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事一樁
午時。
許昌。
聚賢樓二樓。
鍾小峰正在喝酒。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鍾小峰現在喝的就是杜康酒。他面前一盤糖醋裏脊,一盆水煮肉片,一盤冷牛肉,一碟花生米。
他正在從酒壺裏往杯子中倒酒。
一柄劍尖,挑起了酒壺的嘴。劍在一個和他一般年紀的人手裏。
“鍾小峰?”那人問道。
“鍾小峰!”鍾小峰答道。
“三天前你就在這裏?”
“十天前,我也在這裏。”
“你一直都在這裏?”
“一直都在這裏。你問這麼清楚,是不是想替我結賬?”鍾小峰說道。
“那倒是小事一樁。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果沒有說謊,一年半載的賬,我都可以替你承擔。”那人說道。
“我一直都是一個老實人。你可能要破費了。”鍾小峰說道。
“三天前,在這裏,你見過洛陽鏢局的王子衡沒有?”
“不知道。”
“怎麼可能?你不一直都在這裏嗎?”
“可我不知道哪一個人是你說的王子衡。”
“你不認識他?”那人說道。
“我為什麼要認識他?”鍾小峰說道。
“洛陽鏢局的人,你見過沒有?”
“見過。”
“大概什麼時候?”那人有點激動了。
“一年前?半年前?我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說的是三天前,在這裏。”那人不耐煩了。
“那就不好說了。每天都有那麼多的人,我哪裏知道他們誰是誰,誰又是幹什麼的。”鍾小峰說道。
“看來,你的賬已經不用你接了。”那人說道。
“謝謝!”鍾小峰說道。
挑在酒壺嘴上的劍,忽然划向了鍾小峰的脖子。
鍾小峰的凳子,也忽然滑向了後面。
凳子沿着桌子,畫了一個圈,劍尖一直在鍾小峰的脖子下面兩寸外的地方。
“不好玩!”鍾小峰忽然說道。他將手裏的酒杯套住了劍尖,然後,停了下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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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手一抖,長劍脫開了酒杯,“鳳凰三點頭”,在鍾小峰胸前挽起了一簇劍花。
“武當十三式?”鍾小峰說道。
“眼光不錯!”那人說道。
“好劍法!”一個紫色長袍人說道。
“說的太好了。確實是好劍法。可惜啊!使劍的人不好。”鍾小峰說道。
“怎麼不好?”紫袍人說道。
“腦子不好使。”鍾小峰說道。
“難怪浪子鍾小峰應付的這麼輕鬆自在。但是,要說林家二少爺腦子不好使,我可不敢苟同。”紫袍人說道。
“只要你同意就行,狗怎麼想,我不在意。”
“哈哈哈,拍馬屁讓馬蹄子踢着了吧!活該。”林懷英說道。
“咬呂洞賓的狗,我見得多了。”紫袍人也笑了。
“鍾小峰啥時候與天鷹教的護法紫狐成狐朋狗友了?我林懷英真是孤陋寡聞了。”
鍾小峰終於把酒壺裏的酒倒進了酒杯,他和他的凳子,還在桌子邊上。
紫狐握刀的手動了一下,立即又鬆開了。
“你們的事與我無關,你們繼續吧。”紫狐笑了笑,說道。
“請你離開!”林懷英說道。
“這聚賢樓是你家開的嗎?”
“不是。”
“那你就不能趕我走。”
“我的劍容不下沒有人性的野獸。”林懷英說道。
“好!”紫狐的刀出手了。
“力劈華山”,他的怒氣裹挾着刀風,真的要把林懷英劈成兩半。
林懷英舉劍向上,迎着紫狐的砍山刀。
劍輕巧靈活,若與厚重的砍山刀硬碰硬,輕者劍毀,重者人亡。
難道林懷英真的是個笨蛋,腦子有問題?
劍沿着厚厚的刀背,忽然划向了握刀的手。
刀撤,人進。
攔腰一刀,快如疾風掃落葉。
這一刀才是要命的。
林懷英的劍回撤已經不可能了。他只有閃避。
刀擦着他的腰際而過,刀尖卻割斷了他腰間玉佩的絲帶。他的粉白稚嫩的臉,忽然紅了。
砍山刀一刀比一刀更快。
武當十三式是好劍法,可是,林懷英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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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他根本沒有熟練的時間。
紫狐不會給他熟練的機會。
現在不會,將來,就更沒有機會了。
死人要機會是沒有用的。
砍向脖子的一刀,林懷英怎樣也避開不了了,他只有閉眼等死了。
“叮”的一聲,在他耳畔響起。他向右竄了過去。
身後,砍山刀砍在一把赤黑色的劍鞘上,發出叮的聲響。
那是鍾小峰的劍。
這一劍如流星,如閃電,慢不得一分一毫。
差一分一毫,林懷英就要人頭落地了。
紫狐倒縱翻滾幾下,方才立定腳步。
鍾小峰依舊坐在那裏,喝他的杜康老酒。剛才的那個驚鴻一面,似乎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一聲嗩吶聲從樓下傳了過來。
樓上的人湧向窗口。
剛才的性命相搏,似乎已經結束了。退到樓梯口的紫狐,已經收起了他的砍山刀,走下樓去了。
死裏逃生的林懷英,坐在一張椅子上,臉色灰白的可怕。
嗩吶奏的是哀樂——送葬的聲音。
哀怨纏綿,如泣如訴。那種哀傷似一根無形的針,刺向所有人的心臟。窗戶邊看熱鬧的人,一個一個的退了回來,悄無聲息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鍾小峰向窗外一瞥,竟然也驚訝不已,手中的酒杯,差點掉落在地上。
奇怪的並不是那怪異的嗩吶聲,而是那副棺材。
七尺多長的棺材,竟然刷着厚厚的血紅血紅的顏色。
最前面,一個人手持一根竹竿,竹竿有一丈多高,上面挑着一個白布的幡子。
幡子後面跟着兩個人。一個掌鑼,一個擂鼓。
現在鑼兒不響,鼓兒不敲。只有哀怨的嗩吶聲。
棺材前面,吹嗩吶的八個人,全身素色,那顏色就像三九天,河面上的冰塊一樣。嗩吶居然是紅色的,紅得發紫。捧着嗩吶的一雙手,好像戴着手套,手套居然發著詭異的綠光。
中間抬着紅色棺材的八個人,卻是清一色的黑色。頭上戴着黑色的四方形帽子,身上穿着黑色勁裝,腳上是黑色皮靴。
這十九個人已經足夠讓人感到驚奇了。
真正讓鍾小峰驚訝的是,剛剛從樓上走下去的紫狐,居然和第一個持白幡的人並排向前走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