。
“你的阿戈呢,不喜歡了?”碧霞好笑道。
聞言唐寧重重的嘆了口氣,“不是不喜歡,是沒資格喜歡,我一個防禦系鬼修哪有資格喜歡人家呀。那可是東道院長大人的親外甥女,我呢,沒爹沒娘沒宗門的野小子,阿戈跟了我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嗯,最後這句倒是不假。”微微笑道。
“少裝出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了,又不是攆着人家阮姑娘要香包的時候了?”修歌嗤道。
“那能一樣嗎,那是驅邪的好東西,我要一個怎麼了?”唐寧反駁道:“而且…而且阮姑娘卻實很好看吶,清秀中透着淡淡的憂傷,就很特別。”
“你呀!”藍山蘭無語的搖了搖頭。
本來還打算安慰一下唐寧的碧霞,聞言迅速閉了嘴,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望着他。
但見方才還在游神狀態的唐寧,瞬間來了精神,撲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嘴裏還嘀嘀咕咕:“唐小爺的真愛來了。”
“啊?”聞言碧霞等人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但見客棧門口進來一位身着綠色羅衫的窈窕姑娘,模樣小巧可愛,立於櫃枱前不知和掌柜的在說些什麼。
而唐寧則圍在她身邊,想要藉機搭訕,奈何那姑娘就好似長了兩雙眼睛,他在左邊,她便將臉轉到右邊,他跑到右邊,姑娘又將臉轉向了左側。
總而言之,這個訕搭了個寂寞,更搭了個尷尬。
碧霞看的着急,躍躍欲試,夜之御眼疾手快的將她拉住,“做什麼去?”
“哎呀,你快放手,我得去幫忙。”碧霞不理他的阻攔,徑直走向櫃枱,抬手在那姑娘的屁股上輕輕掐了一下,而後沒事人似的飄開了。
“呀!”那姑娘驚呼出聲,可轉過身來除了唐寧不見其他人,於是抬手便是一擊響亮的耳瓜子,回聲嘹亮,“流氓!”
“…不是我。”唐寧委委屈屈的望着她,“真的不是我,我要捏也是捏上面的。”
啪!又是一擊耳瓜,好傢夥,左右對稱。
“臭流氓!”
哈哈哈!藍山蘭等人哈哈大笑。
“……”唐寧無語問蒼天,他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呀,以至於這輩子竟然交了這麼一群損友。
三日後,棉糖鎮。
這個小鎮不似其他鎮落那般奢華,除了鋪滿青石的大路,無數林蔭小道皆是以血紅的隕石鋪成,入目所及的皆是雪白的棉花,佇在那道道犁溝的沙土間。
在深淺不一的夕陽下,美如畫境。
碧霞幾人剛剛比完賽,打算回客棧休息,就撞見了正在擺攤占卦的木牧。但見這傢伙不同往日,着了一襲深灰色的道袍,猶如老翁入定,掐動着手指,穩的一匹。
天色漸暗,可是排隊的人群卻是一點也不減少,徑直延伸出去足有百米開外,清一色女眷,而他面前的小桌上堆滿了各色珍寶和銀錢。
“這桌子不是應該擺放卦盤宣紙用的嗎,如今怎地成了導師的錢袋子了?”唐寧哨了捎左眉骨上的紅痣,有些納悶道。
“哼,正常情況下是這樣的。”修歌倚在客棧外的廊柱上,掃了眼夜之御,“但凡你能將冷氣收一收,這風頭也不會被搶不是?”
