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護衛言寂月
那人笑着點了下頭,接着她的話說:「二是因為這兩年,‘神"這個概念對於華國來講,並不陌生。前些年r國和就出現了被他們奉為神的人。」
言寂月震驚地看向他,那人沖他和善地點頭,又繼續敘述。
「華國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探查,最後確認了這兩國,的確有能力遠超七級破靈境的人。」
「離家上一位當家人就是因為跟r國的那位‘神"戰鬥,被廢去了修為。如果以他們就是‘神"為前提的話,言逢歡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完全可以和他們位列同樣的層級。」
「其實我剛剛剛說出結論的時候,你已經偏向認同了吧?」寧娉手指輕輕點了一下桌子上的紙質報告,笑看着言寂月。
言寂月默默點了下頭,作為接觸那些神跡最多的人,他比誰都清楚言逢歡施展得有多輕鬆。
寧娉接著說道:「第二點關鍵是,我們認為她手裏有着對付魔族的底牌,只是她沒有打算告訴給任何人,包括與她有密切關係的言家。至於原因,我們目前對此抱有不同意見,因此在這裏就先不談。」
言寂月靜靜地看着寧娉。
「但我們需要知道這個底牌到底是什麼,以及會在什麼時候用。」寧娉認真地看向言寂月,臉上帶着些苦笑,「有時候,‘大人物"的角逐,總是難以顧及微末的,但我們卻不能不考慮。
「我們願意在對抗魔族的時候戰死,卻不能接受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誰對付魔族的犧牲品。」
負責人接過話,對言寂月正色道:「所以,一方面,我們希望通過你,讓她可以慢慢地了解到華國的實力和合作的誠意,另一方面,也是最壞的打算,如果她的底牌漠視了所有人的性命,那麼你需要不惜一切代價立即將消息送回來。」
這樣的神,於他們而言,就是敵人。
「我明白了。」言寂月鄭重應道,隨即他思考了一下,沉聲道,「只是,她應該不會接受華國派人跟在她身邊的。」
先不說她的能耐,華國此時派人過去,明擺着是麻煩,而言逢歡可不像是喜歡麻煩的人。.
「小言同志,你認為我們為什麼會選擇你來執行這個任務?」負責人問道。
言寂月不確定地回道:「我是接觸她最多的人,另外我有執行任務的經驗。」
「看來你對言家和言逢歡的聯繫,真的沒有什麼了解。」負責人訝然。
言寂月臉上沒有表情,只是輕輕點了下頭道:「言家對信息的保管機制很嚴密,天賦和忠誠度缺一不可,我沒有資格接觸到。」
有些研究員似乎聯想到了什麼,連忙翻起了手上的記錄。
「這樣啊,那寧娉,還是你來給他講講吧!」負責人想了想,對着一旁的寧娉道。
「好。」寧娉應了一句,隨即轉頭衝著言寂月先感嘆了一句,「你大概無法想像,你們言家的歷史居然能和京市最古老的靈武家族相媲美。」
言寂月眼中出現明顯的震驚之色。
言寂月也是這兩天才知道,華國真正厲害的靈武世家都聚集於京市。
而且最古老的季家,其歷史傳承可以追溯到七千多年前的末法時代,巨大豐富的傳承,也讓他們家族長盛不衰。
言家?也是這樣的?
寧娉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動用了特殊手段,誰會想到近些年才在s省嶄露頭角的言家,會是一個擁有幾千甚至上萬年傳承的家族呢?
