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游靈夜行
再搏一次，不行就退。
華步韌再次欺身向前，看見虎尾再次掃來，華步韌朝着虎尾就是一棍，木棍應聲而斷。華步韌轉身就退，此時虎獸轉過身來，向前一個猛撲，華步韌暗叫不好，石道窄小，無法躲避，那就只能硬撼。
華步韌退之不及，用手掰住虎嘴，虎嘯震天，三尺虎牙白森森清晰可見。華步韌知道自己僵持不了多久，必須尋機退身。
虎眼微彎，華步韌好像看到這廝露出嘲笑的目光，這貨不會要將自己甩進瀑布中吧？華步韌剛想撒開手，沒想到遲了一步，虎頭向前一拱又一甩，只見華步韌朝瀑布落去。
華步韌急中生智，並手扯住虎皮，一起向瀑布中墜去，“你讓我不好過，那你也別好過。”這是華步韌的人生宗旨。
瀑水冰涼，像千斤重石壓在華步韌身上，在瀑布的衝擊下那頭畜生已不見了蹤影，隱約聽到石道上眾多人猿在呼喊“大王”。
“砰”，華步韌一頭撞進了深潭中，失去了意識。
等華步韌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河邊，頭朝河，腳朝岸邊，河水慢慢的從自己的腦袋下流過。
華步韌慢慢翻起身，頭痛欲裂，可能是腦袋進水了。
“這又是哪兒？”華步韌環顧四周，皓月當空，樹影綽約，微風徐徐，河水波紋清晰可見。
華步韌深吸了一口氣，“哎呦，好像肋骨斷了。”
“這是哪兒？要不要尋路回去？”華步韌想了一下，決定等凝聚了源丸了再回去，不然回去也打不過虎獸，再說自己是來尋找機緣修鍊的，困在一群猴子裏面，還凝結什麼源丸。
那頭虎獸短時間也應該也回不去，所以他們暫時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反正那頭虎獸必須得死，被一頭畜生羞辱至今，這仇必須得報。
“先找點吃的吧，餓死我了。”華步韌搖搖擺擺的站了起來，扶着腰，咧着嘴向深林中走去，邊走邊自言自語“不知那頭蠢東西死了沒，應該沒死，它那麼皮糙肉厚。也好，等我凝聚源丸，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出它，寢之皮，食之肉。”
好像引動內傷了，華步韌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突然，密林中傳出一聲牛叫，叫聲凄慘至極，彷彿正在經歷活剝割肉之痛。
華步韌立馬躲到一顆大樹后，側着身向前望去，一道道青色的光影出現在視線中，由遠及近，當看到光影裏面的情景時，華步韌的瞳孔慢慢變大，心跳如破鼓急錘，差點跳出來，華步韌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驚悚的場面。
青光中赫然有一道道人影，高數丈，身披紫青麻衣，兩襟掛骷髏鏈。生雙頭，臉色慘白泛光，笑臉在上，哭臉在下。或正襟直行，雙手虛按，彷彿鎮壓着什麼；或雙手朝天，兩腿微彎且上下蹦跳，彷彿召喚着什麼。
有一條野鹿被驚起，剛跳起來準備逃跑，一道紅光乍現，野鹿發出慘叫之聲，緊接着皮肉脫落化為骷髏。
華步韌反應了過來，想抬腿逃跑，卻發現怎麼都動不了，好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鎮住一般，看着愈來愈近的青光人影，華步韌暗道一聲“完了完了，要死在這兒了。這應該是老猴頭口中的游靈吧，那老貨果然沒有框我，晚上別亂跑，有游靈夜行，碰之即死，沒想到被自己碰上了。”
華步韌已經可以看清游靈臉上瘮人的表情，似笑似哭，華步韌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一道道震耳欲聾的吟誦聲像木槌一樣捅入華步韌的耳中，心底深處的狂躁、嗜血、絕望等情緒被勾起，“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什麼東西都鑽出來。咦，不對啊，能死這麼久，剛才的野鹿也不就是一剎那的事嗎？”
華步韌趕忙睜開眼，只見自己深處游靈中間，一道道光芒突刺入眼球中，吟誦聲直接在耳邊炸響。華步韌突然看到一隻巨大的青銅棺材向自己行來，棺材四周瀰漫著腥紅色的光，一條條晶瑩的絲線從棺中向四周散發，絲線的另一端連着每一位游靈，原來是游靈牽着銅棺在動。
吟誦聲依舊，華步韌頭腦中充斥着各種負面情緒，他已經無法思考了。
就在華步韌抱頭閉眼、咬牙堅持之際，吟誦聲突然消失，各種負面情緒也漸漸退去，華步韌重新睜開眼看着前方的游靈，“看來只要離開一定的範圍，才能不受影響。”
華步韌抓了抓臉，扯了扯頭髮，又使勁掐了掐大腿“能感覺到痛，我沒死，我怎麼沒死？我怎麼可能沒死。”華步韌有點難以置信。
華步韌突然明白一個道理“只有瀕臨死亡才能覺得活着的珍貴。”以前在族內遭受的種種欺辱再加上爺爺的不管不問，華步韌早就有一死了之的念頭，因為活着沒有價值沒有意義。可經歷這件事之後，華步韌就只有一個念頭“一定的活着，那怕苟活。”
華步韌又看了一眼前方的游靈，有一個念頭在心中慢慢升起“跟上去，看看它們到底去了哪裏，萬一那兒有自己凝結源丸的機緣呢，離遠一點應該沒什麼事。”
果然好奇心害死貓，華步韌還是跟了上去。
“當真殘暴啊，所過之處生靈皆滅，可為什麼自己沒死？”華步韌看了看眼前的人形骨架，這是進入胎城后第一次見到人，可惜只是個人形骨架。
華步韌愈發覺得疑惑“那口棺材裏到底裝着什麼？沒聽老猴頭說過游靈夜行還拖着棺材的。”
華步韌躡手躡腳翻過一座小山丘，看到眼前的一幕時，華步韌又立馬翻了回去。
華步韌從山丘后慢慢探出頭，游靈正在一方幽湖上行駛，但幽湖之中居然有一位姑娘正在安靜的沐浴，對身後的游靈全然沒有任何察覺。
華步韌想大喊一聲提醒湖中姑娘，話剛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算了算了，萬一把游靈再給引回來，那不就完了。唉，可惜這姑娘了。”
還是提醒一下，大不了自己接着逃，已經習慣了，想到這兒，華步韌大喊了一聲“姑娘快逃，你身後有游靈。”但湖中少女沒有反應，游靈也沒有反應“完了完了。”
游靈就要經過湖中姑娘所在的地方了，華步韌都不忍心看了，試問那位有良知的人忍心看到美好的事物被摧殘？沒有，絕對沒有。
可華步韌還是瞪大眼睛看了，因為不看以後就真沒機會了。
當看到下一幕時，華步韌慢慢張大了嘴，眼睛瞪得像銅鈴，“卧槽，又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