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八年

第七章 八年

黑衣人居然不見了!時二這老頭子還能幹點啥?康寧非常惱火。

那個煙道,還真的就是個電梯井,就是逃生用的!

“老頭兒,你怎麼也在這?”康寧氣哼哼地問他。

“我知道沈靈在這啊!”

“沈靈說她這八年就沒離開過這個鎮子,你怎麼現在才知道?”

“我也八年沒在這了!”時二對康寧的質疑很不滿意。“我們樓主派我到各地聯絡兄弟姐妹,組建我們的分舵,你以為我輕閑嗎?”他用小眼睛瞪着康寧。

“你不是能感知到嗎?這跟遠近有關係嗎?”他的回答不能令康寧滿意。

“這還得問沈靈!她不是總能被感知到,我只是偶爾的感知到她一兩次,然後就沒有了信息,你讓我上哪去找她?而且我也得能走開才行。真不知道那些人對她做了些什麼!”他氣憤地說。

康寧看了看沈靈,心想沈靈這八年受的苦可能超出了他的想像。但眼下他們沒有獨處的空間,沒有問她太多。

“那你為什麼不把黑衣人的頭套摘下來?”康寧不依不饒。

“這裏有好幾個他們的人要收拾,能顧得上嗎!再說不是還有四個傢伙在關着嘛!”時二大喊大叫起來,“傻子,你長大了,翅膀硬了,身上也有功夫了,是不是嫌我這個老傢伙沒用了?我可是你們的引路人!你有今天的能力,也都是我指導的!”

“你指導個屁!我八年只遇到九個想自殺的人,而且只救了四個!我上他媽哪裏找五百個去!”康寧也吼了起來。

沈靈推了推了康寧。“唉呀!傻子,你別喊了!你打他一頓也沒用啊,人都跑了。你消停點!”喲呵,臭丫頭片子,這是緩過來勁了,開始命令康寧了。

“好的,沈靈,你說啥是啥,”康寧嘿嘿笑着說,“不跟他扯蛋了。”

“剛回來就大呼小叫,以為沒人能收拾得了你!”她扯了一把康寧的鬍子,“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也沒用啊?”

“沈靈,說啥呢?沒有你,我都不會獨活。”康寧一把摟過她,“我還給你寫了信,等晚上念給你聽。”

時二咳嗽了一聲,“能不能注意點影響,這裏不只有你們兩個。”

康寧和沈靈都沒拿他的話當回事。“我餓了。”沈靈看着康寧說。

聽到她說“我餓了”三個字,康寧馬上就想到當年她被水淹死還魂后可憐巴巴的樣子,那時康寧給她煮了很多面。

“等着,我給你煮麵。”康寧準備上去給她找吃的。

時二說他出去買點吃的回來,讓康寧先審一審那幾個看門的大漢。那個被沈靈痛打的女人和被活體分離靈魂的兄弟,此時還在東屋休息,他們兩一個傷得人世不省,一個體力基本耗盡。

康寧拉着沈靈的手,到下面去審問那幾個傢伙。他們早就被康寧打怕了,問什麼說什麼,但基本上等於什麼也沒說。因為他們啥也不知道,而且他們是普通人。只他們的身份有些特別,都是本日門的人。他們只是受雇在這裏看守的,那個黑衣人他們也從沒見過真容。

康寧問他們為什麼連僱主是誰都不問。他們說本日門做事向來如此,收錢辦事,對方不肯說的他們絕對不問,搞得還挺有道義的樣子。

“那麼這個地方到底是你們本日門的還是那個黑衣人的?”康寧問。

“是我們的,那個黑衣人什麼來路我不知道。我們收錢提供場地,負責看守,其它一概不問。”一個方臉大漢說。

“哦,這麼說,會有人來救你們,對吧?”康寧調侃地問。

“那是肯定的,我們本日門兄弟多得很!”方臉還有點得意!

“救你娘個腿!”沈靈上來就給了他一耳光。

康寧看了看沈靈,向她豎起大拇指。“娘子,痛快!”

沈靈看了康寧一眼,又打了方臉一耳光。康寧又叫了一聲娘子,她又打了一耳光。康寧叫一聲,她打一下。康寧樂此不疲。後來她說打得手疼,康寧就代替她,一邊說娘子,一邊揍方臉,再後來也不管什麼臉了,挨個揍!“他媽的,叫你們關押我娘子!什麼狗日的本日門!”

