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劉家
權勢龐大的勛貴人家其實看不上這個,因為這個差事帶來的那點俸祿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但是他們還是把這件事情當做一件榮耀傳承下去!
在一般情況下,長子是要繼承父親的爵位的,所以這份差事會傳給其他的子弟。權勢滔天的勛貴甚至會將這個差事交給旁支的子弟,也算是給旁支的人留一條活路!
可是如今劉家連這份榮譽都被剝奪掉了,可見朝廷和勛貴團體已經徹底默認了劉家的沒落!
自從朱元璋定鼎天下,以及朱棣靖難之後,他們所封的勛貴不知凡己!像劉家這樣沒落的絕對不是單獨現象!畢竟分蛋糕的人多了,大家吃的都不舒服,所以一些人在競爭中被排斥出勛貴的團體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些競爭中失敗的人,由鐘鳴鼎食之家變得泯然眾人也是常事!更有合家死於非命的更是屢見不鮮!像劉家這樣默默的從勛貴中消失的雖然不是第一家,但也絕對不是最後一家!
顧寧伯府敗落至此,劉昊嘉的父親自然是不願意坐以待斃的!可是他多方求告,不僅沒有如願得到差事,反而將不多的家底子耗空了!
而姻親方面顧寧伯府更是借不上力!因為同他這樣的沒落勛貴結親的,不是同樣的沒落的勛貴,就是小門小戶的人家出身。像劉昊嘉的父親迎娶的就是一個早就沒落的勛貴嫡女!她的娘家人早已經搬出了京城,更是借不上力氣!
所以劉昊嘉的父親一狠心,也徹底撕下了勛貴的麵皮,將自己的伯爵府租給了一個豪商!
劉家的老祖建造這座伯府的時候朱棣還沒有遷都北京城,地價還比較便宜。所以修建的伯府佔地廣大不說,地理位置也相當不錯!所以其他勛貴排擠劉家,未嘗沒有吞了劉家宅子的想法。
所以劉昊嘉的父親也不敢對外說是將伯府租了出去,因為那樣會打了所有勛貴的臉面,勛貴們會立刻打上門來,徹底吞了劉家僅剩的東西!
最後劉昊嘉的父親乾脆給那個豪商掛了一個遠方親戚的名頭,以借住的名義才算是將伯府租了出去!
而那個豪商也是八面玲瓏,背景深厚之輩!他入住伯府之後,不僅沒有勛貴上門討擾,反而依照着親戚的規矩和劉家走動起來!房子的租金也是以四時八節孝敬親戚的名義送過來,倒是維持住了劉家最後一分臉面!
有了一筆豐厚的租金,劉家算是度過了最後的難關。所以劉昊嘉的父親乾脆求富商將後院的幾棟房子用圍牆間隔出來,在院牆上開了院門當做一個獨立的院子居住下來。日子雖然說不上快活,但是維持一個中等人家的用度還是綽綽有餘的!
劉家的家庭也很簡單,劉家幾代單傳,所以劉昊嘉沒有叔伯。劉昊嘉的父親叫做劉潤林,表字雨樹。母親劉張氏。劉昊嘉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剛剛成年,叫做劉昊年,表字思遠。不出意外的話,顧寧伯的的帽子就要落在他哥哥頭上了!
除此以外,家裏還有一個剛入府幾年的小丫鬟,專門伺候劉昊嘉的父母,還做一些雜活。至於劉昊嘉母親的陪嫁丫鬟前些年病死了。
府里還有一家人,男的就是和劉昊嘉父親同歲的家丁劉光遠,兼着家丁和管家兩個職位。婆娘劉李氏管着廚房。他們還有兩個兒子,分別叫做劉金寶和劉銀寶,專門做些雜事,閑下來就和劉父他們一起練武。
劉光遠一家人家已經在劉家待了四代,早已經隨了劉姓。雖然說他們是家丁的身份,可是如今劉家都是把他們當做自家人看待。至於其他的家丁早就自尋生路去了。
等劉昊嘉推門出去的時候,這才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所以他毫不意外的看見父親和兄長兩個人正在院子裏打熬身體。
他父親雖然說不會經營,也不善鑽營,但是家傳的武藝倒是練的很好!雖然已經是四旬開外,但是一身的體力倒是正巔峰的時候!他正拿着一個石鎖甩來甩去,渾身的汗水順着脊背躺下來,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他大哥身材倒也隨了父親,十幾歲的年紀已經練出了一身的腱子肉!渾身上下被曬的發黑,顯得格外的健壯!
他也是學着父親一樣正在耍弄石鎖,只不過他還做不到甩動,只能拎着兩個小石鎖不斷的提動,鍛煉雙臂的力氣!
劉父聽到門響,回頭看見老兒子出來了,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們劉家幾代單傳,到他這裏總算是開支散葉了!雖然說祖宗留下的榮光沒落了,但是好歹有了兩隻根苗,也是對得起祖宗啊了!
所以他丟下石鎖說道:“小二,今天感覺如何?頭可還疼?”
劉潤澤此時早已經適應了劉昊嘉的身份,當下乖巧的點頭說道:“見過爹爹,見過兄長!頭已經不疼了!”
劉昊嘉的兄長這時也放下石鎖走過來說道:“那敢情好!再歇個一兩日,也就能跟着父親打熬身體了!”
劉父拍了大兒子一巴掌,說道:“什麼打熬身體!小二日後是要讀書的!現在咱們武人的地位益發的低下了,只有讀書才是正經的門路!小二若是能讀書有成,說不定咱們家就能由武改文了!不對,應該是文武並重才是!”
劉昊年嘿嘿笑了兩聲沒說話。不過他倒是贊成老爹的說法,現在武人的路是越走越窄了!要是老二讀書有成,說不定還能拉扯自己一把!
這時劉父接著說道:“小二,既然起床了,就趕緊洗漱,然後去你娘親哪裏,給你留了早飯!”
此時劉潤澤肚子裏早已經餓的前心貼后心,聽到劉父的說法自然是答應下來。隨後到院牆下面的水盆哪裏洗漱完畢,這才臉上帶着水珠向勉強算是正房的屋子走去。
還未等進門,他母親劉張氏已經迎了出來。看到劉潤澤后緊走幾步上前,摸摸他的頭說道:“我的兒,今日可還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