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原主落水
初夏時節，微風有些許涼意，也有些許燥熱。
一間陳舊土夯房內，傳出女孩悲切的呼喊聲，飄在這安靜的小山村裡，顯得格外讓人同情和憐憫。
“阿姐，阿姐，你不要嚇圓圓好不好，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只要你醒來讓圓圓幹什麼都行，就是千萬不要不理我啊！”
矮踏破舊的木板床前跪坐着一個頭髮乾枯，臉色臘黃，瘦削單薄像八九歲樣子的小女孩，滿臉淚痕，蠟黃的小手不停搖晃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裏充滿了恐懼和不知所措，任淚水打濕了衣襟。
突然她似想到什麼，轉身離開了破舊的小屋，朝院子裏跌跌撞撞跑去，重重的跪在白鬍子老頭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哭訴道：“黃爺爺，黃爺爺，您一定要救救我阿姐啊！求求您了！我給您磕頭，您救救她，她是我唯一的阿姐，怎麼救不活呢？請您一定救救她啊！”
旁邊站着四十左右黝黑的漢子，也是紅了眼眶，看着女兒，在冷冷的地上不停的磕頭，這麼脆弱和無助，他心如刀絞。
如果有辦法救大丫，他也願意磕，給誰都可以，只是沒有這個只是.......他真沒用，說著蹲在地上不斷的敲打的自己的腦袋。
黃忠義嘆息一聲！“哎！二丫你快起來吧！不是黃爺爺不救你阿姐，我只是個赤腳大夫，看個跌打損傷還行，你阿姐，已經，已經.....”
那句......沒氣了！終是沒說出口，但是滿院子人都知道，程家大丫頭怕是不行了，紛紛露出惋惜的神色。
哎！張婆子向著一臉哀痛程老二說到：“程家老二你節哀呀！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有嘉哥兒要教導，千萬不要太過於傷心了。”
大家也點頭紛紛表示節哀順變，這年頭哪個養娃兒不折損的，更何況是個閨女。
程家老大:拍拍弟弟後背，給予無聲的安慰，他們都很難過，可人沒了就是沒了，是老天爺不給活路啊！
這時只聽一個催生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叔叔嬸嬸婆婆們，都圍在我家院子裏幹嘛呀？我都進不去了，請讓一讓！”這時人群自動向兩邊分開，走進來一個穿着舊衣衫的男童，身上斜挎着個小布袋。
男童雙眼黑亮囧囧有神，望着院子中間男人喊了聲：“爹爹！”
隨後，看向跪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姐姐，快步跑向前來，“二姐！二姐你怎麼了？地上涼你快起來啊！”這時他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家裏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問到：“二姐到底怎麼拉？咱家出了什麼事你說啊？”心裏疑惑，怎麼沒有看見他大姐。
地上的二丫哭得更凶了，怎麼也不開口，隨後望向他爹爹，他爹張了張嘴，顫抖着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了。
他環顧四周，看見一雙雙同情的眼睛，分分避開他的視線，都不願意，把這殘酷的事實告訴他。
這時人群中，垮前一步的是村長，村長五十左右的年紀，留着山羊鬍，他緩緩說道：“嘉哥兒，你先不要那麼激動，你家大丫，今天申時三刻樣子在河邊叉魚，不小心掉河裏淹着了。
雖說救上來了，但是黃大夫已經確認沒氣了，你還是去看你阿姐最後一眼吧！”
村長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在他腦海里迴響，久久不能回神。
一雙小手緊緊攥着，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雙眸犀利，環伺周圍的人緩緩開口：“我阿姐不會浮水，又怎麼會獨自下河叉魚，
定是有人挑撥。”
隨後，看向幾個平時和阿姐不對付的人。
果然，看她們一臉心虛的模樣，有貓膩。
還不等程嘉上前質問，程小翠立馬跳上前尖着聲音大聲喊道：“什麼挑撥？明明就是她想吃魚，自己下去的，關我們什麼事，屁大點小孩不要胡亂攀扯。”
程小翠是村裡程猛的女兒，程猛是村子裏有名的屠夫，殺豬宰羊好不利索，長得凶神惡煞，一身腱子肉彪悍得不行，因為有這樣一個沒人敢惹的爹，程小翠沒少在村子裏囂張跋扈，經常帶着兩個跟班到處找茬，特別是跟她同歲的阿姐。
當時在河邊有好些玩耍的孩子，好多人都看見了，只是礙於程小翠家人彪悍不敢開口。
“我聽見小翠姐姐說要和大丫姐姐打賭，比賽叉魚，輸的人要跟另外一個人當跟班。”一個清亮的童音響起，是村長家的小孫子程銀飛。
這會有人帶頭，其他小朋友也紛紛開口，說什麼不敢下水就是孬種，不下水大丫姐姐和二丫姐姐，還有程嘉都要給小翠姐姐做跟班，小朋友們七嘴八舌，把事情說得七七八八。
“你們都住口，我才沒有。”程小翠氣急敗壞，強硬嗆聲，心虛不已，轉頭跑她娘後面躲着了。
小翠娘訕訕道：“小孩子家口無遮攔的，拌拌嘴也是常有的事，咱家小翠也不是有意的。”
程嘉憤怒不已，“你說不是故意就不是，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每次都欺負阿姐，村裡好多人都看到了，你還想抵賴嗎？”小小的人兒這時爆發強大戰鬥力。
話說到這個份上，小翠娘也沒辦法置身事外，她看向村長，“您看咱家小翠真不是故意的，哪次不是嘴上說的兇狠，其實大家都是打打鬧鬧，沒出過什麼事，這次小翠也知道錯了，這樣吧！大丫的安葬費，咱家出五兩銀子，您看成嗎？”
“五兩銀子就想買我阿姐的命？”程嘉雙眼噴火，死死盯着程小翠。
程小翠從她娘背後伸出的腦袋，嚇得立馬縮了回去，再不敢冒頭，小屁孩眼神太可怕，像要將她活剮了。
看到程嘉瞪她閨女，小翠娘不快道：“怎麼還嫌少，別人取個新媳婦都才五兩銀子，要不是看村長面子，給你二兩都閑多。”
“你......”程嘉被氣的雙眼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的二丫，從悲痛中緩過勁兒來，憤憤開口，“誰稀罕你的臭錢，你把阿姐還給我，我不要錢。”隨後悲憤的看向她爹，“爹您就看着外人欺負咱們姐弟嗎？”