康寧也打累了,決定回到上面去吃飯。

晚上,康寧和沈靈睡東屋,那兩個難兄難妹睡西屋,時二回縣城了。他建議康寧跟他一起去縣城,說這裏不安全,本日門隨時會派人來,這畢竟是他們的地盤。康寧說我等的就是他們。那對難兄難妹身體狀況也扛不起折騰。被沈靈打得滿頭鮮血的女人也不同意跟時二走。時二弄來個醫藥箱,給她清洗消毒包紮,還挺專業。

康寧和沈靈當然是各睡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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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寧又不是流氓,不能蓋一條被子。但是沈靈耍了流氓,鑽康寧被窩裏來了,不過他們只是說話,沒有任何流氓行為。沈靈讓康寧摟緊她,康寧知道她還沒有從痛苦和恐慌中擺脫出來,她需要他的懷抱。康寧摟着她,心很疼。

沈靈向康寧敘述了過去的經歷,以及西屋那兩個人的來歷。

八年前,代芸的老公對她無所不知的能力無法再忍受下去,他在她面前就是透明的,他一丁點的想法她都知道。甚至兩個人同房時,他在心裏暗暗說的下流話她都清楚,而且行房完事代芸就罵他無恥低級、骯髒齷齪。他一遍遍低聲下氣地提出離婚,可是代芸就是不答應,她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對她的言聽計從、俯首帖耳。於是他就離家出走,可是跑不了,跑到哪裏都會被代芸抓回來。打又打不過,代芸自幼習武,三四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也奈何不了她。實在無路可走,他就有了自殺的念頭,但是有念頭也不行,代芸一樣會感知到。最終他選擇暗殺她,他知道代芸知道,但你不能時時刻刻防着我吧?總要睡覺的吧?你知道我要在睡覺時殺你,那又怎麼樣,有本事你不睡覺。代芸知道無法挽回了,於是在睡覺的時候動手殺了她老公。屍體放在家裏又不安全,親戚鄰居難免會過來串門。她就把他弄到了神公廟。

她知道神公腿肚子上有個洞,以前有個野小子住在那裏,現在野小子不見了,可能死外面了。她把他放進去,自己也鑽了進去,她用繩子套住他老公,然後爬上去,騎在神公褲襠上,把他老公拉上去,扔進了另一條大腿里,這樣就沒人能發現了。

可是她又捨不得離開他,於是就進城去買冰塊和福爾馬林,想要把她老公的屍體先冷藏,等弄到足夠多的福爾馬林再找地方把他浸泡起來。她天黑回來后,卻發現他老公的屍體被人從神公腿肚子裏扔了出來,還扔在廟外的地上!這讓她氣憤至極。她看到以前那個野小子又回來了,而且還帶了個妞!這更加讓她不能忍受,你們恩恩愛愛,倒把我老公扔了,豈有此理!她起了殺心,正準備對熟睡中的野小子和那個小妞動手,卻冷不防被人套進了麻袋裏。即使她會功夫,奈何夜黑風高,對方偷襲,她自己的心思全在殺人上,且對方也不是一個人,而是五六個。她氣的大喊大叫,被人打了好幾棍子才老實,但她不甘心。她對着神公像大喊,野小子、死丫頭,快救命!結果野小子發燒,小妞剛剛還魂身體虛弱,都睡得死死的,沒聽見。抓她的人一看還有人在,就順便把那個妞也裝進了麻袋裏。但偏偏沒抓野小子。

後來代芸分析,那幫人可能只抓女的,對男的沒興趣。不過能抓一個也不錯,叫你們扔我老公!她的目的就是把野小子和小妞一併拉進來,要死一起死。所以當她眼中的野小子救了她時,小妞暴揍她,她也不反抗。這幾年裏,她早把當年的事告訴了沈靈,他們都認為沒有活着出去的希望了。沈靈早就想揍她,可是手腳都被鎖着。如今被解救,總算可以報仇了,豈能手下留情?這八年的苦難都是拜她所賜!而代芸在八年的非人生活里,也早已悔過,她沒想到為泄自己一時之憤,坑害了花季的沈靈。

強子小時候父親被鄉霸打死,鄉霸雖然被抓,可是沒幾年就放出來了。他一心報仇,跟隨雞尾山上一個老道士學武,三年不到,老道士也死了。到了參軍的年齡,他應徵入伍。在部隊上時,因為打抱不平,傷了人,被部隊開除了。滿心憤懣的他回鄉后直接去報殺父之仇,沒成想仇人喝酒喝死了。之後認識了一個姑娘,墜入愛河,結婚當日,迎親途中遭遇車禍,他在醫院被救醒時,新娘子已經不在人世了。跟他有瓜葛的人,一個個的死去,親戚朋友都不敢和他接近,都說這小子是霉神,誰接近他誰倒霉。強子離群索居,慢慢就成了別人眼中的瘋子。之後開始四處流浪。流浪來流浪去,到了小鎮,一天醉酒後倒在街上睡了個昏天黑地,醒來時已經身陷入“囹圄”,手腳都被鎖了。本日門的人為了圖方便,把沈靈、代芸和強子關在了一個大房間。三個人在這裏承受着相同的折磨。