聞言夜之御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後者攤了攤手,“當我沒說。”
碧霞咧嘴笑道:“現在滿大街隨處可見你的畫像,據說只要現世,立馬就會被搶光光哦。”
這話剛一落地,就見方才還在排隊的年輕姑娘們,一窩蜂似的圍了過來,望着夜之御滿臉的羞紅帶怯,但卻被他一個眼神給嚇走了。
“噗…看你把她們嚇的,估計明天賣畫的商販生意都要不好做了呢。”碧霞笑道。
“明日我讓銀面去把那些作畫的人買下來。”夜之御道。
“好辦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藍山蘭笑道,人家買畫,他買畫師,絕了。
“哎呀呀,都回來啦?”木牧抻着懶腰走進客棧,望着夜之御道:“你說你也是,一回來就攪我生意,真是白瞎你長一張這麼好看的臉了,咋就不知道好好利用利用呢。”
“什麼話。”碧霞不樂意瞪着他,“要騷自己騷,我們家阿御名花有主了。”
“嗯。”夜之御道。
“最後那人導師為何又將錢給她退了回去?”微微不解道。
“卦中有忌,不收將死之人的銀元財寶。”木牧兀自上了樓。
砰!
就在這時,是重物落地的聲音,修歌回首去望,是一塊巨石,而被它壓在下面的正是方才被退了銀錢的女子,此時已然斷了氣閉了息。
微微等人面面相覷,心中滿是震驚。
“呵呵,生死有命這話好像也不假哈。”唐寧后怕的摸了把額頭虛汗,只因那女子所處之地,就是方才幾人所站之地。
月如鉤,星似海。
半遮煙朦,半掩玲瓏。
細細碎碎的月光,透過粉嫩的玉枝壓進了水蓮小院。
微微坐在窗檐上,望着深邃且神秘的夜空,卻不知窗下也同樣有人在望着她,一眨不眨的,似要將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每次的表情變換都印在心底。
“書上說:一個人的來去,都有其定律。”微微顫了顫睫毛,忽然開口,顯然是察覺了他的存在的。
“怎麼講?”藍山蘭就着她的話,問道。
“他若來的朝霞舉目,定然會帶走你身上的某些東西,或是純簡,或是咸淚。
但他也定會給你留下些什麼東西,或是自渡后的強韌,亦或是自’棄‘后的不再愛。”微微扯了扯嘴角,有些苦澀的低喃,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他聽:
“若有人肯事先告知,那人出現的期限不是永久,甚至不屬於自己,是不是就會少了很多斷舍離的苦楚。”
“微微,很多時候沒必要太較真,很多人和事都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們是個完整的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要保護的人,更有他們想要挽留的東西。”藍山蘭道。
“挽留的東西?”微微顫了顫睫毛。
“是啊。”藍山蘭自陰影中走出,望着她,眸底有散了滿地的玲瓏月光,“於我而言,你最美的時刻不是脫下面紗,容貌恢復時,而是在古藤學院你無視他人目光,毅然附有勇氣向我走來時。
那個時候你身上的光芒,勝過這世間所有星辰,每每想起我都覺得十分慶幸,慶幸自己遇見了你。
微微,見之不忘,相思難卸的心情我懂。心生歡喜,滿目紅妝的心緒我也懂。可正是因為懂得,我才更加心疼你的愛而不得。我想留住這份讓我覺得幸福的感覺,讓我疼惜的你。”
“你說我較真,可你不也是一樣嗎!”她垂了眸子,鋪下一排暗影,嘆息道。
遇一人時,
時光尚好,恰你在場。
念一人時,
心生歡喜,滿目紅妝。
擇一人時,
見之不忘,相思難卸。
終一人時,
三千繁華,唯你一個。
這大概是幸福最美的模樣了吧,可世間的痴男怨女又有幾許能如意之!
