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深冬季節,京城天寒地凍,有錢人家的屋子裏總要燃些炭火來取暖。
鎮遠將軍府里熱鬧的緊,門前掛着大紅色的紅綢,京城人家都知道,今日是太傅嫡長子與驍安將軍嫡長女成親的日子,兩個人站在一起那就是一段佳話。
金童玉女、天造地設這等成語都不夠形容這一對佳人。
清早這會子,鎮遠將軍最疼愛的女兒在梳妝,梳妝枱前的美人兒傾城絕色,她倒也沒有多打扮,畢竟是別人的婚禮,她沒必要出風頭。
聽人說驍安將軍的嫡女夏月清花容月貌,剛剛還聽下人說夏月清的嫁妝有一百多抬,她雖未見,但是下人說的時候滿臉欣喜,她覺得也不像是假的,畢竟好幾個下人都在那裏說。
她淺淺一笑,看着自己的丫鬟說著,還帶着羨慕的表情。
她知道哥哥不喜歡那個驍安將軍嫡女,她哥哥喜歡驍安將軍嫡長女的嫡親的妹妹夏星璇,夏星璇是她的手帕交,可是被陛下送到東蠻和親了。
她清澈的杏眸瞟到桌子上的桂花糕,拿着吃,悠悠開口“不如你出嫁的時候我也多給你些嫁妝。”
小丫鬟羞紅了臉,“小姐~奴婢一輩子都跟着小姐。”
她敲了一下小丫鬟的腦袋,語氣和平常一樣溫柔“哪有不嫁人的姑娘?”
她看是時候了,敲了一下,“好了,司琴、墨畫,你們跟着我以前到前廳去。”
司琴走過來,塞給她一個手爐“小姐冬天總是手腳冰涼,拿着手爐暖和一些。”
墨畫走到旁邊,從衣櫃裏拿出一個狐皮大氅,她家小姐身子一向不好。
墨畫給她披上狐皮大氅。
她帶着兩個丫鬟出了院子,出門便看到了滿目的紅,她嘴角掛上標準的微笑。
到了前廳就看到哥哥和嫂嫂已經進門了,新娘子的腳不能沾地,所以有很多下人在放蒲團供新娘子走過,新娘子走過之後後面的小丫鬟就再到前面,還有人在旁邊撒紅棗、花生、桂圓、瓜子。
她的哥哥長身玉立,旁邊的新娘子小鳥依人,金童玉女、天造地設。
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個公子,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個人一直在看着她,她也知道不止是他,還有很多貴公子,她也不覺得新奇,挪開目光看着一對新人,她的教養不允許她一直盯着一個人看。
待一切流程都走完之後,她的哥哥在前廳敬酒,而她的嫂嫂卻到了後院等着。
慕容銘宇在敬酒,其實是在和太子喝酒,對面的太子沒喝多少,他卻大醉,“太子殿下有心上人嗎?”
太子看着他,點點頭,“有。”
他的臉已經紅了。
眉眼間染了些醉意“誰啊?哪家姑娘?”
太子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搖頭“不能說。”說是你妹這兄弟情還不得斷了。
他眼睛裏帶着笑意,看着他,沒有說話,他不覺得太子會對他說。
太子和慕容玉露青梅竹馬,別的世家貴女對她羨慕的緊,兩個人卻只是吟詩作對,慕容玉露的名字和太子的名字尉遲金風也是一對,不過慕容玉露的名字是陛下賜名,鎮遠將軍很不滿意,給她取了個小名“巧兒”,從小到大鎮遠將軍和鎮遠將軍夫人都是這麼喊的。
太子和慕容玉露兩個人的關係大家都覺得只差一道聖旨了,而且就憑“金風”和“玉露”這個名字,就已經表明了陛下的心意,京城眾多貴女也是因為這個名字把對太子的心思藏了起來,而慕容玉露的愛慕着早就把鎮遠將軍府的門檻踏破了。
而鎮遠將軍府的門檻被來提親的人踏破了,這讓陛下很頭疼,不過好在鎮遠將軍和將軍夫人疼愛自己的女兒,不打算就此許了人家,而且每次也都問問慕容玉露的意見,這讓陛下很滿意。
她早就回了院子,坐在院子裏,她不知道哥哥是什麼心情,只知道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哥哥百般不願也不可違,她如果嫁給不喜歡的人肯定也不會開心的。
她哥哥不喜歡夏月清甚至可以說是嫌惡,夏月清的名聲不太好,之前被撞見和一個男子摟摟抱抱,還去過青樓。
她院子裏梅花開的正好。
不過她沒有出去看,她身子骨不是很好,所以不常同其她貴女待在一起。
她眉頭一皺,聽到好像有人,“江楓。”她沒什麼語氣,聲音也很溫柔。
從房頂跳下來一個黑衣暗衛,抱拳單膝跪地,“在。”他語氣清冷。
她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然後喝了一口,挑了挑眉。
看着他“起來吧。”江楓被她看的不自在,不知道自家小姐什麼意思。
垂眸,吹着茶,“可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或聽到什麼動靜。”她不覺得自己聽錯了。
江楓知道自家小姐耳力過人,說這些肯定是聽到了什麼,可是他沒聽到任何聲音,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
他再次抱拳跪下,“屬下…”他有點遲疑“什麼也沒聽到,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他實在不知道。
她又仔細聽了聽,沒有什麼聲音了。
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算了告訴漁火、愁眠、落霜警戒起來。”
這些人的名字都取自一句詩“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而她的貼身丫鬟“司琴、知書、玉棋、墨畫”取自“琴棋書畫”。
她看了看,花瓶里插着紅梅。
她不以為然,她不太喜歡紅梅,甚至都不喜歡梅花,不過她總是看着這顆梅花樹發獃,有時會笑笑,有時又愁容滿面。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奇怪的,可是丫鬟總是說她“小姐神神叨叨的,總是看着那株梅花發獃,這不算什麼,小姐還對着那株梅花說話。”
不過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說過,誰也不敢。
翌日,清晨。
請過安后她坐在房間裏看書。
司琴看着她,給她倒了一杯茶,“小姐,夫人讓您過去。”
她愣了愣,看着她“那你還給我倒茶。”
司琴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看了看,喝了一口茶,帶着司琴一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