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玉

東陵玉

府上收了帖子,虞華鏡早早便等在王府門口。能見到母親,她本是歡欣雀躍的。

可看到的,竟然是滿臉塵灰污水的虞二夫人和吊著手的妹妹。凄慘不說,連自己的父親都頹然的跟在她們身後。

虞華鏡知道必然是出了大事,不由得湧出淚來:“父親,母親,你們這是?”

虞二夫人拉着疼的滿臉淚痕的虞華月行禮道:“王妃萬安。”

虞華鏡哪裏還有心思受這些虛禮,趕緊就將父母迎進府去。

只有虞華月恨得牙癢,一面流淚一面死死拽住母親的袖子。

為什麼她不是侯府嫡女,為什麼她的父親沒有一官半職,為什麼連虞清宵那種賤人都可以得到沈世子的青睞,為什麼她不可以……

恨意和不甘就像一把火燒在虞華月心裏,她看着臉色慘白的父親,再一次在心底咒罵不止。

不過對於虞傾梟來說,沈佑棠的熱情就像是一隻煩人的蒼蠅。

“美人,這地方這麼破舊,怎麼能住人呢?要不然去世子府住吧!”

“美人,你餓不餓?”

“美人……”

“你安靜些。”虞傾梟終於忍無可忍,她皺着眉頭道,“世子殿下,今日相助之恩,傾梟必然銘記於心,但是你我不過萍水相逢,你一直如此……聒噪,是不是不太好?”

沈佑棠就和一隻花蝴蝶一樣,一直晃來晃去。不過看他長得實在好看,連杏落都忍不住替他說話:“小姐,世子殿下也是關心你,你就別怪他了。”

沈佑棠的眉眼過於艷麗,就像是盛放的鳶尾花一般。他也恰到好處的委屈巴巴,湊近些:“美人就這麼討厭我嗎?”

虞傾梟常年混跡在軍營,身旁都五大三粗的漢子。哪裏和這種比女人還美的男人打過交道,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她終於妥協退步:“算我錯了,你愛跟着就跟着吧。”

“我就知道美人最好了。”沈佑棠搖着扇子,他想了想提議道,“美人還沒用膳吧,不如我們去天香樓吃飯去,他們那兒的糯米雞最是一絕!”

驍騎侯府的事情還沒處理,可此刻沈佑棠還在,虞傾梟並不願下人是因為懼怕這個淮南世子才聽命於她。

她要的是心服口服,而不是仗着他人的權勢。

看了一眼身側已經開始默默咽口水的杏落,想來她跟着原主,根本就沒吃過幾頓好飯。

於是她也不再推脫,乾脆道:“那等我洗漱,不過先說好,我可沒錢。”

沈佑棠笑吟吟的,一雙狹長的鳳眼泛起風情:“怎麼能讓美人破費,當然是我請客。”

天香樓是洛京有名的酒樓,平日賓客如雲,根本沒有位子。

可沈佑棠是皇親國戚,又是熟客,才到門口便有掌柜恭敬侯着。

上了二樓雅閣,他親自替虞傾梟斟好茶:“美人想吃什麼?”

那掌柜也是個人精,見沈佑棠如此親近熱切的對待這個小姑娘,便知道她也是個尊貴客人。

掌柜不再對着沈佑棠,反而熱絡的向虞傾梟介紹:“不知這位小姐喜歡什麼口味,我們天香樓的竹糯雞便是一絕。其它菜色也是數一數二的,定不會讓小姐失望。”

雖然掌柜笑的和花一樣,可虞傾梟並不熟悉天乾菜式,她想了想,主動問站着的杏落:“杏落,你想吃什麼?”

杏落原本只是安靜站着,突然被她一叫,半晌才受寵若驚的道:“我?小姐不用管我的,我什麼都喜歡。”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虞傾梟一把拉到座位上。

“別站着,你站着我也吃不好。”她又轉向掌柜道,“就按世子平日愛吃的來,再加幾份小女兒家喜歡的甜食。”

掌柜應了一聲,便麻利的下了樓。

只有杏落還惴惴不安的坐在座位上,她躊躇道:“小姐,我身份卑微……”

她還沒說完,倒是沈佑棠輕笑一聲道:“好啦,美人這是把你當親人了,你還不明白,還要推脫嗎?”

他支着下把,比女子還細膩的皮膚在燭火下泛出玉一樣的光澤,嘻嘻一笑:“美人,我說的對吧。”

“嗯。”虞傾梟再一次將目光落到沈佑棠身上。

三言兩語,不僅拉攏了杏落,還賣了自己人情。

她垂下眼睫,不由得感嘆道,真是好一個淮南王世子啊。

天香樓的菜上的極快,不過他們還未動筷,掌柜便面露難色的扣開了閣門:“世子殿下,剛剛有貴客來,不過已經沒有雅閣了。我問過貴客,他說和您一桌便可。”

掌柜的話並未說完,而是看了一眼虞傾梟。

沈佑棠怎麼不明白他的意思,頷首道:“美人不是外客,但說無妨。”

掌柜如蒙大赦般擦了擦汗,聲音壓低了些:“貴客是……”

他的話被一道清冷儒雅的聲音打斷,白衣隨之踏上二樓:“不必多言,是我。”

掌柜趕緊遁走,只留下身後出塵俊逸的白色身影。

他立在紅欄的蘭花旁,一身月白長衫,勾勒出線條下窄腰。發只是隨意束起,卻仍舊垂下一兩縷。長眉潤目,清俊非常。

最特別的,是他眼角的一顆淚痣。自有清雅暈開,如墨色滴落。

不是和沈佑棠一樣的招搖的容貌,卻讓人移不開眼睛。

虞傾梟眼底亦有驚嘆,這世上當真有人如月華一般。

同心之言,其臭如蘭。

前主自然有這個人的記憶,天乾太子,東陵玉。

沈佑棠已經起身道:“太子殿下好呀。”

東陵玉無奈的敲了敲他的腦袋:“都過了十七生辰了,還沒個正形。”

他的目光輕輕落到虞傾梟身上,目光溫潤,卻有着自然的疏離感。

如月懸銀漢,如蘭生幽谷。並不是常人可見,可以親近的。

沈佑棠主動介紹道:“這是美人,驍騎侯的女兒,虞清……”

“住口!”

誰都沒想到東陵玉會突然動怒,嚇得杏落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沈佑棠眼底閃過一絲晦暗,卻仍是笑得炫目:“太子殿下,你可別嚇到美人。”他安撫的拍了拍虞傾梟的肩膀,“你的名字……和太子最仰慕的那個奉天將軍同音了。所以他不願意提,美人別見外啊。”

虞傾梟一愣,啥?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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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我是太子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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