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線無頭
代寡婦的腦袋掉了，身體倒在地上，血液噴涌而出。
所有人都被駭住了。
短棍再次來襲，直奔沈靈。
康寧感覺體內氣血翻湧，心臟嘭嘭嘭嘭的急速跳動，有一種不能自控的感覺。康寧發出一聲咆哮，這聲音估計整個鎮子都能聽到。虛空中迅速出手抓住短棍，向外一甩，短棍飛到空中，同時“雙截棍”手裏握着的那截短棍也被帶飛了出去。康寧血脈賁張，運足了內力，一掌擊出。“雙節棍”對於瞬間失去武器感到非常詫異，康寧發掌時他才想起來躲閃，但已經來不及了，整個人橫着飛到了山包上，重重摔倒在地。康寧右腳點地，縱身騰空，向他疾速追去。“雙節棍”竟然還能爬起來，康寧殺心已起，沒打算留他性命。半空中拍出一掌，氣勢凌厲，地面上的草木盡皆倒伏。可此時一個人影突然向康寧襲來，他的身體在半空中平着衝過來，雙腳迎着康寧的單掌，穿透了康寧打出的氣流。掌腳相接之後，康寧被震得向後翻滾，整條胳膊發麻，康寧用另一隻手擊向地面，穩住身體后落地。對方几乎和康寧以相同的姿式落地，但他沒有停留，扛起“雙節棍”向後一躍隱沒在山坡後面。康寧追過去，已經不見了蹤影。
代寡婦斷頭，康寧必須快速趕回去看看。心裏氣憤到了極點，我不殺你們的人，你們倒要下死手，豈有此理！
此時地面上東倒西歪全是本日門的人，有的已經昏迷。代寡婦的靈魂獃獃地站在她的屍體旁邊。康寧看了看她，“寡婦，先湊合用男人的身體吧。”康寧沒等她回答，目光在地上搜尋，這些普通人的靈魂大多沒有善惡，但進了本日門，都被熏染得骯髒不堪。康寧沒顧上看相貌，找到一個黑色頭顱的靈魂，他的腦袋就是一個骷髏頭，這是天生的邪惡之徒，再世為人或為獸也還是惡。康寧隔空伸手抓住他的靈魂，沒有一點猶豫，一把扯了出來，然後翻手上揚，把他仍向空中，康寧單手托出，手掌快速放大，等他落入康寧的掌心，康寧變掌為拳，把他攥了個粉碎，然後拋灑在空中，黑色的灰燼頃刻消失。康寧把那個人的軀體拉過來，“寡婦，先用這個吧，總比你飄來飄去的好吧。”
“這是男的。”代寡婦不太情願。
“讓你先湊合著，等找到合適再換吧。”康寧有點急躁。
代寡婦看着康寧，有點委屈，但也沒再多說，附到了這個男人的軀體裏。
“你怎麼做到的？”沈靈瞪着眼睛，跟發現新大陸似的。
“做到什麼？”
“你把那個人的靈魂拽出來了！而且，而且還消滅了。”沈靈很興奮。
她一說康寧才注意到這個問題。“我不知道啊！”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我這一連串的動作都是不由自主完成的，並不是事先想好的，我根本不知道我有這樣的能力，真是奇了怪了。”康寧摸着他的光頭。
“傻子，嘿嘿，你真棒！”沈靈笑嘻嘻地，就好像剛才的事是她的做一樣。“你的手，這麼大！”她一邊說一邊比劃着，“我是說，假手，不是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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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氣手，能聽懂嗎？呵呵。”
“知道，你的話，只有傻子能聽懂，你說的是我的真氣形成了手的形狀。”康寧掐了她一把。“你沒挨揍吧？”
“沒有，那麼怎麼可能呢！”
“代寡婦，感覺怎麼樣？”康寧看着五大三粗的新寡婦說。
“太彆扭！”她發出的是男人的聲音，一跺腳，卻是女人的動作。
沈靈哈哈大笑，強子都沒忍住笑了一下。
“寡婦，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個漂亮的身體，說到做到。”康寧很誠懇地說。她斷頭后是遭受了常人無法想像的痛苦的。其實康寧注意到了，她的手腳還在動，在她的身體倒地的時候。
“必須比原來漂亮。”她說。
“那個拿雙截棍的，應該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線無頭’”，強子說，也不知道他的眼睛在看哪裏，好像哪裏也沒看。“他的雙截棍是用一種很細的金屬線連接的，裏面有線槽，收放自如。殺人必斷頭，所以都叫他線無頭。”
“能說這麼多句話，你也受苦了。”康寧笑着說，“他是個劊子手，早晚除掉他。說來也怪，他被人救走之後，我的意念里就找不到他了。你們呢？”
他們幾個都搖頭。
“讓這幫還沒跑的傢伙都走吧。”康寧說。