「我們無意中發現,言家在特定的時候,會突然間召回所有在外的族人,緊接着會因‘家族敗落"、‘突逢大禍"等原因迅速淡出世人眼中。」寧娉一邊在快速勾畫著什麼,一邊道,「而言逢歡這個被你們稱為‘守護神"的人,在你們言家的歷史中卻從來沒有出現過。」
寧娉抬手遞給了言寂月一張紙,上面是幾個時間點以及一些事件標註:
「順着這個疑點,我們又去找了這方面的消息,最後綜合多方信息,先是鎖定了近幾次言家大變動的時間,根據這個時間,我們找到了一些疑似‘言逢歡"的蹤跡。這個——」
寧娉用筆指着最近的那個時間點,「兩百多年前,言家如今的當家人,也就是你的祖父言敬被人擄走,但半日後,他卻在一道巨大的白光中被送了回來。」
言寂月皺眉。
「聽起來是不是很像無稽之談?」寧娉看了眼他的表情,笑着問了句,然後又說道,「還有更像的,我們幾經周轉,從一個老人那裏聽到了一個說法:是一女子‘白日神行,奔赴萬里"救回了他,而這女子白衣青紗,約雙十年華。」
與言逢歡的樣子不謀而合。
寧娉指了指其他幾處,接着道:「還有一些類似的事件,事後都被人為干預抹去了消息,但我們發現其中都有這樣的女子的痕迹。」
「你們認為這女子是言逢歡?」言寂月輕聲問道,「所以推斷出她對於言家人會有所不同?」
「是的。」
「可是,你們大概漏了一點。」言寂月有些不忍地看着寧娉,「我跟我祖父不同,我對言家沒有什麼價值。」
言家以天賦斷優劣,沒有天賦的族人會在成年後被趕離家族,自力更生,所以他嚴格意義上不算是言家人了。
寧娉彷彿料到了言寂月的反應,她回答道:「那時候的言敬可是非常叛逆,沒有什麼特別的天賦,也沒有步入修鍊之途,一度被他父親放棄,換句話說,他那時候對言家的價值,甚至還遠遠小於你。」
顯然對言家有沒有價值,並不會影響言逢歡的態度。
沉默許久,最後言寂月輕聲道:「好,我接受任務。」
於是接下來就是緊鑼密鼓地準備,當天晚上,言寂月完全沒有來得及休息,就被架上飛機送回了言家。
因為那群研究員說,雖然言逢歡大概率會同意,但是苦肉計該用還是得用。
於是,三個小時后,言逢歡居住院落的客廳中。
言逢歡看着面如菜色的言寂月,嫌棄得眼角都皺了起來:「你這是多久沒睡了?」
「三天半。」言寂月老實地回答道,「不過路上有稍微打一會兒盹。」
「嘖,那你不去休息,這麼急匆匆過來是為了什麼?」言逢歡好笑地看着他問道。
言寂月聞言俊美的臉上出現尷尬的神色。
他沉默地從包里拿出了一封信,那信封精美大氣,連火漆都規規整整地印上了漂亮的花紋,然後道:「經上面安排,從今天開始,我將負責您的安全護衛工作。」
「?」言逢歡接過信封的動作頓了一下。
雖然是我說我老了,但是你們這麼小瞧人真的好嗎?
言逢歡整張臉上彷彿帶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一隻眼睛眯得快要抽抽。
拿着信封的手往自己比劃了一下。
言寂月沉默地點了點頭。
於是言逢歡也跟着沉默了。
她拿着信封,開始反思到底是哪裏派頭沒做足。
言寂月臉上遮不住的疲憊,但他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挺拔的身姿此時在月光下竟顯得有些可憐。
言逢歡看得眼皮直跳,不由得加快了看信的速度。
等到面色詭異地看完整封信,她雙指抵着太陽穴,另一隻手揚了揚信紙,看着言寂月:「誰想出來的主意?」
「……」只聽了兩個結論的言寂月,無從答起。
這信中字跡規整,用詞誠懇,態度坦誠。
只道若言逢歡需要華國,言寂月是可以信任的單向聯繫人,若是不需要,那他就只是一個普通言家人。
普通言家人,倒給他們抓住關鍵了。
言逢歡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隨即道:「行吧,隨你,什麼時候想回去,你儘管說。另外,關於要不要解除你身上的咒術,正好也可以趁這段時間想想。」
她邊說邊折起了信,慢條斯理地給放入信封,手腕輕翻,那信便消失了。
原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周折的言寂月:「……」
居然真的被那群眼下青黑的研究員們給說中了。
「行了,去休息吧。」言逢歡靠着椅背,調侃道,「苦肉計不錯,但下次別用了。」
言寂月抿唇辭別,回房之後通過特定渠道發了個消息回去。
之前還信誓旦旦安撫言寂月的研究員們提心弔膽地等着,在看到言寂月傳回的消息后,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言逢歡的態度跟他們預料的相差不多,就證明他們的推斷大方向上是沒有問題的。
第一步開了個好頭,後面總會好起來的。
不過,就像言逢歡沒想到華國會採用如此奇特的方法研究她一樣,這群研究人員也沒想到,接下來的半個月,言逢歡竟然像個普通宅女一般,在言家養魚、喂鳥、賞花、睡覺,連門兒都沒踏出過。
她好閑。
她閑得讓一群天天以她為研究對象的科研人員們,腦袋也開始要長毛了。
事情的轉機在言靈的出現。
言寂月返回軍隊后,她也一頭扎進了言家的傳承秘境中。
等到她終於出來,聽說言寂月回了言家的消息,大清早的就朝着言逢歡的院落摸了過來。
她沒敢走正門兒,只能偷摸着翻了牆進去。
「哥——」言靈挨個兒房間找言寂月,聲音跟貓兒似的,腦袋衝著窗戶使勁湊。
側邊一處房門打開,言寂月面帶無奈地看着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