黑衣人每周來一次,每次選定一個人,用意念練習靈魂活體分離術。人的靈魂只有在肉身死亡后才會告別軀體,黑衣人練習活體分離,就如同在活人身休內部殘忍的撕扯,不會有皮肉之傷,卻又讓人感受着無數鋼針在身體裏遊走的痛苦。剛開始黑衣人的能力不夠,沈靈他們還沒受到太多摧殘,但雖然黑衣人修鍊的深入,功力越來越強,他們就進入了人間地獄。其它房間本來都是有人的,不過都是普通人,等到黑衣人對他們的靈魂分離成功時,人也死沒了。沈靈他們不知道黑衣人為什麼要修鍊這種邪術,這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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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說過話,至於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現在黑衣人的活體靈魂分離術在超人身上也已經接近成功,如果康寧再晚來一兩個月,可能就見不到沈靈了。黑衣人成了他們幾個人的夢魘,恐懼與仇恨都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說起來,代芸也是受害者,只不過她順帶着把沈靈也變成了受害者。

他們三個,現在全部喪失了感知能力,作為超人,他們現在只有再生和退回的能力,連普通人的思想也讀取不了。

沈靈被裝進麻袋裏后,就被打暈了。她醒來后被關在一個黑屋子裏,她企圖感知到康寧,向康寧傳遞信息,但是她做不到。雖然無數次的默念康寧的名字,但是得不到一點回應。後來她們三個被輾轉關了好幾個地方,最終才在現在這裏長期關押。經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摧殘,沈靈已經心如死灰,每次黑衣人出現時,她都害怕得要命,想一死了之,可是求死也是不能的,她只能任其殘害。每一次靈魂從身體上開始脫離,她都想過放棄,但是心裏殘存的生的希望和超人頑強的靈魂,又使她不肯就範。她一直在放棄與堅持中掙扎,而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康寧。她是個孤兒,康寧在她心裏其實已經勝似親人,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他們共同經歷了生死,康寧已經烙印在了她心裏。

沈靈在康寧懷裏平靜的敘述着過去的故事,慢慢睡著了,可是她在睡夢中總是會因恐懼而尖叫,身體會不停的哆嗦。黑衣人在她心裏種下了恐懼的種子。她每次驚叫都會把康寧抱得緊緊的,讓康寧覺得呼吸困難。康寧整晚都摟着她,到天亮的時候胳膊已經麻木了。康寧沒有辦法安撫她,只能一邊摟緊她一邊默默地流眼淚,深深的自責使他升騰起仇恨的火焰。康寧想把黑衣人碎屍萬段。他暗暗的發誓,若不能給沈靈報仇雪恨,寧下地獄!

天亮以後,康寧去看了代芸和強子的情況,他們都已經起床了,雖然代芸被沈靈狠揍了一頓,但並不致命。強子的體力也恢復了很多。

“姓代的,腦袋疼嗎?”康寧帶着不客氣又嘲諷的語氣跟她打了個招呼。康寧心裏也恨她,但他不能再對她動手,她已經悔過,而且也遭受了同樣的痛苦,打死她也於事無補。

“還好。”她聲音低沉,眼睛發直,顯得很獃滯。

“你好像有有點痴獃啊,是不是殺了自己老公,寢食難安啊?”康寧的話很刻薄。“你現在是個寡婦,我就叫你‘代寡婦’吧,極度適合,以後就叫這個名字吧。”

“隨你便。”代寡婦還是面無表情。

“兄弟,感覺怎麼樣?”康寧轉而問強子。

“謝謝。”強子看看康寧,沒有回應他的問候,寡淡的地說。

“不用謝,作為同類,應該的。”康寧說。

“嗯。”他說了句“嗯”,這是他媽的什麼意思!是認同康寧的說法還是真的覺得不用謝?惜字如金的傢伙,怪胎!

“代寡婦,今天我做飯,你再休息一天,明天你做。”康寧說。

“不用,我可以。”她倒很倔強。

“那就有勞了。”康寧也不跟她客氣。

吃過了飯,康寧帶着沈靈到了西屋。

“都排排坐吧,閉上眼睛。”康寧對他們說。

代寡婦和強子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坐在炕沿上。

康寧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他們名字,他們每個人的臉都映在康寧的腦海里。康寧接近他們的靈魂,審視着他們疲憊蒼涼的輪廓,在他們的意識里尋找感知。在意念中,康寧伸出一隻手掌,豎起食指和中指,在每個靈魂的眼前掠過,將一縷清泉輸送到他們頭頂,慢慢浸入大腦。康寧要給他重建感知能力。他並不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但自從知道他們喪失感知,康寧的潛意識就一直慫恿他來做這件事。他雖然高調的把他們聚在一起,其實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片刻之後,他們的靈魂給康寧回饋了成功的信息。

現在,他們三個,又有了感知力。

沈靈興奮起來,過來扯住康寧的鬍子,“大傻子,我給你刮,從今以後,不準再留鬍子。”

康寧飛快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她“啪”地打了康寧一耳光,康寧又親了一口,她又打了康寧一耳光,然後笑嘻嘻地問:“疼嗎?”

“有病!”代寡婦極其鄙視地說。

強子跟沒看見一樣,只說了句“謝謝。”

沈靈轉過臉,狠狠地瞪了代寡婦一眼,“樂意!”然後像牽驢一樣把康寧拉到東屋,順道進灶間拿了一把菜刀,準備給康寧“刮”鬍子。

中午的時候,時仁開着一輛吉普車出現在院子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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