……
三月後,木牧帶着碧霞一行六人,入住了西萊大長老為其安排好的別院,進行了一次長達兩個時辰的談話。
“少主身上流有老祖的血液,我們感受得到。”大長老道:“更何況您身負開天鬼氣,又是天生滿鬼力。”
“什麼開天鬼氣,那東西放眼整個諸天萬境也不過三縷,這得什麼點子才能擁有它啊。”碧霞訝然道。
大長老哈哈大笑:“少主瞞得了別人,卻是瞞不住我們兩個老妖怪的,老祖說過,這召喚之術不同於東道的以碑請神,消耗的鬼力是那術的幾倍有之,所以每次召喚來的鬼將皆是戰力逆天之輩。
還有前不久您在情急之下使用過的控鬼術,都絕非一般修士能夠操控的,而其消耗的鬼力能力磅礴滔天,只有擁有開天鬼氣的人才能降得住。
這麼說吧,少主你看我二人如今已經晉級到了歸一境,但這逆天的控鬼術我們卻是行不來的,我知您心有顧慮,但可放心,既然我們能夠替老族保管這封信,足以說明我們是可靠的。”
“既然是父親的意思,那我只好從了。”碧霞眸色深沉的盯着那封由秘術幻作的信件,抬手將其毀去了。她這算是默認了自己確有開天鬼氣的事實。
“我陪着你。”夜之御緊緊抓着她攥的有些發白的手指。
“好。”碧霞頷首,牽強的扯了扯嘴角。這信是父親留給她的,其上說她是在一場大戰中被封印的,以至於解封時記憶有混亂,這點她倒是早就從狐狸那裏得知了。
可讓她難以接受的是,父親的死,這是狐狸沒有告訴她的,耗盡這麼些年,終於找到家了,可家裏卻沒人,這讓碧霞覺得萬分苦楚和悲切。
“不是死,是應劫,那和死還有是區別的,若是應劫成功,哎呦,東嶽大帝這個位置他都不一定稀罕了。”鏡花水月中的木牧傳音道:“所以先別急着抹眼淚,解決了眼前的一切再說。”
“切,誰抹眼淚了。”碧霞揉了揉發酸的鼻子。
“先別著急,我可是有條件的。”二長老捋了捋鬍鬚,一雙晶光瓦亮的小眼睛瞄着碧霞,“聽說你將南牛和東道的王霸弟子都給揍了,還大鬧了慍家父子舉辦的十陣賭輸贏,還斬殺了紅提的左膀右臂劉長風。
嗯,那我想西萊的弟子現在也奈何你不得,老夫前不久剛剛破了造化境,位臨歸一境,你若能在我手底下堅持半柱香的時間,就算你贏,我立馬改口稱你為少主如何?”
“老二,你可不要小瞧了少主,她今年不過才十六歲就將修為境界提升到了造化境,實在罕有。”大長老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這是老二在給少主一個,在眾西萊族人修士面前展示的機會,因為只有強者才能在這裏站穩腳跟。
這也是為之後她順利接手西萊作準備,便道:“房間多有不便,不如我們去外面的教場。”
事實是從北蒼時他們就懷疑,碧霞是其正在尋找的少主了,為此他們還暗中派人保護,確實替古藤戰隊擋下了不少紅提的截殺。
直到最後這次,劉長風露面,紅提徹底攤牌了,西萊兩位長老也不打算掖着了,這才將人接了回來。
事實也確證明了,自從碧霞等人進了西萊的領地,紅提便再也沒有動向了,看來他還是忌憚這兩位歸一境長老的,畢竟那在大陸上也是屈指可數的存在,有着半仙稱號,足可榮升上界了。
“甚好。”二長老率先漂了出去,碧霞和夜之御還有大長老緊隨其後。
“唉?幹啥去啊?”早在大廳等的焦躁的唐寧,急吼吼喊道。
“這方向是西萊的教場。”一個負責看顧的弟子詫異道:“難道他們這是要…比武?”
話音剛落,微微、修歌、藍山蘭、唐寧一道躥了出去,其目標地正是西萊教場。
------題外話------
一個人的來去,都有其定律。
他若來的朝霞舉目,定然會帶走你身上的某些東西,或是純簡,或是咸淚。
但他也定會給你留下些什麼東西,或是自渡后的強韌,亦或是自“棄”后的不再愛。
若有人肯事先告知,那人出現的期限不是永久,是不是就會少了很多斷舍離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