沈靈拿着電棍衝過去做勢要電他們，“還不滾！”本日門的人屁滾尿流的上車跑了。
“這麼大動靜，警察局怎麼沒人來？”強子說。
“他們敢嗎？本日門的事，這小地方沒人敢管。”代寡婦說話聽着實在是彆扭。
“寡婦，你現在是男兒身，抱抱沒問題吧？”康寧調侃她。
“來吧”，她張開雙臂，“看有沒有人吃醋。”
“你敢！”沈靈把電棍抵在康寧腦門上，“還想再電個紋身嗎？”
康寧舉雙手投降。
他們沒理會滿地的砍刀，直接回了地下室。
“康寧，接下來什麼打算？”他們進了同一間屋子，強子坐在地上說。
“找時二，問問他，本日門總部在哪裏。除惡務盡，把線無頭找出來，還有那個黑衣人，這樣的敗類不能留在人間。”康寧很霸氣地說，康寧突然覺得他成了正義的化身。“還得給寡婦找個漂亮身體。”
“動作太大了吧？”強子不無擔憂地說。
“你的意思呢？”
“康寧，自立門戶吧，我支持你當掌門。”他難得地注視着康寧。“如果你有更遠大的目標，他覺得首先得壯大咱們的隊伍。”
“好！我同意！雙手雙腳支持。”沈靈坐在地上，雙腳離地，雙手舉起。
“我也同意。只不過你的形象不太好。”寡婦說。
“怎麼不好了？！你不會說話就閉嘴！”沈靈沖寡婦表達了不滿。“他為了救我才光頭的！他是世界上最帥的禿子！”
“你真會說話。”康寧意味深長地跟沈靈說。“自立門戶……我還真沒想過，不是有個日月樓嗎？”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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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看着強子。
“那個日月樓有幾個人聽說過？作為同族，這個時候他們也沒出來幫忙，這個門有什麼用？”強子有些憤恨地說。康寧懷疑他同樣瞧不起時二。
“立就立，說吧，叫什麼名？”康寧看着他們。
“你是掌門，名字你自己起吧。”強子說。
“同意。”沈靈和寡婦說。
“宗旨就是懲惡揚善，無論普通人還是灰色人，有惡必除！”康寧有些激動。“希望這世界到處都有陽光，正午的陽光，溫暖每一個善良的人，就叫正陽門！”
“好！”沈靈第一個鼓掌，“傻子，你真有才！”她狠狠地親了康寧一口。
“能不能注意點！”寡婦一邊鼓掌一邊白了一眼沈靈。
“正陽門。”強子念叨着，“好名字，就它吧。”
於是，紛亂的黎國江湖誕生了一個新的門派，目前只有四個人。
已經很晚了，代寡婦和強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沈靈，嚇到了嗎？”康寧摟過她，輕聲問。
“你覺得我會怕嗎？”沈靈仰起臉看着康寧，“只恨我不會功夫，不然殺光他們。”
“沈靈，去安慰一下寡婦吧，她現在心裏肯定很不好過，雖然她沒說，可是誰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康寧有些傷感，覺得寡婦其實比他們所有人都孤獨。
她做過錯事，也受了八年的折磨，如今肉身也死了，算是償債了吧。但康寧看到她的靈魂，並沒有那麼堅強。她在看着自己的軀體時，很無助。強子這個木頭疙瘩也不知道抱抱她，肩膀借她用用。不過她可能也不會去依靠，她很倔強，應該是那種無論承受多大苦難，也決不在人前哭泣的人，除了這幾個人，誰又能看到她的脆弱呢？
“好。我這就去。”沈靈說。
“我要去趟縣醫院，看看有沒有今天死亡的人，得儘快給她找到身體，不是同日死去的就不能附體，耽延久了，就找不到了。”康寧又把沈靈摟過來，“你們小心點，強子身手很厲害，有他在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去吧，傻子，親我一下。”
康寧吻了一下沈靈的額頭。
現在距離零點不到三個小時，康寧要爭取在今天之前給寡婦找到軀體。
夜晚的醫院裏，人不多，走廊里有幾個靈魂在徘徊，當然別人看不到他們。他們互相之間也不交流，這裏是他們告別人世的地方，難免會有些留戀。太平間通常都在地下一層，康寧穿了醫生的衣服去那裏看了看，裏面有人守夜。太平間裏的靈魂比外面多，他們聚在藏屍櫃前或發獃，或哭泣。那個守夜人懷疑康寧醫院領導的身份，非要康寧出示工作證。康寧哪裏有什麼工作證，就只好直接把他打暈了。康寧覺得這麼做很不厚道，可也沒有別的辦法，又沒有錢賄賂他。
一個漂亮的女孩引起了康寧的注意，二十齣頭的樣子。
“嗨！”康寧向她打了個招呼，準備跟她談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